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溪旁见青青4
三年前,太子与一众朋友去城郊的河畔饮酒垂钓吟诗作对,这河畔在群山脚下,翠绿浓郁,姹紫嫣红一片。
往日静谧之处,今日却热闹起来。
除了太子一行金尊玉贵的少爷们,不远处又多了一户歇脚的人家。几辆马车停下,只见前前后后出现几个下人,布置桌椅餐食,收拾出一块落脚之地,服侍几个看起来身份高贵的从马车上下来落座。
太子一行并未在意,这天下除了陛下,还有谁能尊贵的过太子。众人照旧饮酒寻欢,并未在意。
忽起一阵风,这风吹的猛却去的快。
风里飘飘然吹来一块手帕,悠悠然落在太子一行人的近处。他们只顾着开心,并未注意。
过了一会,只听有姑娘的声音。
“打扰诸位少爷们的雅兴,我家小姐随夫人去庙上烧香,途经此地歇脚,不想一阵狂风吹走了小姐的帕子。女子贴身之物,若遗失了怕酿成祸患,故奴婢特来替小姐拿回。”
几个人听的云里雾里,并不懂她要做什么。
直到丫鬟用手指着地上的帕子给他们看,这才意识到有一块帕子落在众人之中。
太子弯腰捡起帕子,走过去递给小丫鬟。
“多谢这位公子,我替我家小姐谢谢您”
说完回头拿着帕子开心向身后招手,目光顺着方向看去,山水间站着盈盈一位少女。
浣纱溪旁见卿卿,脸波明,黛眉青。
绿云高绾,金簇小蜻蜓。
见他相望,略微一福身。
一头碧丝倾泄,抬眼间勾了勾唇,风光明媚,似水柔情。
见惯了宫里规律的下人,各怀心思的嫔妃,宫里的女人实在无趣。
这样清风朗月的女子,只一见,便勾魂。
心生悸动之际,主仆二人已然走远了
太子却再没了喝酒吟诗的雅兴,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女子,众人见他心不在焉便细细询问,听完一拍腿,去问名字不就好了,若是高门就提亲,若是小户就纳妾。
说着便起身去追,远远的只见歇脚的人家已经上了马车启程了。众人翻身上马,跟在不远不近的小路上,随着马车一直到寺庙。
太子伏在墙头,得了一个柳纤纤落单的机会,从墙头一跃而下定于她面前。
少年人雄姿英发,风流倜傥。三言两语间便在姑娘的芳心里撒了把种子。
唯恐被旁人看到,二人不能过多交谈,几句话后便只好匆匆离去。
临行前不能忘了最重要的问题
“敢问姑娘芳名?”
“柳家纤纤”
“在下袁凌寒,有缘再会”
太子并未用真名,只是报了个假名,纤纤却用的真名。
溪旁初会,庙中结缘。
太子偶有出宫,都去偷偷的翻进纤纤的庭院,将她偷偷的接出去逛集市听书看戏,但也局限于此,从未逾矩。
纤纤自幼身子骨柔弱,并不许她多出去走动,唯恐有些闪失。柳府虽戒备森严,但一个姑娘的闺房还不至于过分守卫。太子从小习武,拳脚功夫比府中小厮要强上数倍。况且还有柳纤纤的贴身心腹丫鬟的帮忙,偶尔偷逃出去,倒也并不是难事。丫鬟本不愿做这有损小姐名声之事,耐不住第一次偷逃的小姐苦苦哀求,也只得答应。
纤纤素来是个守礼的人,断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丫鬟只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但看起来每次这人都将小姐照顾的极好。也就随他们去了。
可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柳夫人还是发现女儿有些异常,却没抓住把柄,只好叫下人加紧看护。
太子没法再轻易地带她出去,何况自己出宫也并非易事。每日要随着太傅讲经论道,还要学着处理国家政事,得闲的时间少之又少。
两人见面偷跑出去的次数,其实也不过三次。但是对彼此而言都是美好而难忘的经历。难见面以后,两人便通过书信的方式联系,不寄相思,只说趣事。今儿府里的鲤鱼生了小鱼,甚是欣喜。今日元宵贪嘴,撑了个肚圆,赏月消了一晚的食。诸如此类的小事,又断续通了一年。
渐渐从初来的新奇,到后来成了枯燥日常的依靠。纤纤甚至想,若他真来带自己私奔,自己要收拾多少金银细软才能够两人日常开销。
还没等她想太久,皇上大寿,宴请群臣,第一次允许带家眷。宴会上,纤纤一眼便认出自己暗生情愫之人,是当今太子。
太子也遥遥的望见她,罕见的尴尬到脸红。
虽说从他的吃穿风度上,纤纤早就看得出绝非等闲之辈,但最多只想到是否是某家王爷侯爵之后,却未曾想到是当朝储君。
纤纤自知失了身份,再多联系上心,只怕显得自己是贪图荣华之人。太子身份尊贵,自己却并不想攀上这门亲。
因此之后再来信,只当看不到。这样过了大概三月有余,某一日傍晚微雨,纤纤坐在窗边刺绣,只听见庭院里有声响。过一会房门悄然而开,立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蒙面少年。纤纤惊的被手中的针扎进肉里,出了鲜红的血珠。刚想惊呼,少年一个闪身捂住她的嘴轻声耳语,“我是凌寒”
纤纤的心一下放松下来,拿下他的手,迅速关了门窗,转身轻轻拍了他一下,责备他这么晚冒险前来,若被旁人得知可如何是好。
他却只细细盯着她受伤的手,扯下蒙面满脸担忧,“若知会害你受伤,我再念你也不会来”
纤纤扯了手帕一擦,拿了干手帕给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我长话短说,你为何不回我信件?你这么久杳无音讯,可知我心急如焚”
“你从未告诉我你是太子殿下”
“我是谁有什么重要吗?”
