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阿园出阁为人侧

  这伯公府经了这些事儿,方才是老太太心神不宁的操持坐堂柳府见礼柳烨崇迎亲。

  按说原是该轰动一场给上京一番热闹,偏偏这方静默起了定要高宋柔一头的心思,不到时辰就让人起轿出发,乱了规矩与安排不说,倒闲得柳烨崇不经事一般平白让看太太下帖请来的官眷些瞧了笑话走。

  “该是个狐媚子的,就知不安分却不曾想这般的大日子也敢胡来!”

  想着那方家奶奶从边疆回来主事,该是体统规矩不当那日傲娇生事,后见这一出也不论柳烨崇迎人归来否,提早让人放了鞭炮开了侧门让媒婆扶了下轿。

  只不过柳叶清在正堂可是越想越气,恨恨的险些咬碎银牙的死死攥着帕子,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坏了宋姐姐入门之大礼。

  安卿到时,就见了这帆场景。

  一袭枣红佳人盖头立侧门,新郎慢悠悠高兴至极依属规矩踢了轿门迎举团扇着红绿衣裳的新嫁娘下轿。

  走红绸,过火盆,夸马鞍。

  安卿领着竹林慢慢跟着众人起哄嬉闹入了府,只不过没得坐堂观礼,远远瞧着拜了天地又听司仪喊平妻见礼拜长辈,她看着这喜庆红火的一幕笑了,随即转身去了后宅偏院下了一道灵力罩着方离去。

  柳烨崇婚事落定后,乃五月至。

  不知是二房公子沉静太狠还是有意以自身报复安戚氏,春闱金榜得昭榜上无名不说,还容得刘太傅私下寻了安顷元去吃酒借醉意抱怨一通。

  后安顷元回府就歇在秦娘子房中,同晚入夜三更秦娘子后半夜发动无稳婆伺候一下顺利产子。

  待天亮用早膳老太太得知,当下便黑了脸夺了安戚氏掌家之权本欲交给柳叶清,奈何安卿让人送回暗影阁一半灵牌换了来。

  “帝下也是,这苦劳的差事做何当自己身上揽?”

  竹简抱怨了句,手下不慢的递了茶盏上桌,命人撤了早膳方将雷霆迅速抬来的账本册子及库房钥匙呈上查阅。

  “已经重查整理,这二奶奶虽然对妾室狠厉倒是没挪用家里一分中馈之钱。”

  竹简倒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也只限于这一点不挪私的展现好眼色。

  “收下去,夺了掌家权不过是想占主权罢了。房中用度照旧,若是那房中再有暗下处置之事呈上统一处置了。”

  “是”

  安卿起身换了一身翠色裹胸襦裙着了同色轻纱外衫,梳云髻点翠簪花,方戴了一对海棠坠耳环出了门子。

  “日头渐热,昨儿表姑娘抱了小公子想去郊外庄子避暑,禾玉娘子听闻又寻着大爷扯嚷了一道。连带着慕容娘子都吃了一顿瓜落,受了园中罚站。”

  竹林寻了娟伞来准备随时遮阳,竹简拿了盛上冰块的手炉递给安卿,见外头日头正起,忙示意竹林少说两句的。

  “嗨,去大房一趟。这家里乌烟瘴气的,左右要开刀也是要从这儿开始给他唱起。”

  见着她二人的动作,安卿不由一笑。转而没得甚好遮掩说不出的,忙吩咐她们着。

  “那奴下就去备着轿子,咱们乘轿而去,总好叫一会受了那烈阳来”

  竹林说着就要去唤小厮取轿,安卿瞧着没阻止,只不由想起一个人的突然变了目的。

  二房海棠苑,安戚氏这两日得了老太太的警告,可谓是憋着一口气忍着性子的每日寡居在院儿里。

  那天她是有心让秦娘子见红没得,可是她是正妻啊!他的妻室正儿八经迎娶回来的,哪里就是一个良妾成妻的随意比压下去的。

  也是猪肉蒙了心了,那日就糊涂了一回没有压制住自己闹了一场罢了,却听着她夫君居然要休了她!

  平日里一些小恩小惠的庄子铺子也就罢了,那可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连着嫡女都没享受父亲的恩泽,一个外室上位的如何能得?!

