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出嫁
啪!
“你不是说,那东西只放在了偏殿吗!怎么她才入了殿戏还未唱便失了手!”
这么多年,殷皇后手段用尽也除不掉她清流出身的上官氏。这次她布局辛苦,察觉羸帝想借后宫而牵制前朝,遂想借机败了上官氏的荣宠,不曾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啪,啪…
凤仪江女官不停掌掴着自己,丝毫不敢求饶一分的跪地。
“娘娘,瑞和公主入宫了”
殷皇后送到嘴边的茶盏被重重的砸向江女官的门面,她不敢闪躲生生受了那下,额头眼角立刻见血的红肿起来。
“你真是本宫的好奴仆!若是我瑞和不能从帝君府出嫁入林家,那你出身殷氏庶支的母亲…”
“娘娘饶命!”
殷皇后阴狠至极清冷的说道,江女官一听母亲二字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忙不断磕头只求殷皇后手下留情。
不等她再有动作,外头瑞和手持鞭子打开宫娥内侍强闯了入殿来。
“母亲!你怎能强夺了瑞珠姊姊的姻缘…啊!”
瑞和才入殿,就被一股蓝色灵力击飞而出。殷皇后从软榻缓缓起身一甩长袖,目光冰冷再无半分母女柔情的注视着她。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持鞭擅闯凤鸾宫!!”
宫侍乌泱泱匍匐跪地一众,偌大的凤鸾宫中竟一息间静若寒蝉。
瑞和呕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的望向殷皇后声嘶力竭的颤声问了句:“母后,是要杀了瑞和吗!!”
“嫡公主瑞和持鞭不端,失公主仪态,于嫡驸马婚仪前不得擅出!”
皇后懿旨一出,便有宫娥前去搀扶瑞和起身。
“让你去帝君府得势,你倒好!那一出好戏,真以为吾不得而知!”
“呵呵呵…呵呵呵…”
听着殷莹君的话,瑞和忽然神色悲悯,又有愤恨,又有怨怼,更含绝望的疯癫发笑。
随着瑞和的禁足,三皇子晟鄞婚仪在即,就连更名的帝卿帝君都难得收到瑞珠公主亲送来的婚合请帖。
月余之际,年岁将至。林家嫡长女林静怡婚配三皇子婚仪始,端受大妇之礼,贵女之教导。恪尽己守为父母之用心之良苦,而淳淳尽孝膝下。
宫中嬷嬷受引教习,林婧怡天末亮时便起榻着妆。待更衣着服特许之凤凰锦服嫁衣,她承重珠冠点翠之琳琅步摇为配,步步皆是稳重贵气,行的乃皇家之典首仪姿。
“女儿拜别母亲…”
泪眼婆娑满是不舍,见新嫁娘含泪拜别,送嫁的宫中嬷嬷亦有感染几分眼带柔情。
“我的囡囡啊!可,可是要一朝出门兮,百福不图平…”
满腔多语在此刻真真面对之际,林王氏终是以为人母后方是宰傅妻,久久动容紧捻手帕端胸于心之难舍难离,后唯余两句早已不知嘱咐多少的话出。
“女儿…谨记于心,当以现世女子之典范行教夫家,自配后室。淳淳于下,不堪家养。”
见林婧怡行拜别大礼,林王氏心里跟被人生生剜了一块心头肉自血淋淋带去。
她如坐针毡欲起欲坐时又不得不顾婚教之仪,唯眼瞧了嬷嬷搀扶她起身,又叫自己递了牡丹国色金玉良缘之团扇掩面,林王氏这才久久不肯松手半分白红了指间。
“今儿乃好日子,是夫人动容失态了。”
林宰傅深掩情绪,抿唇冷面起身搀扶生离了二人,瞧着嬷嬷搀扶她亲起,后又微微拜福适才行红绸之路离去身影,林宰傅这才紧紧将早已无声泪流满面的林王氏钳住肩臂靠在怀中,由得她小女人软骨的依偎。
相较与侧门入之庶妃贾氏惜春,虽有满园春色关不住,但因是贤德贵姬与珍妃一事而不敢大张旗鼓满府飘彩,方只浅挂了些红色添喜,待人去方虚及时取下,比不得林府前厅宴客,后阁生宣。
“你这已去,母亲也不知该如此嘱咐。只盼着你早日能撑一家事!可须自知身份贵重,切莫寻了小儿行径,大不了现下还有着宁国府尚在一顶。”
贾惜春桃花妆含笑听着,见铜镜照影一身绿裳珠冠好模样,心里不由羡慕那方由着宫中亲送红金喜服的人儿来。
“女儿堪为人妇,自以上椒夫君,下教子女的生母为傲。”
“贾庶妃,那厢已出门子,您该着红盖起身了。”
宫里的侍儿候在屏风后福身通禀,贾元春轻叹一声,转身看着尤氏筹措不舍的模样儿,心里亦是染上几分凄凉。
“须叫珍哥儿尚学刻苦用功,否这大家子只与珠哥哥指望,又岂是能耐?!”
