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险象生(8.13精修)
“你为何还在睡?哎,听得到本仙说话吗?”
耳畔传来空灵的一个陌生音色,隽寻觉得自己头脑晕晕沉沉的,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还不醒?怎么这么能睡?”
刚刚那声音又传了进来,隽寻实在忍不住了,勉勉强强睁开眼,一丝光线射入眼中,隽寻伸手揉了揉眉心,适应了光线后,接着才看向四周——
最终,隽寻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位玄衣男子身上,那人剑眉星目,朗朗如月,眉宇间却又带着几分桀骜,眼瞳比常人要淡上几分。
隽寻不认识他,却又隐隐觉得他熟悉,不等他开口,玄衣男子就先问了——
未知14:(挑眉)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隽寻(后期):(蹙眉)这是梦还是什么?
隽寻算是被什么梦,什么幻境之类的东西坑惨了,自然也就对此很敏感,玄衣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多做解释。
未知14:(双手环抱,面色平静)你觉得是梦便是梦,本仙就是来瞧瞧你。
隽寻(后期):(拧眉)我又不认识你,你来瞧我,你有毛病?
未知14:……
玄衣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无奈地看了一眼隽寻,随即摊手道——
未知14:(平静)你劫将至,希望你心里有数,告诫你一句,此次你无法苏醒,那么,天下大乱,你看着办吧。
玄衣男子一字一句,并不像是开玩笑,隽寻目光闪了闪,他也知道自己是重生过来的不成?
隽寻(后期):(挑眉)我的劫用你来说,你不会也是神秘人那边的吧?
未知14:(没生气,依旧平静)本仙言尽此,祝君顺利。
说罢,玄衣男子又是定定地看了一眼隽寻,便化作一缕清风散去,隽寻愣了愣,一时有些失神,那一眼让他觉得像是隔了千万年——
隽寻(后期):(垂眼)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觉得他有些熟悉?
隽寻目光一凛,随即头脑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那时,天下皆安。”
……
已经是次日清晨,谷沉雪出去竹林散了散又回到了月华宫里,隽寻依旧没醒,估计还得灌药才行。
顾浅处理好星韵城的一些事,就和雪华照常去熬药了,鹊熙也起了个大早,帮着谷沉雪做一些小事,顺便聊上两句。
谷沉雪给隽寻喂着药,接着看了一眼一旁正在浇花的鹊熙,想到了什么。
谷沉雪:(抬眼)你本应继承掌门之位,何故来青雪峰做弟子?
鹊熙淡淡地笑了笑,这问题也没少人问过,不过在不同的人面前,给出的答案也不同——
鹊熙:(若有所思)我啊,我就一闲人,不喜欢管理那些繁琐之事,相比起掌门之位,我倒更中意做青雪峰弟子,那样自在。
鹊熙笑了笑,继续干着手头上的话,谷沉雪看了看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照顾着隽寻。
鹊熙除了是风岚宗的掌门独女,也是一个比较有身份性的人,她的本命法器噬月鞭的原身是火山之上的一缕残魂吸收残月之精气幻化而成,当初第一任掌握它的人,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女侠客。
这噬月鞭在女侠客归隐后也就流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后来鹊熙出生时,百年不曾出现的噬月鞭就现世了,成了她的本命法器,从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如今鹊熙稍微掌握了噬月鞭的要领,但也不能出大招,那次下山的一鞭子,断掉她一根手筋,养了十几天才好过来。
自己的爹爹曾告诫自己噬月鞭一定要运用得熟手,不然会吃亏,但鹊熙没想那么远,反正自己也不会干大事,能保命就是了。
这样想着,鹊熙手下的动作也变得轻快,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正忙活着,谷沉雪就被云卿述的一条千里传音告知要过去,于是他就先让鹊熙先看着隽寻,又把昨晚雪华给他的珠子给了鹊熙,告诉她用法,鹊熙肯定地点点头后,谷沉雪才过去。
来到北城大殿,谷沉雪就看见云卿述有些不豫都坐在一旁的桌案前,看着手上的书信发愁。
谷沉雪心里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走过去后发现云卿述手里拿着的,是一封匿名信。
谷沉雪:(挑眉)师父,发生了什么?
