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翌日清晨,公子恒筹备妥当,欲启程前往凌国都城。

临行之前,公子恒至雪园与霓裳辞别。

彼时,雪园中的霓裳,近几日颇为无聊。遂令小翠唤人寻来各国异志,正详阅凌国分部由哪几个都城构成,各拥多少人口、良田,经济状况究竟如何,风土人情又如何。

看过这些之后,紧接着又查看凌国周边敌国之情形,四面八方可有几个国家,各个国家之国力怎样,人口几何,经济状况如何,气候又如何。

外面守门之人通报公子恒前来,霓裳初时故意不加理睬,但转念一想,应当对其加以巴结,小玉至今未归,需得知是否差不多该回来了。于是起身,毕恭毕敬地恭迎公子恒。

公子恒依旧意气风发、玉树临风,若在其他场合相遇,自己定然早已扑将上去,即便做个狗腿子也心甘情愿。然而事到如今,二人犹如杀红了眼的仇敌,没戏,绝对没戏,亦不能有戏。眼下她深知,长得俊朗且高冷之男子,通常不是变态,便是在变为变态之途上渐行渐远。

瞧,眼前这位便是活生生之例,以折磨人为乐,神经病,纯粹的变态男一号。

公子恒前来,见霓裳面色红润许多,精神亦是格外之好,头上依旧戴着他最为钟爱的桃花钗,心中亦觉欣喜。近日自己还嘱咐管家寻来上好的滋补之物,掺杂于饮食之中,果然成效甚佳。

实则霓裳对这桃花钗并非那般喜爱,瞧着不觉难受,又是小翠拿与她,她也懒得更换其他珠钗佩戴,便一直戴着。

公子恒见霓裳这般姿态,心中甚是疑惑,她面对自己向来如临大敌,张牙舞爪,现今这般,着实让他难以适应,事出有因必有妖,果然不出其所料。

霓裳见公子恒坐定,便小声开口道:“公子,丫鬟小玉可否让她归来,小女子对她甚是想念,那个小丫头令我瞧着格外亲切,小翠虽唠唠叨叨,小女子亦喜欢,只是还想要一个文文静静的小玉。”

公子恒喝着茶水,漫不经心,挑了挑眉,仿若未闻霓裳所言,紧接着严肃地对着小翠问道:“小姐甚是喜欢你,你话这般多,本公子怎就未曾知晓,本公子倒觉得这舌头有些多余。”

小翠惊吓之下,噗通跪倒在地,心中恶寒:“公子这醋吃得,真是冤枉啊!都怪自己这张臭嘴话多,祸从口出,现今真正体会到了。然自己话多不也是为了哄小姐,让公子高兴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骂公子也只能在心里咒骂了。”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回道:“公子,小的嘴臭,求您宽宥,小的往后自动变作哑巴。”

霓裳二话不说,直接怼道:“你又在发什么疯,此事与她何干,要怪便怪我,是我闷闷不乐,小翠想着法子哄我,若此有错,来你继续掐死我便是。”

公子恒继续并不理会霓裳所说,依旧冷言冷语,阴阳怪气道:“小翠魅力四射啊!公子我自愧不如,拜你为师如何,要不送你去地狱进修两年。”

小翠早已被吓得噤若寒蝉,整个人脸紧贴地面,说什么皆是错,还是做个缩头乌龟尚可,一说,小姐一维护自己就得命丧黄泉了。

霓裳轻声对小翠道:“你先出去给我拿些桃花膏,看了这般多书,颇感劳累,我现今甚是饥饿,快去。”

小翠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敢有任何动作,公子恒怒骂:“小命不想要,耳朵也割了喂狗得了,赶紧滚下去让厨房准备。”

小翠闻此话语,似若放生之兔,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公子恒严肃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得让管家将这批发卖,重新买一批了。”

霓裳快要被公子恒气得蹊跷生烟,怒目切齿道:“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这里让你看不顺眼,那里亦是。小翠这些小丫鬟,哪敢劳烦您来操心,您忙,我去与管家说。”

