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09白发慈母泪眼枯

  侯府的人都在打扫院子,有的修剪花枝,有的扫地,有的搬送东西,有的擦花瓶。

  “今儿的天气好,绿儿我们出去逛逛。”在小池塘旁边喂鱼的婉歌笑道。

  绿儿放下手中的剪刀,一盆绣球花修的甚是可爱。“是,姑娘”

  “可是姑娘,您的脸上出疹子了,这让别人传出去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呢”绿儿担忧道。

  “我有办法,带上面纱不就好了。以后再也不吃虾了。”婉歌嘟嚷道。

  “姑娘你每次都说不吃,还不是次次看了眼馋,都要尝一口,要不是巧姑母回娘家,咱家的桌宴上是不会出现焖虾这道菜的。”绿儿无奈道。

  大街

  “姑娘,这家新开的酒楼好多人都说里面的菜品好吃,不如我们进去尝尝。”绿儿指着道。

  “醉蓬莱,这酒楼名字取得好,走,进去看看。”婉歌兴奋到,迈着小步子就走了进去。

  “两位姑娘里面请!”小二很是热情。

  “要个包间”吃饭需要拿下面纱,为了不被人看到脸上的红疹,婉歌决定要个包间。

  “这包间也是风雅,每个上面都取了名字,惊鸿,不错,就这间了。”婉歌对小二笑道。

  “不好意思,这间有人了”小二挠了挠头,又低声道:“是几位贵人,看着大有来头。”

  最后选了旁边的“落红”。

  先选了两盏酸梅汤,大夏天的解暑。又上了几道爽口的小菜,醋拍黄瓜,焖炒豆芽,接着又上了两道荤菜,马蹄肉糕,吉祥肉丸子。

  隐隐约约听见隔壁讲话。

  “荣王,这齐王纵人行凶,实在可恶,可证据全部被销毁,如今也是无可奈何,难道就让真凶逍遥法外吗?”苏世子苏星黎怒气的声音传到婉歌耳中。

  “齐王也是皇上骨肉,父皇子嗣就我们兄弟几个,就算捅到父皇那,怕也是无济于事。”又一清脆的男声传来,稳重中带着威严,看来是荣王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此时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以后也难逃天网恢恢。”

  熟悉的声音?是孟惊墨!他回京中了!

  婉歌压住心中的狂喜,多日不见他,不知他过得如何,想到明年秋闱他若高中,就会娶她回家,婉歌脸上浮出了一片红云。

  又想到祖母那日的话,孟惊墨又怎会和荣王在一起?婉歌又喜又惊,想等到见面时必将问个清楚。

  婉歌偷偷的趴在相隔的木板墙间偷听,谁知木板居然倒了。

  荣王,苏世子,孟惊墨和其他的官家子弟呆呆的看向婉歌。

  一名女子,穿着一身梅子青的衣裳,白色的鞋子勾着银丝,纯白的面纱遮住脸庞。

  荣王见到那双灵动的眼睛,和眉间的梅花花钿,转动着手上的沉香手串,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孟惊墨一眼就认出了戴着面纱的婉歌,不由得脱口而出:“婉歌”

  孟惊墨觉得有些突兀,怕有损婉歌清誉,又改口抱手行礼:“婉歌姑娘”

  苏星黎眼中一丝诧异,孟惊墨认识赵婉歌,看孟惊墨的眼神不似一般,心中便对孟惊墨有些排斥。

  正在尴尬间,小二上来了:“不好意思各位客官,这隔间木板早些天坏了,尚未维修,给各位客人造成了不便,老板说给您们免单,还请各位客人谅解。”

  出了醉蓬莱,荣王坐上了一辆马车,大家也各自散了。

  “孟惊墨,你怎么会和荣王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婉歌自觉失言,闭上了嘴。

  “皇上下旨让我去白鹿苑,名义上是侍读,其实就是给各皇子王爷招贤下士,我现在与苏世子都是荣王的谋士。荣王为人正直,又多富才情,对政策也很有能力,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君王,所以跟了他。”孟惊墨解释道。

  “那……那你在他身边要小心,不要事事出头,出头的橼子先烂,道理你懂的。”婉歌道。

  “姑娘,该回去了,未嫁的姑娘跟男子待时间长了不好。”绿儿拉着婉歌要回去。

  苏世子在一旁的角落里看到了这一幕,拳头握得紧紧的。

  想到婉歌对母亲说已有意中人,以此拒绝了他,苏世子觉得是婉歌的托词,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孟惊墨无疑了。

  在白鹿苑,苏世子就处处针对孟惊墨,少不得荣王从中间调和,毕竟这两位谋士都是可用的。

  孟惊墨心中也疑惑,本来相处的融洽的苏世子,一改常色,对他忽然敌对他,让他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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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歌回到侯府后,家中乱成一团,巧姑姑犯了旧症,拿着菜刀到处砍,吓得一众家仆都乱成了一团。

