俍子入府,来往不拒
“真真是作孽啊!”
文家日渐式微早已辞官回了乡下安享度日,若不是闻女儿产子后被人抢走,怕是这文尤氏怎的也不愿在踏足上京一步。
毕竟如今有些尊荣的是自己不待见的女儿,吃苦受罪撞了南墙还不回头的是自己用心疼爱的丫头。
“如今上京的大宅子也卖了去乡下添置田地产业,你父亲未归故里也是因家中亲老皆去没得留恋的。但你不同…”
文姨娘病恹恹靠在塌前的生如死灰样子,让文尤氏眼中添了泪花,可女子向来以妻为贵,妾为耻。
她家女儿是自奔为妾的,若是其中缘由闹出怕是只会给文家徒添麻烦败坏声名!
倒不如…
文尤氏沉默的想着,全然忘了眼前的姑娘可是她曾下了心思想要顾着的丫头,袖中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心一横添了不该有的想法。
“娘…”
“丫头,我的儿~你,你…给孙儿一条路。一条子承父业,让你父亲母亲后辈子安稳的路!”
文姨娘虽因爱痴憨,但不痴傻。
她眼中含泪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鬓间白发横生的母亲,心里添了几分悲凉的颤抖这发白青紫的嘴唇。
“我…绝不给她人让路!”她斩钉截铁紧咬牙关而言。
“他是我的孩子,十月怀胎命悬一线生下的。这辈子除了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外,他是虚的奉养我一生的!”
容廷止步房外,对于文姨娘他曾有好感,过府后见她日日讨好等候,心里也添了几分悲悯。
可闻她持宠而娇又自觉乖张过度忍不住想要给她个教训,直到知道她有孕才自知男人之本性。
‘我容廷难道连自己的后宅妾室都顾不住吗!’
“爷,厨房来问是否要给姨娘娘家备饭或拨房安置…”
“不必。姨娘身子弱虚静养,就请文奶奶看完后早日回去好告知文老爷。”
小厮得令,不敢不从。
只神色犹豫的看了下这偏院虚掩着的房门,归于一气而叹的退却。
“是”
上京的热闹也是在二月彻底活泛起来,随着太和郡主从皇寺而归拜见帝君帝卿,这心思活络的人皆纷纷忍不住心思的开始将自家好儿郎的帖子递去安阳王妃跟前。
安阳王妃头疼不已,偏生自打那太和郡主归来就落住帝君府碧春园,美名其曰要小住几日。
“礼部将太和郡主的婚期上报,说是就在五月行执礼。可是比王爷娶亲都要热闹用心,当初王妃进门都是打着给太后冲喜的由头硬生生的抬进来的!”
“落雪!”
二月底繁花开,好容易三月至的一天,溱安能有个好神色起身,大清早在厨房讨了碧春园晦气的落雪,忍不住抱怨一通的在景园正阁嘟囔着还没由得多说两句就被君知呵斥一声住嘴。
“有何吵嚷的,不过是盼着我能与她不能说之父亲言和。也盼着日后文家要孙,我与嫂嫂能与她和睦罢了!”
溱安早已看透的吃完最后一口蔬菜粥,心中对于方瑜昨儿来报的消息颇为头疼的漱口叹气。
“日后…若是本帝寻了夫,你们如此可怎了得!”
(女尊后宅位分:
正夫:正君
平夫:侍夫
侧夫:侍君
庶夫:侍倌
贵妾:贵人
姬妾:良人
侍妾:选侍 俍子
通房、填房:御男 、采男、小哥儿)
溱安正说着,外头就有人匆匆来报皇后派人送了一俊美小生来。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上头的哥嫂还没得做主,这做舅妈的就送了个俍子来!”
落雪愤愤的嚷着,生怕外头候着的那个嬷嬷听不见似得都气的喘了粗气儿。
“君知,拿了币子打赏去。即谢皇后恩赏,也谢陛下皇恩浩荡。”
溱安撂了筷子便与女侍奉上四方铜盆之中净手,毕后拿起另一女侍送上革丝帕子擦了擦重重交于那女侍手中。
“有劳君知姑姑,这是皇后娘娘特赐下的贵人,可要请您多多担待…”
“本帝府中敬她一声皇后那是情分与看重,在此耀武扬威恳求担待也甚是可笑来!”
溱安由着落雪扶着出了门子,肃厉气势让人不忍生畏。
“帝君这是哪里话…”嬷嬷不敢正眼对上的自觉挨了一头躬身,却不料溱安拾阶而下至身旁打量她发间横叉一支梅花簪,不由冷笑出声的嘲讽道:“你家主子对你倒是极好,可是这累金丝的梅花簪都让你戴了上!”
嬷嬷身子一颤,本以为在皇后跟前得了个脸赏下好差事,未曾想却忘了眼前这位可是丧亲不认的主儿,好几次将羸帝都由着爪牙逼迫小朝通禀,仔细想来嬷嬷忙跪地叩首磕头,还没来说的一字就猛然无了声息就此歪了身子。
“唰!”
璇玑剑祭出,见血而悬半空。
“那家儿郎啊!”
溱安眸子冰冷与九天寒月般无情盯着随那嬷嬷跪下的七尺儿郎,那儿郎生的样貌俊郎柔美,乍一看与养在深闺的娇小姐无异,再一看才知其甚是为公子小哥。
“左士郎陈家的庶子,小民唤作陈缘”
“好一个陈缘!”
璇玑剑嗡嗡作响逼近其后脑,陈缘尚不得习灵天资一般也不过筑基而过。
“就不怕本帝杀了你,就如这老嬷嬷一般下场?!”
溱安问了句。
“怕。但小民不入帝君府,那更是死路一条!”
溱安收了璇玑剑,自晓得好歹缘由不及他人之理,遂对君知吩咐言:“就为俍子,住后头的听风阁来!遂命人大开正门挂鼎笼,即日起来往不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