入府
皇城禁苑,今日她女儿回京本该等候家中相迎这尊贵鼎盛,可终究在外放养了多年,回来是好但是否会听训…终究难知啊!
“皇后娘娘好福气,大皇子玉树临风经纶绝决可谓是经世之才!”白昭阳笑赞一声,心里起了活泛的斜眸示意儿郎一二,方笑颜如花的与上首凤座一身华服傲然的女子赞和。
“玄烨不过尔尔,不虚太赞。”
话虽如此,皇后殷氏脸上的笑可是灿烂的极为高兴。
“大皇子是以人才,这次若非妹妹连州治水有功,恐就是大皇子封王入朝而去,怕是万一入主那厢…”
白禹颔首而道,见殷皇后笑容一僵白昭阳斜眸怒瞪一眼,后转瞬笑容更甚的深思而言。
“呵呵,都是妄言!一个姑娘家的迟早是要许了人家为人大妇的…”
“是啊,可惜吾的烨儿竟没得福分让他父王瞧见半分好的,只盼着如今能定下个好婚事,早日入朝的!”
殷皇后冷哼白眼一翻,心里早就有了火气的对她那外放弃女不满,但碍于如今可是尊贵逼人,她也不得不低头认了这劳什子的帝君来,可怜她儿准备多日,居然被一女子夺了功绩!!
“听闻文太师有女端庄舒雅,正待闺中…”
白昭阳眼眸一转,正想来好事,不曾想话才出口,大皇子便领了盈盈柔弱的女子携手而入,这般招摇过市怕是早已传入羸帝耳中,殷皇后猛地起身怒目岂有不知这女子身份的道理。
“你们安伯公府真是打的好算盘!长公主的好意从来不诚,怕是还是留着这文太师的女儿让自己儿郎去纳了吧!”
殷皇后拂袖而去,瞧着已然是气急。
大皇子带着佳人的脚步一顿,这进退两难唯有向白昭阳见礼福身,后大皇子满目星光正欲开口,白昭阳连忙起身打断了他慌乱道:“大皇子,您可是勋贵长子,歌姐儿也是个不懂事儿的。那日在慈安寺冲撞了您就该留在家中宗祠面首祖宗赔罪的!”
“不不不…”
啪!
内殿摔打声起,大皇子话语一顿知其难为的轻叹一声方摇头松了着藕粉锦衣的安歌而入内殿。
“还不随我等回去,怕是等老太太晓得你这身皮子都需褪了一层!”
白昭阳呵斥一声,连忙拉着白禹起身就领着那闻言面色苍白的安歌出了快步流星出了凤鸾宫。
岂料,这才出了皇后宫殿,羸帝身边的监侍等候已久的含笑盯着躲在白昭阳身后三五步跟着的安歌,她顿时知晓唯带着白禹忙不迭退居一侧让人带去。
“娘给了宗门贵首的灵牌,也推荐上京的宗门入仕,现下…”
“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是娘唯一的依仗,万不得与你妹妹学,哪怕有一日娘不在你都要晓得独善其身的道理。”
白昭阳嘱咐两句,便不再说话。
此处不是话家常的地儿,白昭阳也深知这位陛下可是深絮天家做派,怕是迟早有一日恐太后倒台这天下彻底归一。
身为母亲,她唯一要做的便是让儿郎一生无虞,只要亲子无碍她方是以命相换又何妨!
“你个逆子!”
殷皇后抬手就是茶盏砸去,见白玄晔不躲不闪生生受了,又颇为心疼的红了眼眶。
“那姑娘有甚迷人?是你等睡了,还是她当真惊才绝绝谋论滔天!”
白玄晔由得殷皇后责骂,甚话也不言语。殷皇后忽的起身,面露惊愕恐难以置信的颤着手指着他。
“你们,你…”
“是,慈安寺外孩儿遇刺承蒙安姑娘相救,孩儿亦是在相处中慢慢倾心。再者,此事是孩儿酒后乱性使得糊涂,孩儿不舍望母后能给她正妻之位,只盼能让她有个名分便是。”
白玄晔作揖拱手道,这头头是道早已谋划好的话语,让殷皇后气的险些喘不过气儿,忙跌坐软榻颤抖着双手厉声栗色呵斥一句。
“滚,滚!”
再说这安歌被御监侍带去,心里没底也自知自己笼络皇子的手段并不高明,待一入天子陛下待政紫宸殿内,安歌便当下跪地行大礼叩首尚不敢大气一出。
“民女安氏歌儿,拜见陛下万岁。”
御监侍领入便退去,殿内唯安歌与御上龙座之着皇红龙袍之鼎盛年俊美犹在的帝王。
“你,就是那个在…慈安寺救了烨儿,又在京城百姓巷与其酒醉的?”
天下事皆逃不过天子闻。
安歌咕嘟咽了口口水,心下告诉自己不慌忍住身子的害怕颤抖,正欲回话只听上座又言。
“抬起头,让朕看看烨儿想要的是哪种货色…”
安歌跪直身子露出一抹自以为温柔得体的笑方抬头时,一眼便瞧见上头帝王狠厉蹙眉的神色,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又磕头下去。
“皇家不能要一个有万千算计的人,你在安伯公府里似乎是养在那大谋士安柳氏膝下的,想来怕是也少不了学的几分,可惜了…没得几个正道…”
一声惋惜便已定下来了她的命,安歌惊慌失措的跪前匍匐两步,一双杏眸梨花带泪立马红了眼的急语道:“民女与大皇子相遇相识是有算计其中,可民女亦是真心爱慕大皇子,若能为天家所用愿收敛一身陋习尽心竭力!”
