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试探2

烛火在静室内轻轻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白云鹑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不自觉地搓动着，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他圆润的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李莲花脸上那张面具。

"这个李神医啊，"白云鹑刻意放轻了声音，尾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上扬，"在下一直有个小小的疑问，你为何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啊？"

话音未落，屋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三人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李莲花身上，连烛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李莲花面具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窗外，一阵夜风掠过，吹得窗纸"沙沙"作响，几片落叶拍打在窗棂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这个么，白院主......"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他微微低头，面具在烛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其实是这样的......"

"我呢，就是个江湖游医，居无定所的。"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榻，节奏舒缓得像是某种无声的韵律，"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可这世道....."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身面对三人时，面具下的眼睛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救了好人，坏人要杀我；救了坏人，好人又不乐意。"

"如今赏剑大会这么多人，"他将帕子递还给白云鹑，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仇家也蛮多的。我戴这个面具，也不过分吧？"

三人一时语塞。纪汉佛浓眉紧锁，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白云鹑的圆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帕子再次被揉成一团；云彼丘则依然保持着拿剑的姿势，眼中的执着丝毫未减，像是要将那张面具看穿。

烛火"噼啪"爆出一个灯花，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云彼丘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李神医，可为何，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见过？"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手指轻轻敲击面具边缘，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控制着力道，让声响既不显得刻意，又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云彼丘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从李莲花微微绷紧的指节，到略显僵硬的肩线，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没错。"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连窗外的虫鸣都似乎停止了。

"难不成......"他突然抬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云院主你见过我的兄长？！"

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纪汉佛猛地抬头，浓眉下的眼睛瞪得溜圆；白云鹑手中的手帕都被他手抖得晃动，云彼丘则瞳孔微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兄长？"云彼丘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莲花点点头，面具下的眼睛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伤感。突然他猛的从床榻上站起身，双手抓住云彼丘的肩膀，“你真的见过我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