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兵器是怎样的存在

　　昨日种种猛然涌上心头，站在军队靠前的苏梨看着面前的黄沙胃中一阵翻涌，眉头紧锁。昨日，他们也走过这路吧，却再也走不回来了。

　　“咳咳，您老这身儿盔甲真好看。”苏梨蓦然间开口，毫无征兆的。

　　“嗯。”慕辰只剩音节词回答她了，本来是想肢体语言比如点个头，不过，她怕是看不见。

　　“喂，这仗，你打的不嫌烦吗？”

　　“呵，烦？若是能一统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那么战事自然消弭。”

　　“一统天下？可这天下是你的吗？不过这天下也姓慕罢了。”

　　“……这天下，是不是本王的又有多大关系呢？黎民苍生的性命与权利争夺得到的权势，哪个更重要呢？”慕辰反问苏梨。

　　“啧，心系天下么。”

　　“可是，东越百姓的命是命，那北燕的人呢？哪一个士兵没有家，没有亲人？战争让他们的亲人流离失所，让他们与亲人天各一方。安居乐业吗？伤痛抹不平，怎么安居？怎么乐业？”

　　“……”

　　“一将功成万骨枯嘛，我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所以啊，你暂时想打到什么程度呢？”

　　“方圆百里，尽为我东越疆土！”慕辰话音刚落。后边浩浩荡荡的喊道

　　“方圆百里！尽为我东越疆土！”

　　“……”苏梨有片刻的沉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国杀敌，有什么不对呢？挺对啊。不对劲的只是自己罢了。

　　慕辰吩咐一部分兵力隐藏起来伏击敌人。

　　“你还真是恶毒啊……”苏梨看着他有条不紊的排军布阵，不禁发出感叹。

　　“一般般吧。”慕辰答道。

　　“勇敢不是鲁莽。”慕辰嘱托苏梨。

　　“你放心，我这么怂不会为谁挡刀剑的。”苏梨拍着胸脯保证着。慕辰心下无语，带个傻子出来真是心累。不过她要是死在这儿反而少了麻烦。

　　“我会躲在你后面的，你不可以扔下我一个人，知道吗？不然你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突然提高分贝将慕辰的思绪拉了回来。

　　“聒噪。”

　　“……”

　　剩下齐整的军队继续前行，突然停下，苏梨险些处到马屁股上。眼中冒着小火花死死盯着慕辰。

　　“拓拔奚。”

　　“慕辰。”

　　“呦，原来是九王爷，久仰久仰！”拓拔奚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苏梨退了退，侧了侧身体，尽量靠后减少存在感。

　　“九王爷，您这样可不太道德，你东越的百姓想要安居乐业，我北燕的子民又何尝不想？”拓拔奚声线轻佻，一副不像是来打仗倒像是叙旧的。

　　“用抢夺东越边境百姓的东西来换取你们的安居乐业？”慕辰不屑的声音更像导火索。

　　“少废话，看刀！”拓拔奚话音未落，马蹄扬沙，提刀杀了过来。慕辰相应，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讨到半点儿好处。

　　“杀！”几乎是同时下令，几乎是两军同时相厮杀。苏梨整个人都呆滞了，一会儿掉下一个脑袋，一会儿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又穿进谁的心脏。“呲！”苏梨被溅了一脸血。心中的恐惧压制着她的声音，她连喊都喊不出来。手里握着跟慕辰死乞白赖求来的一把短刀，一动不动。

　　突然，一只手突然把她揽上了马背，

　　“抱紧。”慕辰扯她的手放在腰间，猛然觉得自己被勒住。看着她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怕是嫌死的不够早。

　　“别……别扔下我……”苏梨颤颤巍巍的声音和僵硬的身体让慕辰觉得说她是累赘一点儿不为过。

　　刀光剑影，血液飞溅，四处滚洛着头颅，躺着尸体，漫天的黄沙，都染上了血红色。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让人止不住干呕。

　　箭矢相互往来，没人后退，无人知晓自己会死在哪只箭上，也无人知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去。他们就像杀人机器一样，眼中只有敌人和脚下的土地。谁赢了谁才得到疆土。

　　明明抬头是骄阳，却被血色沾染的恐怖而又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