云卿述:(拧眉)青雪峰出了事。
说着,云卿述将手上的书信递给了谷沉雪,谷沉雪看了一眼之后目光黯了黯,这封信竟然是段香写来的,信的右下角有梅花印记。
再一看信的内容,谷沉雪脸色就更不好了,信中内容大致就是讲的青雪峰近日流传起清尘仙君另有身份,清尘仙君不是人,清尘仙君估计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流言。
而且段香在信中推测这件事八成是慕思铭干的好事。
谷沉雪目光冰冷,心里觉得很嘲讽,这慕思铭果真是没安什么好心,表面上一直对他的身世做出怀疑,实则就是自己想上位了。
之前看着慕思铭没什么动静,到头来不过是在找个时机,谷沉雪想着,将手上的信面无表情地碎成飞灰。
云卿述:(目光沉沉)你的身世只有我和离澜知道,还有好徒孙,再没告诉其他人,这慕思铭估计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怀疑到你头上来了。
谷沉雪:(沉声)想个办法,查清慕思铭的真实背景。
云卿述:(点头)他当年还是靠着修为和一张嘴完美进来的,至于那身世,我觉得有假。
云卿述:(垂眼)这些年没见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本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威胁了,没想到他是把这如意算盘打在了你头上。
云卿述说着,给在青雪峰的风霄发了一条千里传音过去——
风霄:(沉声)凌云,出事了。
风霄语气低沉,看来心情不怎么好,云卿述心下了然,估计风霄还不知道这流言的背后之人是谁。
云卿述:(挑眉)我知道,已经有人送信过来了,其中猜测这事儿是慕思铭干的。
风霄:(神色一凛)慕思铭?(咬牙)我说他这几日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什么有事,原来是一直避着这件事。
云卿述:(目光沉沉)离澜,先别揭穿他了,目前这事儿还没敲定,你先想个办法,把他身世背景弄清楚,青雪峰的事,我这几日会回去先压着。
风霄:(若有所思,妥协)好,我会想办法,你回来时小心,近来不够太平了。
云卿述心下了然,应声后断开千里传音,看向谷沉雪——
云卿述:(蹙眉)沉雪,如今好徒孙还没醒,你先好生看着,如今这事还没完全传开,为师会想办法先压制住。
谷沉雪:(点头)嗯,师父你也小心。
云卿述点头,又发了一条千里传音给顾浅,告知情况后迅速赶往青雪峰。
谷沉雪在大殿中站了一会儿,默默地拿出那枚白玉簪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月华宫里,鹊熙正心情不错地再一旁的桌案上用笔纸画着什么,还时不时看一眼软榻上的隽寻,确认他有没有什么状况。
隽寻依旧闭着眼,但脸色倒是好了不少,鹊熙也还算放心,专心画着画——
鹊熙:(毛笔转了个圈)画个隽师弟和清尘仙君吧,怎么个姿势呢……
鹊熙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清响,鹊熙一惊,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看过去,顿时脸色一变——
鹊熙:(惊)隽师弟!
不知何时,隽寻忽然眉头紧锁,双手握成拳,甚至一乱动掀翻了茶几上的一个茶杯,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瓣,然而隽寻的情况却也并不好,他似乎一直在克制着什么,手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难以忍受。
鹊熙心下一紧,连忙上前查看情况,却发现隽寻周身似乎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顿时大吃一惊——
鹊熙:(瞳孔放大)怎么会,这些黑气,是什么鬼东西?!
