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杀无赦
殷氏候府门前案第二日便有了定判,只是苦了才新婚燕尔的三皇子一人痛失庶妃。
羸帝盯着殿中朝臣,将手中奏疏重重的掷到黑色大理石如意暗纹地面。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堂堂国舅门庭便可行仗杀之事,皇城禁内也可行屠杀皇庶妃案!如今可好,以奸细窃国而结案…”羸帝额头青筋直跳,愤怒的将镇纸砸向跪地呈疏的光禄寺少卿姜越身上。
姜越不敢躲,肩头重重受了那一下,方才磕头行礼请罪道:“臣下恭请陛下息怒,上京府尹因探查此事而重伤在榻,臣下自幼以文识入仕,又岂能敢与皇亲国戚国母后族…”
羸帝冷冷的看着姜越,他推搡之言登位多年的羸帝又何尝不知呢?
他轻叹一声抬头微扶额角,隐有青筋直跳使得羸帝头疼不已的挥手示意姜越告退。
”陛下”
王巍适时呈上一盏养生茶,容羸帝饮用败火解渴。
“去旨三皇子府,敕封三皇子晟鄞为晋阳王,将殷氏候嫡女殷如愔抬府位晋阳王侧室。”
半是安抚晋阳王晟鄞新婚迎丧,又半是给珍妃体面全帝王之宠。再者是变相打压皇后,告诫皇后所行所举羸帝皆知。
殷氏候妇的算盘一朝落空,见殷皇后速度极快的将女儿送归回府,她咬碎银牙憎恨不已也只得为了不成器的夫君而暗下隐忍。
“你自去了那凤鸾宫,就不曾见过你的皇堂哥来!”
殷如愔才进闺房,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因着母亲质问而羞愤的气红双眼。
“母亲可还知道那是愔儿堂哥来,快去问问父亲都做了甚糊涂事!
愔儿出宫可是托人打听可一道,听陛下跟前的殿前侍言…咱们,咱们殷氏候府可是叫窃国奸细惦记了上!”
殷如愔坐在绣凳之上,搅着手帕便哭诉起来她与宫中听闻闲话。她是由着父母按当家主母娇养长大的,识人探闻一方可是精通。
“你说…”
殷氏候妇震惊喃喃道。
她忽地想到甚,不顾女儿啼哭险些惊厥踉跄两步的由陪房嬷嬷搀扶稳住身形。
“陛下即下旨,你便安心入晋阳王府,只要有母亲在,你的舅舅在…那便无人敢欺你!”
启祥宫中,珍妃这胎孕育不易,自上次于长春宫出事便指派了太医丞来日日请平安脉。
“娘娘这胎已是平稳健康”太医丞收拢了药箱行礼呈禀道。
“有劳太医丞了”
李女官掏出一袋金币子塞入正是暮年的太医丞手中,太医丞不曾推脱反而恭敬行了一礼缓步退出。
“叫梨花不必再烧艾了”上官氏面带些许疲态的斜卧贵妃榻道。
“是”
李女官领命去行,自知如何料理了后事。
待李女官带着殿中的宫娥都退出,躲在屏风后的张娘子才慢慢走出,她目光冷寂的盯着上官氏,袖中双手紧握成拳一瞬继而松开屈身拱手行礼。
“娘娘金安”
“你是想问为何那案以奸细窃国了结吧。”上官氏说的笃定,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蜀锦大袖襦裙下微微隆起的小腹。
“妾身询问,娘娘是否会如实告知呢?”
张娘子丝毫不惧上官氏,自顾起身反问道。
“呵呵呵…”上官氏冷笑一声,似是在笑张娘子的天真,又再笑张娘子的单纯。
“本宫行事,自是无须对奴下告知。你兄嫂能以奸细之名,在陛下之处污了殷氏慧名,是她的福气。”
兄嫂二字,令张娘子险些压不住性子的幻出灵剑。
“宫中动手,你可要想好你那已死绝的母家最后血脉…”
随着上官氏话音落下,李女官从外提溜一小宫娥进入凶狠推搡倒地。
小宫娥张嘴想喊却是呜呜不得出声,她惊惧惶恐的连跪带爬躲在屏风后蜷成一团,才平稳些的呜呜哭泣起来。
“丫丫,你的舌头呢!”
张娘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方才看的真切,小宫娥口中已是血污黑漆一片,怕是早已被人割断舌头又以碳烫止血。
李女官挡了张娘子想接近小宫娥的动作,目光讥讽的盯着她笑道:“这宫娥叫作羊崽,因曾犯口舌之快而被处以割刑。”
寥寥两语,容张娘子颤抖嘴唇险些站立不住的愤恨转身瞪着上官氏。
“要怪,就要怪你为何不将那书信放入殷氏候府…”上官氏从贵妃榻起身,嫌张娘子不够愤然的再添一把火。
“娘娘给过你多次机会,是张娘子自己不争气非要选了不该选的路!”
李女官突然祭出灵剑挥出,张娘子本就气急防范不急只得以剑避挡后退两步。
“你要我死!”
“你知道的太多了!偏又不愿与本宫合谋,那只能以除后患…”上官氏歪头含笑道。
“呵呵呵”
然殿中香炉云烟渺渺,上官氏裙下血色渐渐晕染流下,张娘子猩红双眼忽而发笑的眼角落泪盯着屏风后的小小身影。
“我张家以武学谋仕,断不从窃国之举!
上官氏,你利用清流一派来入局后宫,日后定不得善终!!”
“哎呀,本宫与你可不能多言了。”上官氏收敛笑容,自不用她示意动手,自有几道灵力从房梁击下。
“交出宗门令,可容你张家留血脉存世”
五六名神尊阶隐龙卫持刀落下将不过区区王尊境的张娘子团团围住,张娘子持剑击溃两道直击命门的灵力,仍避闪不急后背前胸被砍伤四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她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松开已断成几节的灵剑,眼眸之中隐藏不住滔天恨意的嘶吼道:“难怪你如此大手笔都不曾被查,原来是羸帝授意的…”
“想扶女子上位?效仿当初的镇国长公主?她若是不曾被祖帝结姻仙域,怕是早已命殒黄泉,岂能再诞下儿女来!!”
王巍信步而入,替张娘子解惑道。
“娘娘,陛下有密旨,若是不得宗门令,那便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