  老太太见状抱住赵巧的腰身,一家丁打晕了赵巧。

  老太太抱着赵巧喊:“我的儿啊,巧丫头,是母亲做了错事吗,让你受这种苦,神佛啊,求您保佑巧丫头好好的,我就这么一个姑娘。”

  “祖母,祖母,我让人去请了常神医,你莫伤心,姑姑会有救的。”婉歌劝道。

  老太太只抱着赵巧哭,周边人在安慰。

  “常神医,我儿的病怎么样了?”老太太问。

  只见那常神医摇了摇头,“这病症极其复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疯,到处伤人,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见所未见。”

  “常神医,你一定要救好姑姑,以后我每年都去到庙里给您祈福”婉歌实不忍祖母伤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况且是一家子骨肉。

  “我只在古书里见到此类似的症状,胎儿生下来先天不足,好不容易养大,一吃海味类的就会痰迷心窍,无药可医。”常神医道。

  “是了,小妹今日吃了一碗焖虾,饭毕后就有些胸口闷,回房就去休息了,不出一炷香就疯癫到处伤人。”侯夫人说道。

  “母亲,都怪儿媳不好,不该在那席面上出现海鲜……”侯夫人啜泣道。

  “不怪你,原是巧儿喜欢吃,你事事都为她好,才有了那盘菜,不怪你,你是个好的,莫要自责。”老夫人劝道。

  “常神医,可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侯爷问道。

  “在下学疏才浅,只能用银针让病人清醒,以后都碰不得海鲜了,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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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歌姑母清醒后,回到家中吩咐所有的菜都不得沾有海味,好在儿子媳妇都是孝顺的,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七月初一,赵尔桃回娘家。

  话说自赵尔桃嫁去孙家,那孙家知道尔桃父亲是四品文官,又是巴结,又是讨好,赵尔桃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后来孙夫人想让尔桃求亲家公为孙仲丘谋个差事,赵大爷允了,可那孙仲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吃喝玩乐,就是聚众赌博,使的赵大爷很没面子,同僚都笑话他的女婿品行不佳。

  孙仲丘被罢免后,整日眠花宿柳,当初对赵尔桃的新鲜感一扫无余,赵尔桃也是闹了几次,可孙仲丘仍是那个样子,赵尔桃也不敢跟家里人说,毕竟是自己做的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唯一的喜事是大房的赵青松媳妇有了第二胎,全家人都紧着她,生怕有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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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三房的英姨娘抱着书哥儿来请安了。”采萍笑道,一面撩开帘子请英姨娘进去。

  “请母亲安。”英姨娘笑道。

  “请祖母安,祖母祖母,松书好久没见到祖母了,祖母想松书了吗?”

  三岁大的赵松书,圆圆滚滚的跑到老太太身边说道。

  “怎么不会想我们小书哥儿呢,书哥儿最近有没有听话吃饭了?”老太太逗他。

  “有啊有啊,松书一顿能吃两个狮子头呢,松书还会背诗,松书背给祖母听。”

  说罢便摇头晃脑地背起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老太太一脸欣慰,“英姨娘,松哥儿被你教的很好,你以后多带他来转转,我很喜欢他。”

  “是,母亲。”英姨娘喜不自胜的说道。

  “松哥儿这么小就启蒙了?”老太太问道。

  “荷芷姑娘和怀兰姑娘回来时喜欢逗他,一来二去就会了几句,原没有仔细教习过他。”英姨娘回道。

  “也是个有天份的,三房家的有出息的儿子也就他一个了,你也是个有福的。只是有一句要提醒你,万事不可越过了你的主母,她时常向我哭诉,你家老爷总去你房里,你要知道,我们家万不可出现宠妾灭妻的事,你懂吗?”

  “我会安安分分服侍老爷的。母亲请放心。”

  见英姨娘这样说,老太太就放心的去逗书哥儿了。

  “祖母”婉歌掀开帘子进来了。

  “请祖母安,英姨娘好。”

  英姨娘也笑道:“姑娘好!”

  “姐姐,姐姐,抱抱。”松书见了婉歌,兴奋道。

  “书哥儿,几日不见又长胖了,姐姐都抱不动了”婉歌打趣他。

  松书笑道:“不胖,不胖,松书喜欢姐姐,姐姐要抱抱!”

  “瞧这嘴甜的,是抹了蜜了吧!”婉歌抱起松书,大眼瞪小眼,惹得老太太一阵大笑。

  “瞧瞧,婉歌一来,就不理祖母了。”说着又笑了,英姨娘也跟着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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