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
“孙媳妇请老祖宗安好”
“我可受不起呐!你,上前来!”
安坃领着陈秋水步入规矩行礼问安,贾母转过头看了她身后一眼,见人忙完说话,阴阳了句的沉着脸叫人上前来。
陈秋水穿了一身素衣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玉笄的规矩行礼。
“妾陈氏秋水,给老祖宗请安”
不卑不亢礼数周全,贾母上下将她打量一番,见她是个知规矩的不似那般搅家精,这才又厉声细细问道:“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许人家,怎敢私入府中,就不怕叫乱棍打死抹了个干净的好!”
“妾是上京人士,家父在永巷开了几家酒楼,只算小家商户与府上比不得。因而及笄后还不曾许过人家,便与琏公子相遇随了他的求娶,换了庚贴聘礼正儿八经入得府。”
陈秋水知道贾母今儿是为何来,她是清白姑娘家的出生,当初无意于灯会遇见贾琏就一见倾心,后得了他许诺自是需求个名正言顺,所以打一开始她便准备周全的敢叫贾琏一身红衣带回来,便是做足了准备。
这番话倒堵了贾母的嘴去,她本以为是私奔来的,如今听着说倒像是吃了敬茶暗纳进来的,她扭头看了鸳鸯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又摇头,方软了语气的叫人给她们看座。
“即是好人家的姑娘,便该早些带来见我的…”
贾母说的直白,直道安坃做的不好,不知早点让人见过府上主子,闹出这般是非岂不叫人误会。
安坃也低着头,没想到她们准备如此周全,是在外成了亲入府的。
“怪不得大娘子,是妾不知府上礼数,一时依了郎君归家,叫大娘子稀里糊涂吃了敬茶,这才闹了出误会。”
陈秋水替安坃开口解了围,又将错揽到自己身上的诚心说道。
贾母在二人中打量一番,颇有越发满意后者的点了点头。
“不怪你,倒是她没做好。”
“孙媳妇知错”
安坃福身乖顺认道。
“老祖宗莫怪,本来郎君是要带妾来请安,可惜妾有了郎君的…这才耽搁下…”
陈秋水羞涩的面颊通红欲言又止道,看的听得贾母心中一喜,顾不得说道安坃,忙叫鸳鸯去请了府医来诊脉。
“这位娘子身体健硕,已是有喜多月。”
“哈哈哈,赏,赏!”
府医行礼禀道,叫贾母高兴的大笑两声,直说了两个赏,容鸳鸯拿出一袋沉甸甸荷包递给府医,这才送了他出去。
“陈氏如今身份何定?是个如何的章程啊?”
“回禀老祖宗,因着事出突然,夫君又疼宠万分,这还没得定论落下生怕委屈了妹妹来…”
贾母这次想起安坃,问了陈秋水如今身份如何安置,一听还没定下个所以然,便不由蹙了眉,微微不悦的道:“那就许个侧妻,可得好好相待,这是府上好容易的喜事,莫不得因着自己不中用可祸害了她人去!”
“是”
贾母这话说的极重,安坃心里不是滋味的强颜欢笑应下,待回了房中才扑到罗汉床上痛哭一场。
“她们个个都是好人,惯叫我做了坏人去!可是夫君要纳娶女子进门,都是塞在怀中的人儿,又岂是我能拒绝不愿的!”
“娘子快小声些,一会容外头听了去又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对错来!”
贴身丫鬟劝解的替她抚背顺气,纵使安坃再有不愿听了这话又想到陈秋水说在寿安堂的话,便觉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忙低了声音仍垂泣着抹着眼泪。
就算这次我失算了,但是也休的想完越了我去!
妾就是妾,不论身份多高得了谁的好颜,那也只是个惯会勾搭人的货色。
待贾赦归府,神色不佳去往邢夫人院,见有贾琏房中丫鬟来往,不由驻足一二后大怒踹门而入,重重的掌掴邢夫人一耳。
“真是混账!那才娶了新妇,可能纳妾?!!”
贾赦拂袖不悦背手道。
“我,我也是糊涂一时啊!见琏哥儿难得欢喜一人,那安氏又落了两胎,这才起了糊涂心思容了一回混账事。”
邢夫人倚在丫鬟搀扶下,一手捂着脸颊委屈巴巴的含泪道。
贾赦知晓木已成舟,可见邢夫人插手儿子后院,面上终归有些不愿,但好歹夫妻一场没得在人前落了她的脸面。
“都退下。”
下人行礼退出,连邢夫人身边的伺候的丫鬟也福身退了去。
“元春在宫中得势,晋封宝林。这承宠一事可与殷皇后拖不得干系,如今帝下下表与陛下言明可选太子储君分忧,咱们宁荣府…势必要立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