重重磕头不断通通作响,羸帝虚睨着眸子似是思虑片刻便哈哈大笑两声,挥手示意已入殿的侍卫退下,方语气生寒的道:“伯公府大房有位五姑娘,尚年幼晋封郡主尚宜州。奈何如今啊,天日高悬岂有多分一目而之礼…”
“民女倾听陛下吩咐!”
安卿的车撵到时正巧与领着白禹回府的白昭阳在巷口遇见,但那马车丝毫未停直绕了而去,安卿默默的看了眼,没得话说放下了帘子。
“行车”
安娘子见她们不与发作忙对外吩咐着,那眸子里虽有一丝同情闪过,但也是不由想到才去连州接到这帝君的场景,那长剑横立血流万里的恐怖场面怕是此生皆难忘。
咚吱
车撵已然到安伯公府门口,车夫正勒马停稳却不想一侧小巷突然来了马车,险些直逼而来的踉跄一下。
安娘子忙不迭稳住身影,一个抬头便瞧见安卿面上的微笑,心里咯噔一下怕是有人遭殃的顿时作鹌鹑状万不敢寻了霉头。
“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帝下的车撵!”
蓝装女子打帘而出立于车头瞧着车夫急忙取来杌凳安下,瞧着那方马车不紧不慢下来一两鬓斑白的仆妇端着肃穆的蹙眉瞧来,车夫忙低头后退两步的远离几分。
“什么的奴才不知尊卑,我等皆是大娘子身边侍奉的,可是老太太赐下协理后宅之庶务。尔不过新归之客,岂能对长辈无礼!”
拿一门还不曾入府过明面的妾充数压摄,令车内的安卿都不由嗤笑一声。
“可不知车里的是那房的长辈呀?我家帝下可认不得一些有得没得作威作福之人!”
蓝装丫头的话一出,对面马车立马穿出细微响动,李妈妈横眉冷对余光看了下,方再一冷笑颇有压镇令对方低首的肃声高喝。
“若是家中姑娘,那不论今儿回府的是那房的长辈,都需先下车行礼问安。”
“呵!”
车撵中一声轻笑传出,容不得听闻的李妈妈抓住再发作,下一刻安娘子便急忙讪笑躬身出来,先踩着杌凳下了后抬手去半是搀扶半是拽的将蓝装丫头拉下,方才打着圆场的道:“竹简是帝下…哦,五姑娘身边服侍的侍儿,不懂家中规矩恐惊扰了李妈妈与车里的大娘子来,老奴这便赔罪一二,恐还是先入了府?万不得叫她人瞧见笑话了去不是?”
眼瞧这街巷慢慢有行人小厮仆妇聚集,安娘子也受不住车内的氛围忙给李妈妈示意先低头认下的想回府再说的。
不曾想本就是特意撞来,又如何能善了。
“五姑娘,烦请您下车接应长辈入府了先!”李妈妈不依不饶的大喝道。
马车里坐着的戚娘子顿觉备有体面的抚着肚子高兴着,明明前一刻还有因别人一声赫笑而阴阳的,然下一刻却是反复无常的又无比期待能殊荣一身入府。
“只怕这位娘子受不住我家帝下的礼!”
竹简甩开安娘子抓住衣袖的手,流畅一整衣装方打帘再见一青衣倩丽的丫头跳下后便是一绝色佳人伸出肤若凝脂的玉手由着搀扶而下。
一眼看来,李妈妈心神一颤。
“即使曾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的,又何必如此不懂规矩?尚不知一个外室入府不见明面的妾,需大昭天下得天家倾封的帝君来尊以长辈迎入?”
“五姑娘…”
“二叔,你说呢?”
三问即出,安卿也不曾想让对方回答。见队伍后一身素袍胡茬横布的男人走出,李妈妈尚不得言语垂首退却行礼。
“老奴请二爷日安”
安顷元当真是闲暇不得,他负责水务之地出了水患之忧这才解决落定回京请罪,不曾想千里迢迢竟在家门处看了一场好戏。
“丢人现眼的东西,一个妾容得走正门的道理,还不快领了去角门!!”
安顷元根本不看那早已大开的偏门,只想喝退赶快了事切莫在让鉴官抓了把柄去,那怕是明儿一早就要与明德殿上好生议一议了!
“哎呦,爷回来了!”
姗姗来迟的安戚氏提裙快步而来,那一人带女儿来接的样子真真是不堪为大妇行端。
安顷元实在没眼看,低了头祈祷这些围观中没得那些大人府邸的,连忙大步流星走向安卿跟前低声沉闷的道:“走吧,一路幸劳先回听笙阁歇息片刻”
安卿点头应下,率领侍儿行动搬箱运柜的气势汹汹入府先行,全然没看安戚氏一眼更没得说甚问安来往的。
“你…”
“爷…”娇柔滴滴的声音传来,眼见戚娘子下了马车欣喜委屈揣着小肚而来,安顷元也泛起心疼的大手一拉等入府再言。
安戚氏眼见此事不成,示意李妈妈快快绕行退去,方是温柔和善的跟着领女入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