“自然,你何必明知故问”
“那我若不当这太子又如何?你便愿意与我通信了吗?”
“你休要胡言乱语”
“纤纤,自打浣纱溪旁一见,我再难忘怀。不论我身份如何,此心都不会改变。你许久不寄回信,可知我在宫中日日夜夜都不得心安。我总是惦记你识破我身份后或失望,或伤心,或愤怒的样子,无时无刻不担心你从此再不理我。纤纤,你相信我,别舍我而去好吗。”
“人心难测,你今日如此说,难保明日不会变。你身居高位,未必世事皆能如你所愿。这世道对女子颇为严苛,若知我与太子私会,定会用言语将我生吞活剥,爹娘也会因此蒙羞,辱我门楣。”
“我能理解,今后我不会再来偷偷找你。不会再做有可能伤害到你之事,我只求,你别跟我断了联系可好?不论你是一月回一封还是半年回一封都好,我只想看看你的近况,知你还没忘了我。”
“好”
他得了承诺,喜上眉梢,本是冷峻刚毅的脸,笑的像是莺飞草长的春日。
纤纤瞧这他的样子,心头也是一动。他头发打的湿透,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一张脸冷的发白,连着唇都没什么血色。但他的眸光却在昏暗中闪动,高挺的鼻,锐利的唇。平日里总是一副寡淡的样子,也只是在她面前笑的毫不设防,难得一副孩子样。
“你会上门来跟爹提亲吗?”
“自然,你等我便是”
“所言当真?”
“我拿性命起誓,若不娶柳纤纤,便叫我天打雷劈”
他以为她会捂住他的嘴,叫他不许说这样的话。没想到她却只含笑的望着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天爷都看着的”
“嗯,绝不会食言”
打那以后,太子真的再没找过纤纤,两人以两三个月一封书信的频率联系着。但是一旦有两人都到场之处,太子的眼神却始终焦灼在她一人身上。虽说两人同场的次数不多,但终究被人瞧出端倪。渐渐有流言四起,但奈何拿不出什么证据,两人也未有逾矩之举,并未被拿住把柄。所以流言也就一直没有翻起什么浪。
直到太子大婚,纤纤病重。柳家人才知她这一段暗生的情愫,柳夫人只骂她糊涂,柳大人也只气的说不出话来,却没法责备她。瞧着她日益消瘦的小脸,千般万般的话都只能梗在喉中,只怕说出来加重她的病情。
盈盈说完就走了,还埋怨我害她口干舌燥。
我问她怎知的这么详细,她说出嫁前姐姐悉数告知的,说总不能替姐姐去嫁了这一遭却连前应后果也不知。听了这百转千回的故事,盈盈确实也更坚定了一定要替姐姐除掉我的信念。
她走之后我还跟小夏感慨,
“这比我跟宋太医惨啊,是不?”
“小姐,人家要除掉你”
“是不是比我惨”
“人家要除掉你!”
“惨不惨!!”
“惨。。”
“小夏,这次我赢了”
“人家要除掉你”
“知道啦!!!!”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盈盈偶尔来探望,我们探讨一下谁家的蜜饯好吃,哪家胭脂红润。小夏一直对我这种热情好客,嗤之以鼻。
毕竟,介娘们可不是啥好人呐!