公子恒气愤不已道:“谁的命都重要,谁你都去关心一下。怎的自己小丫鬟小玉也疏离起来了,还倍感亲切,你如何演的得既无情又情深义重的,你真是虚伪至极。

既然你这般闲,就让这些丫鬟都消失,你皮糙肉厚,哪里需要让人来照顾,你甚是能干,什么都能,什么都会。”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随时皆要爆炸,公子恒这醋吃得,整个府邸都得跟着震颤几下,打死就是不说:“你就不能来关心关心我,这般明显,一个丫鬟都能看出,为何你就是不去用心体会,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

霓裳死死盯着眼前之男子,此男子比那十恶不赦之徒,更令人厌恶,原先升腾的那点好感,此刻亦烟消云散,仅剩下憎恶,无尽的憎恶。

霓裳毫无一丝力气地道:“你走吧!我累了。我亦不想与你争辩任何事宜,一切随你吧!你爱如何做便如何做,反正这一切皆是你的,我无权干涉。”

公子恒听霓裳这般说,本身委屈的怒气尚未消去,此刻更是到达顶峰,火山即刻便要喷发,抓住霓裳的头发,将其脸抵在书桌上,冷酷无情道:“你永远就这幅死样子,怎的,想让我厌恶你,烦了你,想让我将你赶出去,想得到自由,死了这个念头,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世世代代,你永远是我的,我公子恒的。”

公子说完这些,毫不留情地推开眼前可怜之人,可怜她眼睛通红,她越发觉得自己如此无力,觉得这人间如炼狱一般,做什么皆是错,到底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让他莫要如此。平静的日子不让过,又不让走,还处处找茬,挫败感让她颓废地倒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小翠慢悠悠地将点心拿来,想着多亏小姐想办法让自己离开,自己离是非远点,多让两人有相处之空间与时间,不想回来瞧见,公子气汹汹地走出来,看见她更是掀翻了吃食,冲她大声嚷嚷着:“吃,吃什么吃,她不配,饿死活该。赶紧死去给你们小姐收拾一下,一起和我启程前去皇城。

小翠又被吓得再次跪倒在地,当初被发卖到公子府,也无人告知她往后小命不保啊!

小翠立刻爬起,前去看看小姐,一般此般状况下,小姐又要受伤,公子啊!公子,你何时才能开窍,怜香惜玉不会吗?女子不喜欢蛮横无理,一张嘴就气死人的,哪个女子不喜欢花言巧语,若即若离的。用言语欺骗她爱上你,再若即若离,这个女子就被你牢牢掌握了,这般把彼此搞得遍体鳞伤,只会渐行渐远,哎!又要让我去巧言令色了,媒婆不好当,好好当保小命要紧。

小翠打开门,不出所料,就看见小姐我见犹怜地躺在地上,小丫头立马红了眼眶,暗骂公子不知爱惜小姐,小翠赶紧抱起小姐回到床榻,小声安慰小姐,拿手帕给小姐,小姐:“你不是想出去走走吗?公子带我们去皇城去看看玩玩,我们到皇城,公子就要去面圣处理事情,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搭理我们,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潇洒了。”

霓裳见这个鬼机灵的丫头如此说,破涕为笑,把小丫头眼睛里的泪轻轻擦拭掉,道:“小丫头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还是赶紧去收拾行李吧!太晚了,他又不知会发什么神经病。谢谢你,让我孤独的自己,有一点点温暖。”

小丫头笑笑说:“您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但是小姐,公子就是那张嘴得理不饶人,嘴硬心软,其实他还是非常关心您的,我那会去拿吃食的时候听见下人说,小玉被带来了,待会您收拾完出府就应该立刻能看见她。”

霓裳听小玉如此说,顿时开心不少,亦期待见到那个小丫头还有此次皇城之旅,她终于可以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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