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择后
张舒然是故意来帝君府向她透露这些的,若羸帝没有彻底倚重张舒然她是不敢这般行事的。
看来她敢动安媤淼是羸帝给足底气,现下只等局势彻底稳定,恐羸帝后挥剑之人就是她这个大夏困兽仙域帝君。
”那你姊姊呢?”
“能为家族崛起而铺路,是她们作为张家人的荣幸。”
她似乎就等着翊卿问这话,毫不犹豫的回复句,目光桀骜不驯的阴测盯着她。
“帝下有空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收拾下你的帝君府后府,空虚已久…也该添些热闹了!”
张舒然吃完最后一口擂茶方起身离去,落雪看见她这般无礼嚣张,可是气急几分的替张娘子抱不平,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说舍了就舍了,这般冷血无情自私自利让落雪不由失态于人后狠狠唾弃她一口。
“帝下,外头被围了”
君知从外疾行来,忧心忡忡禀报道。
翊卿该是做好这等准备的,但面临之际却依旧内心不宁,脑中不断闪过零星凄惨片段,容她脸色一瞬苍白头晕目眩起来。
羸帝才动手压制世家,暂不会向帝君府发难。前朝氏族一派早已按耐不住,抓住此时机上奏诸多,皆言立储德君设东宫府事。
“哼!混账,都是些见缝插针不进油盐的混账东西!!”
羸帝翻看两本奏疏,眉头紧锁得一挥袖将旁堆叠一众的折子掷地,方气急怒吼言。
帝王动怒,紫宸殿内外监侍皆跪俯在地,胆颤心惊的生怕会殃及自身。
王巍是跟在身边老人,自知当如何替主分忧,他躬身上前奉茶一盏轻声劝慰句言:“陛下,长春宫那位已请见多回。另闽南郑氏嫡长女已送选储秀宫”
闽南郑氏…羸帝心中默念一句,脾性一时软了下来的端茶饮了一口。
“贾家女就降位婕妤,将她殿中的药可停了”
想起自珍贵妃迁宫后,他就不曾再召见贾元春,那人虽有几分姿色与婉儿两分眉眼相似,但菀菀类卿终不似心上人。
斗转星移,弯月高悬。
今夜乃岁宴始,长乐殿不等日昏即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珍贵妃着织锦凤凰镶珠大袖朝服戴凤凰点翠东珠头面端坐上位右首,等着朝臣宗亲王室及家眷入内。
那原是殷皇后才能尊享之位,尔今降位淑妃后宫已是珍贵妃位尊。她不等羸帝至,便先自个儿享了这瞩目风光。
“娘娘,慈安宫那边派人来说身子不适,不来了”
珍贵妃欢愉的神色一凝,她离后位只剩一步之遥,长女又得了帝王赐婚,夫婿是上京一等一的勋贵人家,儿子虽受林家牵连不温不火,但只要机会合适她便可趁此再上一步的。
“想来又是头风。贤德婕妤平日备受娘娘厚爱,此时便请了她去侍疾即可。”
世家之首倒台,贾氏却不曾受牵下位,加之羸帝之前多有宠爱娇惯,上官氏眉头轻佻带了几分趣味的对李女官嘱咐道。
李女官得令去,紫宸殿的殿前侍匆匆行来,手中拿着明黄圣旨恭敬福礼一二,高声宣旨:“陛下有旨,嫡公主慧端敬丧仪未终,皇后废庶后宫无主,今朝岁宴允各府团圆置假。
另择位闽南郑氏嫡长女,贤淑得体品行大方,兹尔恭谦温顺义择感天体恤流民,念及郑氏与社稷有功特允其位皇后,授玺接印主凤鸾宫摄六宫事…”
紫宸殿的旨意来的突然,上官氏下阶跪地接旨时犹错愕着,自己准备这么久的岁宴竟因往生者而暂停,且那才空悬之位居然如此之快就有了新人敢居!
“娘娘…”
启祥宫伺候的宫娥小心上前搀扶其起身,见她面沉如碳紧握双手至发白,囫囵滚动下喉咙的颤抖着双手。
上官氏站在长乐殿中许久,见外头除了来去匆匆行事的宫娥外再无其他人前来,忽而冷笑一声的扯下耳垂上的东珠耳坠,不顾微微流血的耳垂死死盯着手心东珠的咬紧牙关。
“瑞和在何处?今日年宴,她凭何也不来!”
宫娥欲言又止,不敢回复。只得由上官氏怒火中烧的,当殿命人去拿大公主身边的宫娥前来回话。
羸帝笑得柔情似水于凤鸾宫中,亲牵一明艳端庄的十六芳华着凤冠凤服落座上位。后宫除珍贵妃外妃嫔齐聚请安,皇子公主皆召入宫拜见献礼。
待上官氏得知清楚,神色落寞愤恨不已。她怨羸帝竟防备她沦为笑话,亦恨亲女居然不曾提前告知此等大事,容她于中成了一方心机深重图谋甚多之人。
“瑞和公主首送贺礼于新后,听闻新后出自闽南郑氏嫡长女,是出家那位的亲侄女”
新年暮夜,烟火通明,圆月高悬。
上京快近尾声的冬季,也因着新一年来临而雪止风来。
上官氏落寞端坐妆台,容宫娥小心翼翼为耳垂上药,方听李女官福身禀明羸帝于凤鸾宫行事。
“陛下已昭,改年号安康,寓意往后风调雨顺,平安康顺。”
看着铜镜中已是半老徐娘的自己,上官氏似听不清李女官之话,抬手抚摸眼角皱纹惶恐不安的道:“你说,大夏有那么多的氏族豪门,陛下想要立后,谁人不可?为何…偏偏要一个方妙龄的姑娘…”
今夜是羸帝与郑后新婚之夜,上官氏取下另一只耳垂上的东珠耳坠放置妆奁中,心中隐有说不出的苦闷,想昭来女儿叙旧疏解,又颇为厌恶她竟随羸帝去给那郑后作贺。
“去芳育殿将瑞锦寻来,本宫许久不曾见过她了,也不知是否长大了懂事些…”
思来想去,忆起自己还有个女儿可舒心,忙叫李女官亲去寻来。
然她不曾想过,现今想彻底掌权的帝王可决不容外戚生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