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赏梅宴
“淑媛还不曾及笄,以往郡君对她宠爱太过也令她甚少经事…”
回了正院,晟鄞脱去锦白外袍这才落座软榻,容林婧怡在侍女伺候下褪去沾染寒气的外衫,这才夫妻二人房中谈话开来。
“妾知晓,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女,就算陛下对其后族多有惩处,但只要一日不曾废后,那怡亲王的姻亲犹在,淑媛也不该不管不问将她平白留置漩涡之中,这行事太过洁身独爱了。”
林婧怡黛眉轻蹙,眼中满是化不开忧愁落座另一侧软榻的道。
“我知你意”晟鄞指尖轻点茶几,如今他与母妃行事已到关键,而上京局势越发浑水摸鱼恐变化多端,稳重多些倒也没错。
侍女恭敬奉茶两盏,自有侍儿将热气腾腾炭盆搬入,容屋内主子无事吩咐,方通通退下候在廊下或耳房中做活。
“岁宴在即,哥哥也要尚嫡公主…”林婧怡说不慌是不可能的,她生怕家族生变如那殷氏族一般一瞬骤灭不得天子喜。
“淑媛要行及笄礼了,与齐家的姻亲妯娌之系万不得断!”
晟鄞横眉轻佻一二,他掩下眸中流露些许的暗色,转而言其他的不想与林婧怡聊这些。
再说那齐家女,得林婧怡一句明面夸赞,暗里贬斥可是委屈至极的回家痛哭一道。
她扑在母亲膝下,眼泪止不住落下的红肿了双眼。
自有丫鬟将今日事早早通禀给了已鬓发斑白而容貌年轻的明慧郡君耳中,她慈爱的摸着女儿发顶,语气宠溺的宽慰分析道:“你与她乃是至亲妯娌,你年幼她也不曾经事太多,总是比你大一二岁罢了,有些作风是要沉不住气的。
你想想,那殷家女再如何也是皇后侄女,陛下不曾废后,她依旧是六宫之主大夏国母。要是今儿这出乱子传入宫中…四皇子有珍贵妃庇护,你,未过门的小媳妇能与正儿八经的婆母辩驳?”
“可,可她也不该贬驳我…我还不是想着替她出气儿的!”
将脑袋埋在明慧郡君膝间的齐淑媛,瓮声瓮气的啜泣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母亲委屈道。
“她斥你,是因着甚?”明慧郡君引导着女儿去理解其中弯绕言。
“她不好,不好!说我是假高洁,独爱其身~…”
齐淑媛一想到被下人看了笑话的场景,就接受不了的娇嗔哭泣道。
“好好好,她不是好人!我的淑媛最乖了,可是她日后也是你的嫂嫂,她行事虽不沉稳,但也是有可看的。
如果殷氏女因白日之事想不开,你与四皇子那可就不好脱身了!”
明慧郡君眼眸一瞬凌厉起来,她越想心下越惊,看似晋阳王府受了委屈晋阳王妃处事大度,但只要殷氏女于新婚夜出了茬子,那代迎亲的四皇子与陪伴观礼的准四皇子妃便是帮凶!
特别是四皇子府门刁难过殷氏女一句,而女儿却不曾顾全大局偏护一方,容事发一出…偿命的不会是那些围观百姓,也不会是珍贵妃的四皇子,只有她的淑媛…
明慧郡君这厢还不曾哄好女儿,就听外头喧哗吵嚷声不断,且细听之下像是自己嫡长子闹出的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明慧郡君本就有些烦闷的心情,越发不耐烦起来的随意问了句。
“是大公子领着位娘子回府,听说老爷动了大怒,说是…说是要打死大公子呢!”
陪房嬷嬷打帘出去问话一耳,得知事情严重忙快步走去着急回禀道。
“他又作什么冤孽!才又托官媒相看了清流氏族李家的姑娘,这妻室未入的…”
明慧郡君顾不得女儿这事,将她从膝间连忙推开,在陪房嬷嬷搀扶下起身就急步离开。
“母亲!”
齐淑媛难以置信的望着母亲离开背影,不敢相信往日里最是疼爱自己的人,如今却在自个儿这般伤心之境撒手离去。
齐淑媛止不住的嚎啕大哭一通,而前院的乱子也终究瞒不住的被传出府门。
氏族李家主母陪嫁嬷嬷,今日刚好省亲回府,路过坊间正欲买些补贴之物入府,不料遇见齐家出来采买的管事与旁家管事话家常,她立马警醒起来偷偷听了一耳,待听清齐家大公子带了位勾栏院出身的娘子回府,她立马放下手中东西赶紧回府告诉欲与齐家攀亲的自家主子。
翌日天微亮,氏族李家就派人给齐家退回之前送到府上的一众礼品,其中还有氏族李家主母特意送去邀请明慧郡君参加自家赏梅宴的请帖。
明慧郡君哪里不懂李家的意思,这定是听说儿子的荒唐事,特意派人来给足齐家体面,将事不挑破于暗里了断了齐家与李家的秦晋之好。
李家断了这层姻亲的意思,开始给房中子女相看人家的安戚氏,倒是瞅中了这个可攀附皇亲的时机。
“派人带礼去请官媒登门,咱们房中娇养的那些姑娘们也该定下个人家了!”
安戚氏因着翊卿之事,可偃旗息鼓了好一阵。如今听闻上京这桩热闹,她突然想到齐家的嫡女可是许了珍贵妃的四皇子,这要是把握住了二房还愁没有平步青云的机会吗?
安伯公府是由她掌家,昭阳长公主生性逍遥,不爱这等俗务,那只要自己利用好李家的赏梅宴与齐家攀上门道,或让自家的姑娘入了明慧郡君的眼,又何愁没得机会将这皇亲攀上。
故而领着府中的几位庶姑娘,特意去街市铺子好几趟,容姑娘们挑选首饰头面。
恰好,李家将帖子也送呈帝君府一份,翊卿难得有兴致出行会宴,因儿子而无颜面对李家的明慧郡君为了不作上京贵夫人之中的谈资,只得领着齐淑媛早早的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