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山（1）

屋内，墨寒川靠在竹椅上，脑袋后仰，折扇遮面，状似入眠。

　　大长老发言后，室内安静许久。

　　四位长老目光如炬，落在那假寐之人身上。

　　许久，折扇下飘来淡淡“好”字。

　　初初女侠十六下山之事，便被如此定下了。

　　——三年后。

　　初初女侠今日又抢劫了。

　　那一包裹的正是她的战利品。

　　里头物品繁杂，吃穿行用一应俱全。

　　话说今日女侠已是非常小心，绝不留蛛丝马迹了，以至于又被喊到院中时她满脸懵逼。

　　大长老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收拾收拾，今日便下山吧。”

　　墨知初小脸一白，道：“您要赶我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大长老摇头，二长老拍了拍他的肩，扭头，道：“妖妖，可记得年纪？”

　　墨知初小脸乖巧，点头，道：“记得，前儿个才过了十六岁生辰。”

　　三长老道：“故，让你下山历练。”

　　四长老接话：“而非逐出师门。”

　　四位长老都点了点头。

　　墨知初双眼一亮，“真？”

　　四位长老点头道：“真！”

　　墨知初立即欢呼一声，丢下大包裹奔回自己房间。

　　丁零当啷一阵响。

　　不多时，墨知初又背上了另一个大包裹，喊到：“整好了！”

　　四位长老盯着她，大长老抖了抖手，从袖中取出一布袋，递给墨知初，道：“好好拿着，莫让人欺负了咱墨门子弟。”

　　墨知初挠挠脑袋，接过，绑在腰间，挂着，隐有轻轻脆响入耳。

　　二长老抿了抿唇，翻了翻衣襟里头，自里衣翻出半张面具，夹着一玉簪，一股脑塞给墨知初，撇过头去，道：“老东西了，吓唬吓唬人还可以。”

　　三长老已经在摸了，先是胸，再是屁股，后来摸到鞋里去，最后拎着三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塞到墨知初手里，拍了拍丫头的手，叹了口气，“会用上的。”

　　墨知初有些好奇，打开一个瞧瞧，金闪闪的光差些闪瞎她的眼睛。

　　跟她脸一般大的布袋，竟装满了金闪闪的金叶子。

　　她忙不迭又开了另外两个，一袋子小金元宝，一袋子里头金银铜混杂，俱是满满当当。

　　墨知初没下过山，不知道这有啥用，但晓得是好东西，光凭那唰啷唰啷的脆响和金光闪闪便知啦。

　　三长老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山下作甚都要用得上的，莫要被人坑了，那铜的最小，用的最多，银的大些，金的最贵，没那么常用。”他苦着脸，“别一下山就被人秃噜光了。”

　　墨知初点点头，道：“晓得了！您放心！”将目光转向四长老。

　　四长老面色淡定，缓缓自身后取出一小囊。

　　墨知初熟悉了流程，也不待四长老慢吞吞递给她，直接窜上前拿过小囊，问道：“这是何物？”

　　四长老慢吞吞道：“易容。”

　　几人皆惊。

　　墨知初宝贝似的看着小囊，“怎用？”

　　四长老伸手，指了指小囊口子，那是他钉的扣，结实着，“摁那开关。”

　　他指了指囊侧一小小开关，难以发现，“开。”

　　墨知初照做，还学舌起来，“开。”

　　小囊口处弹开，小囊内里显露出来。

　　墨知初没见过易容，四长老慢吞吞又开始给她说里头那些复杂又精巧的东西，一样样地说过去，口水都要说干了。

　　墨知初总被他们说笨丫头、倒腾鬼，可小丫头脑袋其实好使着呢，听过一遍就记得七七八八了。

　　四长老到院内小桌上喝了口水，又走过来，道：“你一女娃孤身一人走江湖，危险万分，不如扮作男子行走自在，也省得许多麻烦。”

　　墨知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哦——”

　　她不太晓得男女差别在哪里，压根不明白做女子哪里不便了。

　　少年人往往一腔热血，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墨知初已经激动起来了。

　　她背着大包裹，身上挂着许多小东西，衣服里头还藏着许多，别人发现不了。

　　轻轻松松，蹦蹦跳跳。

　　她比花娇美的小脸上兴奋极了，手一挥一挥的，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枝头布谷鸟鸣。

　　她顿住，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