  “奶奶,姑娘让人送了点冰镇过的银耳羹来,这里头特意加了下火补气的莲子与红枸杞,奶奶可是快些用点上。”

  这自打那日安戚氏闹嚷失势以来,房中的奴仆可谓是走的走散的散,加上自己的嫁妆田地铺子早已让安顷元败祸的差不多了,这些看人下菜碟的东西哪里留得住。

  “还是宁儿记挂着母亲些,看着那个腌臜货……自打娶了刘玉琴回来可是有了底气了,三天两头的寻欢作乐,我看这家里也快让他父子二人兴败的差不多了!”

  安戚氏愤恨的吃了口莲子羹道,那恶狠狠的动静像是将这食物当做人一般恨不得吃干抹净了去。

  “奶奶诘口,表姑娘没得石安公子还常来院儿里给您出招,可是自打您受了磋磨,这帝下得了中馈之权去了,如今可是连个脚步人影都没见着……”

  秦妈妈颇有微词的道,早就看着安戚氏听信那个柳叶清言辞计谋颇有怨言,今儿有局面让她倒寻了机会重新获得主家的宠信来。

  安戚氏叹了口气,听着秦妈妈的话她何尝不知这人心善变,只不过本就争斗多年的有些有心无力当局者迷,当下有人支招有为何不喜呢?

  看着二奶奶仍是向着那柳叶清半分,秦妈妈暗了半分眸子的覆手候在一侧,心里起了嘀咕想法的一发不可收拾。

  “二奶奶妆安,今儿夜里阿园姑娘出门子,可是需备下添妆?”

  廊下请安出声的是金小娘房中伺候的,安阿园受伤以来便是由得她接了过去将养着,安戚氏也当不管不问的多一份的月例币子都没得给过。

  这丫头一提醒倒想起来了,前阵子同皇商张家结了亲,将安阿园说了去做侧室,今儿该是夜间敲锣打鼓的送去,她一想到这手头不多填了不知多少窟窿唯一剩下点的币子嫁妆,心疼不已的挥手忙不迭的嚷道;“一个庶女,哪里就有那般的东西给她。她母亲带进来的在定亲时就送了过去,左右就那些东西,多的亦不是我这个做嫡母的小气,当真是拿不得出来了。”

  说着,安戚氏还忙叹了口气,生怕这金小娘房中的丫头不长眼色的讹上她,忙示意秦妈妈快去打发了的。

  秦妈妈毕竟是多年的老人,立马反应过来肃穆的走到廊下正欲开口,就见安卿下轿掌伞而来,那矜贵的模样当是天家女子都不及半分仪态万千的后退两步。

  “秦妈妈”丫头疑惑的唤了声,见里头安戚氏静静吃着莲子羹不予理会,偏是个死心眼子的就这般杵着。

  “给帝下请安,帝下圣安!”

  这边等了一会的金小娘见丫头还没回来,就知这安戚氏什么意思的忙让人给拿了早些年自己入府时安顷元照侧妻给裁做的喜服来。

  “这虽是个玫红色的,但是也不妨碍你嫁去那张家。近来张家大朗娶妻后妻子诊出不孕之症才允了婚事,可是要紧紧握住这福气,好生活出个人样儿来!”

  金小娘苦口婆心的替她梳了回纥髻,又戴了陈旧大红的玛瑙金饰步摇,再簪了几朵玫红的绢花,这才唤人将这段时日才新裁布绣出的百花齐放盖头给罩了上。

  “按规矩一会就来人搀着先拜见二爷、二奶奶,后在去拜见当家主事人,这才是能出门子的。”金小娘说着,无奈心疼之意涌上心头的叹气一声,终是没得再说下去的气力让人搀扶在贴了几张喜字的正屋床边坐着。

  “劳累金小娘,我母亲已逝无人可送门廊。今日金小娘之恩,阿园定铭记于心永不相忘!”

  安阿园面无表情的落下一泪浸湿银边繁花中袖,语气生冷的缓缓言说一句似是用尽全部气力般后再无动静。

  金小娘不由又叹气一声,见安阿园这模样心里也蛮不是滋味。

  毕竟自己儿郎成亲娶妻,身为儿媳的从未来拜见过,连带儿子都亲疏几分不得不让二爷他们囚于书房苦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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