鹊熙不敢多想,她记着谷沉雪的话,连忙变出那枚珠子,废了老大劲儿才把隽寻握成拳的手掰开。
鹊熙没敢耽误一秒,生怕下一刻隽寻出什么事,将珠子放在隽寻手心后,鹊熙紧紧捏着隽寻的手不让他放开——
鹊熙心急火燎,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额头甚至冒出了冷汗——
鹊熙:(拧眉)[这黑气,逼得我好难受……]
鹊熙咬着牙,被这莫名的黑气压制着,却也不敢松开手,就怕一松手出了大事。
隽寻一开始身的黑气若隐若现,在珠子放在手里的那一刻似乎减弱了很多,最后鹊熙确认没事后,掰开隽寻的手,珠子已经碎成了粉末。
隽寻紧皱着的眉头也一点点舒展开来,鹊熙手心都已经出了汗,甚至身子骨都有些软,接着靠在一根柱子上,微微喘着气。
刚刚那股来历不明的黑气让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很难受,强大的压迫感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去想象那是什么,但她也不想往最坏的地方想,她只希望隽寻刚刚那样的情况只是暂时,醒来后就没事了。
这样想着,鹊熙尽力平复了如波涛翻涌的情绪,失焦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清明,而在这时,雪华和谷沉雪也赶了回来。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人就知道出了事,谷沉雪心下一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软榻前,伸手把住隽寻的脉,用神识查看,发现此刻隽寻的灵力不太稳定。
谷沉雪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就为隽寻输送灵力稳住他体内不稳定的灵力。
雪华则是来到鹊熙身边查看,发现她受了些内伤,一时目光一凛——
雪华:(抿唇)[主人体内的煞气,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接着,雪华没再多想,扶着鹊熙来到一旁的桌案前坐下,为她治疗内伤。
顾浅闻声赶来,见此情景,连忙询问情况,接着再一次替隽寻把脉——
谷沉雪:(挑眉)如何?
顾浅:(目光沉沉)觉醒体内灵力不稳,方才若不是您及时稳住,估计会出事。
顾浅:(抬眼)其他的没什么,精神力还是在恢复中。
顾浅:(垂眼)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说着,顾浅又上前看了看鹊熙的情况,确认无大碍之后,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鹊熙愣了愣,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切,觉得对隽寻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那黑气实在太诡异了——
鹊熙:(失神地摇摇头)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谷沉雪:(蹙眉)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鹊熙:(抿唇,双手握成拳)我看到……
鹊熙:(蹙眉)隽师弟估计是中了什么邪灵之术,刚刚周身有黑气环绕,好在及时止住。
全场瞬间安静,雪华悬着的心稍稍松了松,同时也在心里感谢了一番鹊熙,毕竟这件事不能这么早被暴露出去了,随即稳了稳心神,赞同鹊熙的话——
雪华:(蹙眉)主人开了先天阴阳,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我刚刚已经放出灵识看过了,主人体内的那股邪气已经被除了。
雪华:(看向鹊熙,点了点头)辛苦了。
鹊熙:(目光闪了闪)雪华姑娘,隽师弟不会有事的吧。
鹊熙一颗心依然揪着,毕竟刚刚的情况实在太险了,若是她一放手,她不敢想象下一刻会如何。
雪华淡淡地笑了笑,示意没事,鹊熙这才放了心,心里却还有刚刚的后怕,默默地伸手擦了擦鬓角的细汗。
顾浅和谷沉雪都看了一眼软榻上的隽寻,顾浅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叹什么——
顾浅:(看向谷沉雪)仙君,还有几副药,吃完后就看隽寻自己的情况了。
谷沉雪:(垂眼)嗯,有劳。
接着谷沉雪又重新坐回了隽寻的软榻边上,默默地伸手紧紧握住隽寻,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顾浅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鹊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就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宫里,谷沉雪眼底情绪叫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不想有任何的动作,只想静静地看着隽寻,生怕他一转眼,隽寻就不见了一样。
谷沉雪:(呢喃)阿寻……
为什么,为师心里,总是安心不下来呢?
灯灯:叮,昨日的本章今日精修完毕,准备开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