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好……”流庭的眼稍稍动了动,这句话出口时连他自己都不由愣了愣。

为什么会答应地这样的自然?没有丝毫虚假的应付,也没有对往后步步举措的算计安排,只是纯粹地,下意识就说出了这句好··

他有些出神,本还想说什么,待反应过来时扶苏早已经心满意足地又回了玉瓷阁。他站在门外只能望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周围是一片落地的阳光,却仿佛只有那个女人才是唯一地落在一片明媚之间。

这种明媚灼烧着眼,微微生疼。

他真的还可以尝试去拥有么?他配么?又或者,他真的可以做得到么··这样看似风流却实则冷酷无情的他···

“你真的想要我把东西还给他么?”“是。”

“即使这样一来,等于让我背叛了我姐姐?”白言的眸色一沉,这样看着远方,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稍稍一顿,扶苏轻轻地咬了咬唇:“是……”心里有种莫名压抑,但是她却依旧这样说。眼睫稍稍一颤,也只能这样不再做声。那日,轮椅的声音渐渐远出,那个微微显得瘦弱的背影一点点离开了她的视线。他没有让她推,而是自己一点点地用手摇着轮子就这样离去。

“哎···”想起那时的情景,琴边抚琴的女子莫名一声重重的叹息。晚上。晚上就是魁斗了,可是她突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远远地看去可以望见竹木间若隐若现的楼阁,只知道那个人在里面,但是她却不方便进去。

不是她不想去,实在是——每次靠近都是被守在门外的修竹个凶神恶煞地给瞪出来。没错,她脸皮是厚,但并代表她不会心虚··“哎··”扶苏想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那白言的身体啊··这人怎么可以又这样没日没夜地工作?自从那天那样的对话之后,他就再没有出过书房的那个门。

“哎··”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叹息了。

“你以为这样唉声叹气地演戏,就可以放过

你了么?”

虽然稚气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调子,不是修竹还会是谁?扶苏顿时眼睛一亮,勉起一抹笑道:“修竹小弟弟,今晚就是魁斗了,你是不是来给我加油的呢?”

“谁要给你加油。”一句“小弟弟”叫得修竹面上顿时又冷了几分,哼声道,“少爷让我找你过去。”

“白言叫我过去?真的?”扶苏有几分受宠若惊。他终于肯放过他自己了?他终于肯原谅她了?她将琴往旁边一堆,催促道:“那还不快带我去?”

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名贵古琴啊··修竹在她

一丢之下险些叫出声,嘴角抽了抽,才硬是又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跟我来吧。”

扶苏顿时没了丝毫唉声叹气的神色,满脸心满意足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房中时,白言只是依旧翻看着账本,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修竹退到了一边没有说话,只留下扶苏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她看着白言的神色,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能耐心地等着他自己“反应”过来。说到底,毕竟理亏的人是她。不能说她对流庭的许诺抱有多大的期望,她早已经不是那种单纯地以为只要别人答应的事都会得到视线的人了。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维护了最后的一个机会,给她自己的,也是给流庭的。上次嗣音的到来让她又发现了很多东西,她渐渐知道,不论两个人离得多近,如果心是远的,倒不如不见··所以她只是再赌一次。只是那时候忘了,自己的赌注或许会伤害到另一个男人。

扶苏安静了下来,看着白言,等着他抬头看

她。

时间一时停滞,风淡淡地辗转在耳边。有些迷离了思绪。

终于,白言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她。眼里的神色是叫人无法琢磨的平静,扶苏的心却莫名地一跳,然后她听到白言说:“我会把东西还给他。”

很直接的话。会把东西还给流庭。扶苏却莫名感到难过,面上的云淡风轻,她问:“条件

呢?”“对你,我没有条件。”白言声音平静,

“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至于流庭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等到魁斗结束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我想

要的。”

她知道再问也已经问不出什么了。扶苏转而

一笑,道:“谢谢。”

谢谢?白言的心间不由一涩。他不会提出所谓的让流庭去死的条件,她知道了,所以没有继续问。这个女人这样轻易地看透他的心,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今晚。或许她会恨他,恨他对流庭的那个要求。也可能——她会终于开始恨流庭

那个男人了。

但是··伤害她,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虽然今晚他会让流庭自己做决定,但是他几乎可以遇见那个男人会做出的选择。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可以放下姐姐的仇,他可以让自己变得卑鄙,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女人。从小,在家势显赫的白家,他不过是家中人的一个耻辱。他是一个残废,不应当存在于白家的污点,但是,他靠自己的手段从所以鄙夷的目光中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他叫所有侮辱过他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一直以为自己此生注定孤独,以为唯一给他温暖的白萱已经死了,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比寒冰。但是独独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那颗心才似乎渐渐地复苏了跳

动。白言没有应扶苏的那声谢,只是又垂下了头

看着阁中的账目,耳边落了女子渐渐远去的步声,然后从园子中依稀扬起了琴音。

不是没有觉察到之前她琴声中的心不在焉,只是不想理会。笔下依旧没有停,直到扶苏已经先坐马车离开,直到落日时分,他才将笔搁置,命修竹备了马车也朝了城外西郊竹林举行魁斗的摘月台去。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争相来看次的魁斗,摘星台周围,放眼的人海人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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