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生

  崔婷若向后走,拉着林挽卿的手就跑。许贵妃听见动静后也回头望,不过只抓到一个背影。看着服饰打扮,是个低级侍妾没错了。

  

  “嘁,到底是见了虎豹豺狼般,竟吓得这般婆婆索索。刚才在殿前那般语气,还不是个胆小如鼠的短命鬼。”

  

  安婕妤也瞥去,轻浮一笑道:“看上去像是林内人,如今她的主上都禁足了,她还有什么心去到处乱窜,惹得一身灰?要是不跑,径直朝我们走来,那才叫人敬佩。”

  

  崔婷若挽着林挽卿,一直跑到了寿仙门,也就是东门。她俩累得直喘气,可这时皇门徐徐打开,福瑚领着一群人进宫,还用辇车拉着人。福瑚给她俩福身,那些内侍婢女们也纷纷福身跪安。福瑚春光满面,笑道:“两位小主怎么来寿仙门了?太后不是让崔小主禁足皓斓殿么?”

  崔婷若温婉一笑,道:“请福姑姑安。本想着回宫歇息,却在路途上遇见了许贵妃和安婕妤。嫔妾想着避嫌就带着林内人走到了这儿。姑姑怎么一大早就从东门出去,是遵太后的口谕去宫外找了位女子进来?”

  “哎呀,小主不懂真理就不要胡乱猜测。这人是大娘娘的一位故居,是前日大娘娘寄信让她来的,这不,浓妆艳抹的过来了么?”福瑚说完一挑帘子,崔婷若和林挽卿对着帘子内一瞥,确实见了一位披着盖头,犹如新娘般的人。正想发问,福瑚却冷了脸道:“好了,两位小主请回吧,奴还要奉太后口谕,办差去了。”

  福瑚告退,车夫也拉着辇车向福安宫走去。在经过崔婷若时,那车里的人突然干咳了两声,让崔婷若感到无比震惊。她惊异地望着远去的车队,不敢相信。

  “姐姐,怎么了?”挽卿询问道。

  “挽卿,那车里坐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林内人噗嗤一笑,道:“好姐姐,那人不是披着盖头么?肯定是位如花貌美的姑娘。大娘娘从宫外寻来的美人,供官家玩乐呢!”

  崔婷若摇摇头,低声道:“可车子经过我这里时,那车里传来了男子的咳嗽声!她不是披着盖头么,怎么是男子的声音?”

  “姐姐,你又多虑了。也许是两旁的那个内侍在咳嗽吧。咱们先回宫吧,这天气也大,可别中了暑热才好!”

  ……

  宁太嫔和裕太妃在前往寿安宫的路上,经过福安宫时,见到了这辆辇车。宁太嫔疑惑不解,道:“大娘娘这是接了谁入宫啊,莫非是许家的人?”

  裕太妃摇摇头,表明自己不知。

  福瑚从辇车后端来一张梯子,恭身请车里的人落脚。这个举动更是让偷窥的二人震惊。

  “裕姐姐,怎么还要太后的贴身侍女亲自伺候,这人来历不简单哪!”

  “嘘,先看看再说。有可能是个诰命太夫人。”

  辇车里的人下车,穿着一袭火红的婚服,带着金光闪闪的头饰,还有一张红盖头。也许是串了铃铛,那人走起路来叮铃叮铃地响,惹得宁太嫔和裕太妃更是疑虑不解。

  “长生,快进去吧。太后还等着你呢!”

  “那人叫长生?”宁太嫔问着,头上的金簪突然滑落,不远处的一丝闪光很快引起了福瑚的警觉,她反手把长生推进去,啪的关上了宫门。

  “这下可好,煮熟的鸭子飞了。”裕太妃无奈抱怨道。

  “福瑚说那人叫长生,许家也没有许长生这个人哪!莫非大娘娘找的真是服侍皇帝的小女人啊?”

