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不付账

起,或许可以让他消磨不少的无聊··“公子,公子,屋子里有人,你···”外面有几分争执。

“铮——一”琴弦一阵,扶苏的曲子断了下来。卫风挑了挑眉:“曲子没奏完,这钱···”

“这钱自然还是我的。”不待他说完,扶苏已经把银两揣进了怀里,“花出去的银子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里是青楼,你没听说过么?”笑话,她急着攒银子,卫风是头肥羊,怎么可能这

么轻易松口。

“姑娘对银子还真是看得紧啊。”门一声响,有人从外面轻轻松松地给推了进来。门已经断作了两截。一袭青衣,嘴角几分冷漠的笑意,他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仿佛不见扶苏般,直接落在了卫风的身上:“原来是今科状元,流庭失敬了。”

但他的谈吐间没有分毫“失敬”的意思。卫风向他示意地点了点头,告辞道:“既然扶苏姑娘有客来,小可也不好多作打扰了。”“什么有客来,你不也是客吗?”扶苏不痛不痒地道。流庭来这里,十打十是来找她麻烦的,卫风在,至少是个状元,好歹挡上一挡。她正要去抓他的手,结果却扑了个空。卫风不知何时已经足下一动,风一般地闪到了门口,拍了拍流庭的肩,温声道:“扶苏姑娘的性子怪异,流庭公子若是想要驯服她,恐怕还得花上一些功夫了,好自为之。”虽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不过他只回头看了眼扶苏,便云淡风清地走了。

这这这……

扶苏强忍住才没有爆发。

好你个卫风,你给我等着,等回去蓬莱楼,看我怎么收拾你!

流庭目送卫风离开,不屑地向外面一直拦了他的环儿挑了挑眉;“既然今科状元已走,你家姑娘应当迎下一个客人了吧?”

环儿嘴巴里小声嘟囔着咒骂,却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门合上。姑娘她是作了什么孽啊···扶苏无意应付流庭,琢磨着反正已经把他得罪透了,不怕多得罪上一遭,干脆懒懒地往椅子上一躺,闭了眸装作没看到他。风清清地吹,拂着她的发线。微微舒展的疲惫感,身体不自觉地便这样舒展了下去。吐息均匀,渐渐平和地起伏着。流庭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半晌才走近了,本

准备开口的话,见了她的那副样子反倒愣了。听她的吐息,居然是真的睡着了。

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睡着?她是在诱惑他

吗?衣襟有些疏松,那抹玉肌清晰地露了出来。

流庭神色终于几分古怪。她就不怕他吃了她?

他的嘴角起了一抹讥笑的弧度。所有的女人

都一样。

靠近了,他俯下了身。她的发线轻轻地缠绕着。很淡很香的气息。方才的曲律仿佛依旧在耳边,流庭咫尺吻上的唇这时停在半空,不禁地将扶苏打量了一翻。天下善琴的人很多,但给他温和感觉的只有她一个。诺闻也是琴中高手,但他的情感过分平静,所以,给人感觉的更多的总是

禅意。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疑惑地微微有些蹙眉。

“哈欠——”突然的一个喷嚏正好打在流庭的脸上。她感到周围似乎有危险的气息,迷迷茫茫地睁开了眼。这几日她有点疲。

睡意朦胧,眼前是一个男人深邃的眸。茫茫然眨了眨眼,扶苏猛然一把将他推开。天啊,她怎么可以在这个危险人物面前睡着?想起那天看到的高刺激镜头,她下意识检查了下自己的衣衫,才微微松了口气,抬头看去。

流庭的神色似笑非笑。原来她还知道担心?想起刚才咫尺的危险,扶苏面上猛然一红,讷讷道:“流庭公子不一直是落红姑娘的恩客吗,怎么有兴趣来扶苏这里晃悠了?”“腻了,自然是要换换新鲜的。”“新鲜的?扶苏可不算是了。”

流庭的话语里突然含上了笑意:“你是要

说,你已经被开过苞了?是旧情人,还是方才的

*

那位状元爷?”

是满含淫意的语调,但扶苏的神色很平静,有意无意地拨着琴弦:“来了青楼,这似乎早就不重要了吧?”

这是流庭没有料到的回应。如果她要装贞洁女子,必然会骂他放荡:如果她是要攀附权贵,自然要一口咬定是卫风。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

一句清清淡淡的语句——这似乎早就不重要了吧?

