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5）

闻早早提着铜灯跟在宫远徵身后，穿梭在医馆存放医案的书架之间，时间有些久远了，稍微一动就扬起簌簌灰尘。

闻早早：雾姬夫人竟然愿意帮你们？她亲口告诉你们宫子羽身世作假？

闻早早对此事保持怀疑的态度。

宫远徵伸手拿下一本医案，医案封面写的是“姑苏杨氏”，封面底部的小角落画着一株细小的兰花。

宫远徵：自由对她来说，诱惑或许更大。

闻早早放下手中的医案，蹙着眉靠近了些，小声地念着上面的字。

闻早早：姑苏杨……有晕症，所以导致早产……

宫远徵又翻到最后一页，找到医案的签字大夫落款。

宫远徵：荆芥。

闻早早：所以这本医案是假的？真的那本在雾姬夫人那里？她愿意给我们吗？

宫远徵：那自然不会愿意，所以——

宫远徵勾唇一笑，话音却是一顿，伸手捂住了闻早早的嘴，同时也灭了灯。

宫远徵：有老鼠溜了进来，待着这里。

闻早早点点头，她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药味。

有人在煎药？

宫远徵戴上金丝手套，朝药房走去。

闻早早借着月光又翻了几页兰夫人的医案，并未发现其他不对的地方。

宫远徵：原来是云为衫姑娘，三更半夜，你在药房里鬼鬼祟祟的，所为何事？

云为衫？

闻早早走了出去，宫远徵的刀刃正横在云为衫眼前，见她出来两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云为衫眼神轻扫而过，泰然自若。

云为衫：我是奉执刃大人的命令，来配一些安神的汤药。

宫远徵明显不信，他走上前，拿起药瓶，又靠近云为衫闻了闻。

宫远徵：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

说着他又上手拿起煎锅里的药渣，将残余药材捏起来看了看。

宫远徵：还有山栀……呵，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你是在配毒。

云为衫：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被质疑的宫远徵脸色立马不好，闻早早急忙走过去端起药碗。

闻早早：既然是安神汤药，云姑娘不妨喝一半。

云为衫：这是帮执刃大人准备的汤药，我不能喝。

宫远徵眸光阴冷，步步紧逼。

宫远徵：安神之物，你怕什么？

云为衫：我没有资格喝执刃大人的汤药。

闻早早：执刃大人喜爱你，自然不会怪罪。而且这里药材很多，让人再帮你原样煎煮一份送去羽宫就是。

闻早早拉过云为衫的手，将碗放在了她的手里，在探及她的脉象时挑了下眉。

闻早早：姐姐还是不要推辞了，我猜执刃大人此刻正在外面等你呢？

两人对视间，闻早早无声地说了四个字，云为衫神色微动，又很快敛去，垂眸将药汤喝了一半。

云为衫：可以了吗？

云为衫的目光从闻早早身上划过，落在宫远徵身上。

见她毫无异样，宫远徵静默不语，但却是没有阻拦。

云为衫也转身准备离开，开门时果然看见宫子羽带着金繁等在医馆门外。

几人神色各异，宫远徵脸上带着不甘，闻早早则是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看着门边三人，主要是云为衫。

宫子羽：没想到今夜的医馆这么热闹。

闻早早：我睡不着，想让徵公子替我配一些安神汤药，没想到执刃大人也睡不着。方才徵公子误会了云姑娘，让她自服了半瓶汤药，明日我会将完整份的亲自送到羽宫。

宫子羽：你让她喝了？

宫子羽神色一变。

闻早早还没说话，宫远徵立马反呛回去。

宫远徵：有何不可？这医馆是我徵宫管辖，从这里出去的东西万一把羽公子喝坏了，那可就说不清楚了。还是说，你们……

云为衫轻轻扯了扯宫子羽的袖子，摇头示意没事，宫子羽这才带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宫远徵十分不满闻早早刚刚拦着他不给他动手。

闻早早：动手你也杀不了人家，没看到宫子羽在外面等着吗？明日正好有理由去羽宫，把雾姬夫人屋中的那本医案偷过来。

宫远徵：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闻早早：明日再说，先去告诉你哥这件事。

闻早早打着哈欠，想回去睡了。

宫远徵：你不一起？

闻早早：知分寸懂进退，明事理远是非。这是你哥当初告诫我的，我就不去掺和你们的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