可我却觉得,想要我命的人多了,这样明着坏的我反倒心安,盈盈是那种给我一刀之前会告诉我自己先消消毒的人,所以就等着她通知就好了。
我的病也渐渐的好了,只是这几日太子回来的愈发的晚,经常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估计又是纤纤有了什么事,他不说我也不想问,问了反而自找麻烦。
而这一日盈盈又带了一包话梅,一边说她小时候掉水池里吃了一嘴的泥一边把一整包都吃光了,美名其曰给我带一包话梅尝尝。
临了走的时候说,两天后是她自己的生辰,希望我跟太子一起陪她过个生日。她说已经跟太子说过了,太子同意了。并不操办,只从荟春楼叫个大厨做几道菜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即可。
我想了想,我们这虽然是泡沫姐妹,但她除了要杀我以外,也没什么不好,人也算可爱。
“你要在吃饭的时候把我杀掉吗?”
“不杀,你生孩子前都不杀”
“啊,那行,我过去。要给你带礼物吗?”
“不用了,柳家很有钱的,你家好像没什么钱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挺懂事,那太好了,你提前叫个人来通报我一声,我准时到”
到了日子,小夏替我梳洗打扮了一番,我叫她给我打扮清淡些,别抢了盈盈风头。
小夏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手重的把我头发都拽掉几根,这个死丫头。
去了以后发现太子已经到了,盈盈忙里忙外的布置她的房间,我发现这屋里原本素色的纱帐,都换成红色和粉色,摆了许多的鲜花,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花香,但我也没闻过这味道,只当是盈盈布置的香薰一类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盈盈格外的活跃,一会给我夹菜,一会给太子敬酒,几番下来以后,我开始渐渐有了醉意。
盈盈还给周围的下人们赏了好些的菜,小夏这丫头本来装的矜持的很,后来看大家吃的都很欢快,也跟着大家吃了起来。
我看天色不早了,便想着这个生日宴也该散场了,便想着先回去睡了,她若没尽兴便叫太子陪着算了。
“盈盈,我醉了也有点倦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继续。”我说完便拍了拍脸,找找小夏这个死丫头吃哪去了。
“安姐姐别急啊,你等着我,我还准备了一份大菜等着给你们一个惊喜,我这就去拿来。”这丫头倒是没醉的样子,还精神的很,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我身子开始越来越疲倦,甚至不知为何还有些阵阵的发热。有了上次醉酒的经历,我只当是喝多了酒,也许是菜吃撑了?
勉强撑起身来,环顾四周,这诺大个屋内不知何时竟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了,盈盈出去,便只余我跟太子两个人。
我瞧着太子面色红润,双眼微闭的样子。心想一个大男人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嘛,在心里还好好嘲讽了他一会。
想着怎么这么久了盈盈这丫头还没回来,想起身唤个人去看看,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门却关了?
门刚才关了吗?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推了推太子,太子也是有些困顿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盈盈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去看看?”
他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猛的站起身,走到门边试探的推了一下,竟没推开。
我这才开始慌了神,中计了
我忙站起身去推房门,一边推一边拍
“来人啊!来人啊!”
身子却愈发觉得绵软无力,从丹田升起一股子燥热,气血翻涌不止。
我想着以太子的功力,踹开一道房门怕不是难事,便想叫他想想办法。
回头一看,他看着我,神色恍惚。一边使劲的拍脑袋,表情一会疑惑一会慌张。
我见他这样也慌了神,我们俩怕是都中了药。
想着继续拍门叫人,希望小夏听到求救把我们放出去,再不出去怕是要出事了。
“安姐姐,你别拍了。我在饭菜里下了蒙汗药,不多,够你的丫鬟下人睡一晚了。”
“你要干什么!”
身体愈发的火热,甚至有一股子奇怪的欲望,我扯着领子希望散些热量,心里越来越慌。太子的情况也越来越奇怪,直勾勾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安姐姐,对不住了。我姐姐这些日子,病情忽又加重了。本想直接弄死你,却怕被察觉出些纰漏连累到姐姐反而弄巧成拙耽误时间,我姐姐等不及再迎一个别的什么人进门了。只能让你尽快的生个孩子,可你与太子却迟迟不肯圆房。太子心软,不忍伤害你,可我姐姐的命却是危在旦夕。”
原来太子这些时日一副折磨的样子,是在考虑这件事。虽说我早有心理准备,这一步怕是躲不过。可心里始终期待着清秋不会在这步之前弄来假死的丹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安姐姐,你也别想着一死了之,你若在产子前自杀,延误了姐姐的病情,我兄长定会叫你全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闻你有一个妹妹,爹爹还在兄长手下,你最好替他们多着想些。”
她语气顿了顿,微微的叹了口气。
“人生哪有尽如人意呢,不光是你,我与姐姐走到这一步,也再不由得自己说的算了。姐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她若不嫁,下半生若不积郁早逝,也是颜面尽失,爹娘也无颜于世啊。安姐姐,你若愿意听话,兄长会保你爹娘弟妹平安富贵,我也会给你求情,事成之后放你一条生路。你好好想想罢”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不怕太子听见吗?他启是任由你摆弄的木偶,你不怕他动怒吗?”
