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54）

闻早早再醒来时是颜淡守在床边，只见她惊喜道。

颜淡：上神，您终于醒了！我的花瓣果然还是有用的。

闻早早：什么时辰了？

颜淡：上神您睡了半月有余。

闻早早起身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抚上胸前的琉璃坠，灵力充沛，念梧还在。

闻早早：应渊呢？

颜淡：帝君身体已经恢复了，只是这一战损失惨重，三大帝君只剩一人，就连计都星君和北溟仙君也陨落了，他苛责自己，闭门不出。

闻早早闭上眼，按照应渊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傻事，闭门不出倒算轻的。

闻早早：西桐呢？

颜淡：西桐姐姐在替您熬药，很快就来。

西桐端着汤药过来时见到闻早早醒了，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西桐：上神您可算醒了！

闻早早：半月而已，大惊小怪。

西桐似乎是瞪了颜淡一眼，不过颜淡心大还乐呵呵地和闻早早道别，说改日再来看她。

西桐：上神，你要小心这个颜淡，帝君醒后这泠凰宫都不曾踏足半步，更是对上神不闻不问，反倒是对这个颜淡青睐有加。

闻早早：颜淡机敏，确实招人喜欢。此战损失惨重，想必他心里不好受吧。

西桐十分气愤。

西桐：不是的上神！等您养好身子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闻早早微微皱眉，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就算应渊再如何自责难过，他也不至于对自己不理不问。

除非——

闻早早突然想到应渊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快不是我了。”

而且不止那次，当初无尽海成亲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莫非应渊早就知道什么，所以才会一再强调。

可是，不是他又是谁。

等闻早早身子差不多痊愈，来到衍虚天宫，她终于知道应渊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应渊看向颜淡的目光和当初看她时一样，可是对自己却像是陌生人，她的心骤沉。

同生蛊依旧在他体内，无论是灵魂还是躯壳她都看不出异样。

闻早早：应渊。

应渊：见过栖梧上神。

闻早早：你不记得了？

应渊：不记得什么？

闻早早眯着眼，突然想起应渊一直告诉自己的话，若他不是他了务必杀了他。

指尖的仙力凝集，她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

闻早早：你曾经许诺之事，难道都不作数吗？

应渊蹙眉，眼中似乎闪过挣扎，但是很快又回归平静。

但就是这抹挣扎让闻早早心软了一瞬，指尖仙力消散，她将手背在身后，或许她的应渊还会回来呢？

应渊：我敬你一声上神，但上神还是不要说这种不清不楚的话。

闻早早：很好。天规首条还望好好遵守，青离应渊帝君。

闻早早的目光意味深长，落在不远处的颜淡身上，应渊不动声色地上前挡开。

闻早早：好一个断情绝爱。

应渊：不劳上神操心。

闻早早冷淡地甩袖离开，没有半刻留恋。

一回到泠凰宫，西桐就担忧地迎了上来。

西桐：上神，怎么样？

闻早早：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西桐：就算不记得，也不能这么快移情别恋啊！

闻早早：应渊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天，他一度让我杀了他。

西桐：上神，刺杀帝君的下场可是灰飞烟灭啊！

闻早早被西桐的反应逗笑了。

闻早早：若我真要杀他，你刚才就该听到应渊帝君陨落的消息了。而且战事刚刚平息，天界经此一役损失惨重，实在不能再少帝君了。

闻早早闭上眼，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闻早早：往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就像万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