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五】

“还没问过你，那木头开花了没。”墨泽将手臂上的家伙踹出去，定松将面前之人一剑穿喉“他想先寻一处无人之境。”墨泽嗯一声，密密麻麻的侍卫婢子蜂拥而来。

铮——

琴弦拨动，迷雾散去，猩红的双眼环绕四周，鹤云鸢来的正是好时机，三人合力解决了这摊子。“把药王带过去。”墨泽先行一步回不周山，同心咒发作他晓得他某人伤心了。

“花繁秾艳想容颜，云想衣裳光璨……”炉中火烧的正旺，火光倒映在脸上，面容忧愁，深蓝色的眼睛直视火苗，口中又哼又唱，自己一人太无聊了。墨泽微微一笑，说：“莫伤心了，臣带你去。”就等这句话，楚渊帝君嘴中念咒语蹦哒到墨泽手心，缩小后还没有一个手掌大，“走啦。”声音细小而柔腻如孩童一般，同原本不一样，缩小后那双眼睛格外大，扑闪扑闪的瞧着自己。

“走呀。”

“……”掀起裙子，悄悄的看一眼，却对上帝君的眼睛，更心虚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不要小瞧我，这是最后一次。”“全新的世界，我不在北柠万事小心，等玄胤回来让他陪你出门……”

楚渊帝君安静的听他说完问：“你不去吗？”墨泽摇头，他暂时无法脱身“料理了裴九歌的事情我就来找你。”

不周山下，楚渊帝君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乌黑的，长相也怪怪的，只是听瑾亲王说这东西跑起来比皇宫的马车还要快，是一辆宾利。“你说的哪里到底是什么样的。”透过窗户，楚渊帝君的打扮格格不入，倾盆大雨什么都看不清楚。 瑾亲王说：“遍地都是很高的楼，一到夜晚万家灯火通明，很美。那里的医疗技术没准可以治好你的腿。”楚渊帝君哦一声，想象不到，也从未想过六界之外还有新天地，一个交叉的世界，现代世界。

楚渊帝君坐在后排，眼睛紧盯着外面奇怪的场景，路上的彩灯晃眼，瞬间缩回来，后背碰上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很薄，黑色的砖“这是什么？”

“手机，比写信方便的多。”

“这个是给我的吗？”他嗯一声又让帝君乖乖的坐好不要乱动。“我可没有原谅你，你最好态度好些。”楚渊帝君一手拍在座位后面，瑾亲王奈何不了好声好气的说：“等到家任你欺负好不好？很危险。”

……装的人模狗样。

顶层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夜景一览无遗，江河倒映璀璨的灯光，房屋风格按照中式风格为的就是有一天将帝君接过来时，更容易适应。来新地方，闹完脾气睡在皮质沙发上。玄胤将人抱回卧室，心中想：倘若你能不适应这里，便可远离从前的烦心事。

他确实低估了楚渊帝君安北柠的适应能力，一个晚上就记住了夜市在哪，从早上六点开始就叫自己要去吃好吃的。无奈说：“晚上才会出来。”

“……我不，我现在就要。”

“你穿成这样出去？”对于现世界来说这种服饰里三层外三层实在繁琐，大街上太过引人注意。便是上户口，办身份证他都说这是自己植物人因为奇迹醒来的哥哥。人在前面跑，玄胤后面付钱都跟不急，恨不得把这些从未吃过的都尝一遍。

“不对。”

与此同时，周欲找到墨泽他二人也意识到不对劲。周欲喝一口茶继续分析“当年三皇实力最鼎盛的时期都才是以死两次将珏霜逐出六界，此次我们在场所有人实力加起来都不是珏霜的对手，安北柠仅仅是废了一条腿，怎么能让她当场灰都不剩，混沌根本无法达到这个效果。”

“不是珏霜，我们看到的不是她，是障眼法，不对，当初冒充帝君的也不是珏霜。不是她。”墨泽越发回忆起当初的细节，太像了。周欲掏出一张画像说：“六界之中易容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之人，便是那个死了的战神，他根本没死。战神殿里的枯骨早就被换成了安北柠。”“他能易容成珏霜，便是同她有交集，解释的通为何会帝君的独门法术，在神界来去自如带走三位上，只有他能。”周欲点头，二人皆是不可置信。

十年，整整十年，被骗了十年，到头来楚渊帝君一条腿是被一个不起眼的后辈废了的，他一时想不开，真想从跨出落地窗一跃而下，可想到自己不死之身最后只能享无尽的痛苦。星旻皇室的尊严快被他消磨殆尽。

周欲扶额说：“当务之急是确定珏霜到底是死是活。”

同时，帝君一跃入海。夜晚海滩上只有几个灭了灯的帐篷，玄胤放下手中报纸大步跑过去捞人，在车上他裹着毯子一言不发，终于绷不住了“我把脸都丢完了。”玄胤任由他靠在自己肩膀。

“你同我说我给你出气。”……“十年太久了，会不会记错了？”玄胤面色难看，他也不敢相信，安北柠这条腿自己有一半的责任。“不管珏霜是死是活她的手都到不了这里，你是星旻最后的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才是星旻皇室最后的尊严，皇室溃烂统治腐败最终国破。”将头发擦干捧起他的脸认真说：“忘了过去从新开始，这里没有法力，人们崇尚科学，法治社会没人能伤你。”

安北柠听不懂。玄胤在这里当了不少东西买的二百多平的房和宾利，实际上还是一个在中层拼命的打工人，白天本来就累，夜里还得承担某人的心理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