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清

第四章 终于看清漫天的花瓣倾泻而出，一群少女从两边迈着碎步款款而来，轻纱飞舞，如盛开的朵朵鲜花在舞台上绽开。现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主角的出场。像秋海棠，一层一层的展开，一个身穿黄衣薄纱的妖娆身姿立在中央。现场的音乐变成了轻快的鼓点，那黄衣女子如水蛇般扭动。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线穿起来的骨节，每一个都会动，现场的人全都看惊了。悠然的，一股股清香阵阵飘来，这股香气让本来还沉浸在舞台中的江婉儿警觉起来，她用手捂住了口鼻。“这是曼陀罗花！”江婉儿迅速的从衣袖中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闭眼缓了片刻才再次睁开。这时的她眼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眼里带着疑惑看向舞台正中央。“这香味并不重，也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让闻到的人一时的迷失心智。”江婉儿看着周围人们露出了如醉如痴的人，她不明白散香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她转头看向老鸨，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和她有关。可是她同那般人一样，痴痴的看着台上。江婉儿抬头看向二楼，这香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在二楼雅间，一扇开着的窗户，一把折扇撩起了遮挡的帘子，那张侧脸轮廓鲜明，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瞳孔颤动，股股的寒意从脚趾冲向脑门，一时没有站住，赶紧扶住了身旁的柱子。“颜璃白！”念出这个名字，已是耗费了她的心神，她再次抬头看向那个男人，依然的挺拔玉立。“他的腿……”原来这时候的他，双腿还是健康的。这迷惑人心的曼陀罗香是他做的吗？她双眼便的冷厉，不管怎么样，这一世一定要阻止一切发生。颜璃白看着舞台中的人，眼里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而舞台上的人虽然脸带着面纱，但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秋波流转，两人的眼神在中交汇，她甚至看到了两人的痴缠。江婉儿低下了头，不想再去纠结这个男人的感情。江婉儿冷笑，原来他喜欢这般的女子，所以上一世的痴情缠绵只是在哄骗自己，“上一世的情爱就是一场笑话。”情也罢，痴也罢，对她来说现在只有恨。一曲结束，舞台上的人只剩下了那名黄衣女子，她手指一勾，将脸上的面纱揭开，小脸抬起妩媚的看向二楼颜璃白。江婉儿在看清这个女子的脸时，五脏六腑都传来了剧痛，她的五指指死死扣住了旁边的柱子。“阿好，阿好，和她结为姐妹，说要报答自己救了她父亲，要一生追随的人，危难时愿为她挡上一箭的人，一直劝说自己要追随自己心爱人的人。”原来自己自始至终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感，爱情，友情，亲情，统统是一场幻影。她再次抬起来头，看着两人不被周围人影响，而遥遥相望。颜璃白温柔如水的眼睛，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每一个都告诉她，她就是一个被他们玩弄的小丑。怪不得，上一世去救被困在王府的阿好时，反而中了计，竟然背上了行刺王子的罪名，收押进了大牢，不日就被处死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自己愚笨糊涂，将两个狼子野心的引入，害了家族，害了父兄。一行热泪从她的眼眶留下来，她的哭声掩在周边人的欢呼声中。这一刻，她犹如在心上狠狠地刻上了一刀。她发誓，她这一世要把这些算计自己的人，一一血债血偿。还不等她平复好心情，“嗖嗖”几只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直接冲着颜璃白而去。她怔愣的片刻，便躲在了旁边的柱子后，暗中观察。数名蒙面的黑衣人进入了二楼颜璃白的房间，里面传出了打斗厮杀的声音。下面的人乱成了一团，那些个达官显贵毫无形象的，在自己随从的护送下匆忙逃窜，而站在舞台中央的阿好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不一会，她看到几个侍卫护送着颜璃白从二楼下来，他被护卫团团围在中央，而行刺者如演练过数次般，配合极为默契，不给他们喘息机会，前后配合循环袭击。颜璃白一行人，被逼的在二楼的楼梯上不能动弹半分。江婉儿从柱子后看着一切，她知道他肯定不会有生命之忧，不然也不会在两年后特意去青阳。她就想看他受为难，这会子看他一脸严肃，丝毫没有刚刚从容的玉树临风，她才感觉从刚刚痛苦中感到点舒坦。颜璃白的贴身侍卫杀出了一条路，护着他一路来到了舞台中央，几个护卫排成一道人墙，让人在自己的身后。几个蒙脸的黑衣人如死神降临，剑剑逼进他的要害，一群人打做了一团，偏偏被他们护在身后的颜璃白落了单，下舞台，退到旁边的柱子前。江婉儿从柱子后走出，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即使在如此慌忙的时候，他身上依然看不出丝毫的狼狈。江婉儿将衣袖的匕首紧紧握住，慢慢的掏出，满眼的恨意，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缓慢的步步逼近，心里打起了鼓点，虽然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是举刀子捅人的事还是第一次做，满手的汗险些握不住那匕首。她猛吸几口气，眼里寒光一闪，手起一瞬间，一股子大力将她拽着引入人群，快速的穿梭。立在那里的颜璃白，没有感到身后人的继续动作，刚刚他就已经感受到身后有人，就等着那人下手的一刹那给她致命一击。他缓缓的转过身，寒芒扫过嘈杂的人群，手里多了一把短剑，脸上挂着死杀的神情。一路的快步向前，周边的景物化成了虚影，她被前面的人强力拉着，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江婉儿想要挣开，但是那男人力气太大，拽着她径直往前走，丝毫不顾忌她，让人险些几次摔倒。只见前面的人，素色锦袍翻动，走廊上的灯笼将他俩的身影拉长，恍恍惚惚，江婉儿一时觉得这是梦境。这走廊越走越偏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后门。男人撩起帘子，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江婉儿，满眼震惊，他怎么知道这个房间。两人进入房间，男人将房门插上，这才转身。这男人看样貌顶多有个20，身材高达挺拔，眉宇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江婉儿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心里清楚，自己自从穿到这具身体，一直被老鸨特殊对待，和平常的青楼女很不相同，而眼前的男人对这里了如指掌，看样子就是这背后的人。但是这年龄是不是太小了，这已经过了八年，那当时他才多大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也不和讲婉儿对视，轻眯着眼开始在房间内扫视。江婉儿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虽然比八年前初到这里时丰富了不少，但还是家具了了几件。男人“哼”的轻笑了一声，坐在了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喝了起来。江婉儿也不坐下来，但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她有点乱。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男人抬起了头，眼里有了些疑惑，“你不好奇我是谁？”“哦，你是谁啊？”江婉儿的话让他一愣，随后大笑。“我是肃王，颜玉清。”肃王，江婉儿在自己两世的记忆里搜索。肃王，当今皇帝的最小的弟弟，一贯的不理朝中任何事，也不站边，一直独来独往，醉心于各种经商。原来，这名花楼的大老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