“我给太子下的幻云散,他现在只怕是身处幻象之中,耳目闭塞,只把你当成姐姐了罢。”
“你太卑鄙”
“我还下了春梦散,卧房里点了迷魂香,他武功高强,我怕一味药控不住他。”
“你不怕他明日怪罪于你?”
“杀了我也无妨,姐姐时日无多,禁不起一拖再拖,怀孕生子本就需要时日,再不抓紧,她香消玉殒,一切都来不及了。对不住了,安姐姐。事成以后,若是哥哥想要你性命,你若不甘,我便拿走这条命陪你上路与你做伴。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开门,希望你也为家人想想。”
她说完便走开了,想是对药效十分的有把握,怕待在门外尴尬吧。
我的身子开始越来越热,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我想在有意识前尽量离太子远着,盈盈给太子下的剂量应该远大于我,因为我瞧着太子这会已经完全失去神志了。甚至已经开始开始望着我,喊纤纤。
我强撑着身子,去屋子的另一边。想抓些什么东西防身,却实在没有力气。可我瞧着太子的身体却无恙,只是神志不清了。
看着这丫头还分别给我们下的不同的药,我是四肢疲软意识微弱,太子是陷入幻境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但是我们俩都有共同的一味药,就是那春梦散,俗称,春药。呵,她小小年纪,哪来这么缜密的心思,只怕是家里有人指使。否则她一刚出闺阁的小女儿,哪里能想到下春药这样下作的手段。甚至还有幻云散这样千金难求的奇药,这药会配合其他的药产生不同的效果。配合惊惧丹便是恐怖场景,配合安魂丹便是舒缓的幻想,那配合春药,不用多提了。
香艳自是不必提,太子的春梦,估计就是柳纤纤了。
身体很难再做出什么动作了,连抬胳膊都需拼尽力气。
我看见太子直勾勾的向着我走开,喊着纤纤,我心想怕是逃不过了。他将我一把横抱起置于床上,开始解我的衣衫。
我想抗拒却只能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胸膛上而已,我轻声的唤他,希望他还保留些神识
“太子,你看看我是谁”
他似有有一瞬间的愣神,可也只有一瞬而已,手上动作却未停。等我未着寸缕时,我知回天乏术了。最后的意识也开始飘散
恍惚间,好像听见他唤了一声灵犀,不知是否是幻觉
第二天等我醒转过来,已经是躺在我自己房间的床上了。屋里阳光正盛,已是正午。阳光洒在脸上,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还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微微一动,浑身的酸痛,和下身传来一阵阵的疼,一下使我的意识清晰的回到昨晚。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什么伤痛,或者什么些旁的感觉,我只是在想以后该怎么办。既然已经嫁作人妇,贞洁什么的在不在,也没什么重要的了。我只关心我的爹娘,我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先保住家人。
若真的怀孕了,又该如何。这孩子,生还是不生,若真的生下来,我怕是也难逃一死。不仅如此,孩子的安危可如何是好。柳家能放过我的孩子吗?若是女孩还好,若是儿子,那就是下一任储君不二的人选,柳家容得下他吗。失身有什么要紧,我这条命丢了都不算可惜,更别提这所谓的贞洁。只是牵扯的这些我的骨肉至亲的性命,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保全才是。
我想的出神,没在意旁边有些什么人。
“你醒了?”
太子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嗯”
半晌无言
“柳盈盈被我仗责二十,关一个月禁闭”
“嗯”
“你还好吗?”
“嗯”
我没听到小夏的声音,有些忧心
“小夏呢?”
“我只跟她讲你喝多了染了风寒昏睡不醒,她守了你一天一夜,我打发她去睡了”
“嗯,也好。她若知发生了什么,只怕自责到一头撞死”
“对不起”
“你会护住我的孩子吗?”
“若你有了身孕,我定会竭尽全力护你跟孩子周全”
“不必护我,你能护住孩子就够了”
“你和孩子都会无恙”
“我要你拿性命护它,你能做到吗”
“我能”
“可我却并不信你”
“我绝非无情无义之人,灵犀,我虽辜负你良多,但我从今以后,不会再负你。你跟纤纤,从此以后都会是我抵命相守的人,我欠你们的,都会还,你信我”
“你若觉得亏欠,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护住我家人,护住孩子,我这条命,谁要都可以拿去,别动他们,你护住他们,否则我死了,也会变成魂魄纠缠你跟柳纤纤,叫你们永世不得安生。”
“你不会死的,他们也不会”
“我倦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走”
“随你的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