正所谓听者有意说者无心,尤氏本就出身低微不擅掌家务,而今一听嫁去皇子府的贾惜春之言不待她转圜反应来,就见外头的侍儿早已暗下神色传了一波又一波。
“我…”
“贾庶妃,该落盖了。”
她的红稠乃是自己绣制,知晓天家极重礼孝,只落金线银线俗语百合如意样式勾勒华成,不曾去穿珠引线极尽奢华,连坠子都是同入画裁了流苏制成。
这厢落盖,尤氏亲自动手,正是动身好时候才不堪晚了脚步。不曾想衣着富贵头戴玉冠,颈配献玉璎珞的男孩快步急匆跑来,开口一句就令屋中侍儿皆脸色突变。
“好姐姐,你怎能嫁了那处!我不叫你去,这世人谓余天好的人才得叫你倾心吐胆…”
“我的个冤家,快快住嘴!
你们几个丫头,都是死的吗?这么大的日子怎么就拦不住小哥儿的!
还不快扶着小姐出门子,待会误了时辰,我定通禀了老太太好叫你等刁奴有好果子的吃!”
尤氏惊愕上前连忙捂了小儿嘴去,见他还挣脱扒拉呜呜,尤氏连忙叫嚷止了贾惜春作势要抬几分盖头看来的动作,连忙呵叱左右这才荒唐的将贾惜春送出了阁。
贾惜春心如死灰几分,正想着去堂前拜别父亲,不料身边侍儿直接搀扶她行通门处,这一趟来也不好叫盛装的贾珍傻等,只得欲俯身时,忽闻远处而来的贾珠轻声笑道:“这厢贺妹妹之婚配高定,天家恩典。不知可否拜别父母曾?天家忠孝两全,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堪为看,却不得为子民者失了分寸。”
贾惜春盖下满含热泪,盈盈一拜正顾及礼数周全时,身边侍儿竟搀扶了来,柔笑打趣着言:“倒是公子提醒着,瞧瞧那一堂荒唐事闹的,竟叫奴婢们不知所谓了!”
“无妨,是贾府得天大荣宠幸苦了各位天侍。”
作揖行礼,堪为公子范。可惜出身宁荣府,直教人唏嘘。
贾惜春又回首去了堂前规规矩矩拜别敬茶其父,听了好一通为夫纲之礼嘱咐,这才又行至通门由着贾珍步步沉稳背出送上枣红四抬大轿,吹吹打打热闹出门。
话说出门嫁妆,可是不输彼此。
三皇子妃十里红妆气派轩昂,贾庶妃添妆不减聘妆同出,亦是十里红妆铺满面,双骄入府等天明。
贾庶妃入府过的乃是侧门,须正妻夫迎入她才能由着官媒搀扶下,越火盆、跨马鞍进。
但她一见脚下嫣红红绸,心中面上亦是温暖含笑热泪盈眶,不由挺直腰板于官媒侍儿搀扶入。
同时北门,一队异域车撵浩荡入城。看似富贵横起高头兽马,一多深究却实不堪入目。
“那是谁家的车队,怎的如此无礼?!”
被随从生生撵了一道的书生,覆手皱眉冷喝。旁边有点门道的热闹人,满是好戏个个眉眼相传的示意着,最后只有一位着了锦服女子英气十足的回复了他句。
“岁供之物,奢靡成性的玩意儿送来了去!告在天家没得入目,否就这般玩意儿岂能配皇家,尚不知可得了福报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