  宁太嫔的话源源不断,裕太妃只是加快了脚步,想着远离她,越远越好。宁太嫔还在不停地追问,可裕太妃不想理她。

  “太后,长生给您带来了。不过路上出了些岔子。”福瑚福身,给许太后告明情况。

  许太后正趴在床头上看书,头也不抬的说:“哦?那快带进来。”

  长生进殿,倒是惊艳了许太后。他是瑛太妃家的小儿子,只是瑛太妃家日渐消瘦,倒是快灭门的恹恹病态,许太后便把他接进宫。她打量着,不禁笑道:“真是瑛妃家里人,就算穿着女子的嫁衣,倒真有些女人的姿色。算是长得好看的,你就去你长姐瑛太妃宫外伺候。”

  长生跪言:“谢大娘娘关怀。”

  等他离去,许太后才有了怒色,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岔子?”

  福瑚哆嗦着,一颤一颤地说:“太后,奴今日从寿仙门进来,碰见了崔顺容和林内人两人。她俩对着车里的人一番询问,怕是崔氏要起疑心呢。在殿门口还有些偷听的人,长生的事,怕是保不住呢!”

  “慌什么?”许太后重新拿起书,“大不了就是新招的侍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怕她们重口难排么?”

  “只是太后,若是瑛妃得知了长生的真实身份,会不会……”

  “罢了罢了,他不会说的。你去倒些茶来喝,瞧你口干舌燥的样子,顺便把鹦哥儿喂了。”

  “是,奴这就去。”

  皓斓殿的宫门缓缓打开,内侍们都俯身叩首相迎。崔婷若赶紧唤他们起来。绿琉已经在大殿内上了安神香,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引得崔婷若和林挽卿比比称赞。

  “主,奴说的可是实话?”

  绿琉上了两盏竹叶青茶,坦然的问道。

  “实话是真,不过大娘娘为何要召个男子进宫,这若是让官家知道了,定会和大娘娘不睦。”

  挽卿揭了盖碗,沏了沏茶,温婉着说:“啊呀好姐姐,先别纠结大娘娘瑛太妃她们的事了。官家原想着今晚上来姐姐这用膳,可姐姐这禁足,怕是十天半个月都难见官家一面了。苏皇后又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总不能说让那贵妃和婕妤压了一头,成了只折颈凤凰吧!”

  “诶,对啊!”崔婷若幡然醒悟,“官家不是要来我这儿用膳么,怎么就撮合撮合着就禁足了呢?宠爱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来的,到底瑛太妃是前朝的老人了,做什么事都带着十足的手段,咱们可要好好学学!”

  两个人爽朗的笑着,膳房送来了晚膳。菜品很丰盛,那是准备给昭帝和崔顺容两人吃的,结果崔婷若失宠,这些美酒菜肴全便宜给了林挽卿。她倒是毫不客气,坐着就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还不时称赞。

  “果真和我那的膳食不同,御膳房的人还是尽挑软柿子捏。这鱼还真不错,姐姐来一块?”

  崔婷若白了她一眼,没再打量桌上的饭菜,端着茶唑了口,道:“你少吃点,这些可是给官家的,可别让官家吃剩菜哪!到时候我就把你供出去,说你动了筷子。”

  “哈哈,姐姐真是会说笑。”林挽卿仔细地挑着鱼刺,轻声说道,“到头来陪伴你次数最多的,不是官家,而是我!你不好好感谢我一顿,怎么还白我。难道我不能吃这菜,不能依靠你一辈子?”

  斜阳若影,把血红色的晖光溶在皇城四角的惗湖里。一排纷飞的鸟儿也把平静如镜的水面剪成两半。

  春暮,自然总是略带伤情。长生蹲在水边,呆呆地望着水中的倒影,那凄凉的背影显得十足的伤情。宁太嫔在惗湖边赏景,却碰见了黯然失色的长生。

  “你叫长生,对吧?”

  宁太嫔小心地询问着,生怕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人回头,也带来了一束暖阳。照在他俩之间,把青砖都染成了金黄色。

  “娘娘所言极是。奴确为长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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