似乎对她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世间的一个游戏。

那一瞬间,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成了一个焦点。她的清丽突然凝在那随意弹拨的指间,一笑间素洁如莲,言语淡泊。但,在那之前,她明明只是一个举止无一丝端庄可言的女人。

他见过很多女人,但眼前的这个,却总是叫他失神。

扶苏拨着琴弦感到有些无聊,一心只想把他打发走。和原先的不同,自从几番被轻视,她已经无心从流庭身上寻找接近诺闻的切入点了。她或许应该不移地守着自己原先的计划——赚足一定的钱,去买动一个杀手。

如果卫风肯动手就不需要她这么麻烦。但是她知道他不会答应。因为他一定更喜欢看她忙到焦头烂额时候的样子。

轻轻叹了口气,见流庭一直没有说话,扶苏不得不开口道:“公子到底想要怎么样呢?”“一个男人到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间里,你说,是想怎么样呢?”流庭突然靠近,吹着她的耳朵,温温的感觉刹那泛了开去。

扶苏欲哭无泪。不就多看了两眼他们缠绵缠绵么,她是招谁惹谁了?表面上微微一笑,她平静道:“公子是叫我说吗?”她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了一段距离,转身到琴旁一坐:“如果是我说,那自然是——听曲子了。”流庭顺势在躺椅上靠了,不置可否。

扶苏暗暗松了口气,指尖轻转间,又是一个曲律。

蓬莱楼的人。对很多的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度。不需要与人纠缠,不需要与人往来,甚至,不需要理会别人的看法。他们只是来做事,做完事,等待肉体的死亡,然后回归··一直的一

直,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七百年前。蓬莱楼“死”过一个人。是真正的死,不仅仅是肉体。那个人,魂飞魄散。因为她信了世界上叫“爱情”的东西,因为她是为了“爱情”而付出最惨烈的一个。如裳。是她最好的朋友。然而,为了救一个男人的性命,她宁可灰飞烟灭。

每一个仙都有一个情劫,她也无可避免,她

知道的。

也有不少仙人得到过一段美好的情。仙不是神,他们允许相爱。

但是,如裳,你的死,已经让我厌恶毁灭和占有。所以,我曾经一手颠覆了一个皇帝的江山,妖言惑主,让他在万千铁骑兵临城下时还不忘夜夜笙歌;所以,我曾经在一个后宫中长袖善舞,勾引了一个年轻将领,然后依偎在皇上身边,终造成两者反目:所以,我曾经身为邪教妖女,诱惑一个白道侠客层层堕落,千夫所指··不论哪一世。我都是玩弄男人的妖逸红颜,直到——终于开始厌恶男人游离在身上的手,污

浊的手。

一直以来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寻求发泄,而现在,却是开始寻求安宁。或许也只不过是···疲惫了。嘴角一勾,一抹自嘲。

流庭不知道这个女子突如其来的悲哀由哪里来,只是看着她的姿态有些出神。旋律中仿佛有无尽的自嘲和压抑,仿佛有难以言喻的哀愁和不安。诺闻曾说,琴者的琴音是心声的宜露,同时

也是听者的共鸣。

他仿佛感到自己体内有什么深深埋藏了的压

抑在蠢蠢欲动。

破碎的回忆一点点地开始拼接。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手一甩,桌上的杯盏突然坠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碎片四溢。

扶苏的琴音断了。看着一地残害微微蹙眉:

“扶苏的曲子有什么问题吗?叫公子这样大动肝火?”她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的情绪,声音淡

淡的。他居然动怒了?流庭微微一愣,也有几分自

嘲。一扬手,将扶苏揽进了怀里。很小的挣扎,然后顺从地没了动静。他的神色更加的讥讽。呵,女人到底是女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她和她们,也都是一样的这样想着,但不知为何却有了一丝的失落。

他松开了手。

扶苏本来琢磨着怎么脱身,倒没想到他居然这样简单地放了自己。还来不及说什么,流庭却已经神色莫名地走了出去。风一过,突然留下她

一人,和独自空阔的屋子。

愣了半晌,扶苏忽然有些郁闷。这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

外边环儿听到动静匆忙跑来,见屋子里只有扶苏一人,诧异道:“流庭公子人呢?”“我倒也想知道·”扶苏恨得牙痒痒,这个男人走就走吧,居然忘了付钱!她现在完全一门心思落在“生意”上,他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居然只是吃个霸王餐的人?想到刚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举动,她愤愤地唤了声:“环儿。”“什么事,姑娘?”

“你以后千万不要和那什么神医说话。”“为什么?”

“像他那种人,即使说话都能让你怀孕!”

咬牙切齿。

“啊……”环儿闻言,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说什么怀孕啊,姑娘……姑娘你真是……”扶苏顿时心情大好,正待准备回去睡觉,只听有人轻咳了两声。转身看去,她的神色不由一僵。所谓捉贼拿脏,捉奸在双,自己现在怎么说都属于人赃俱获。

“本来记起未给姑娘银子,现在看来,似乎还是算了吧··”流庭把玩着手上的银锭子,神色淡淡的。

“流庭公子不像是个会吃饭不付账的人。”扶苏勉起一抹笑道。

“似乎还没‘吃’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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