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赵宣低头，恰巧捕捉到她这抹浅笑，心中涌出异样的滋味。

他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

江芸茹身子一僵，随即更加亲昵靠紧了他，将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里。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他的怀抱、他的吻，甚至他的体温。

江芸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的心跳得飞快。

她的耳根子也烫得要命，连她白皙无暇的肌肤都透出了粉嫩。

她的身体变得绵软。

直到回到了他们暂住的院落，她才恍惚醒悟过来。

赵宣已经松开了她。

她站在屋檐下。

他走在她旁边。

她的心怦怦乱跳，有种不太真切的虚幻感，令她心底惴惴。

他的手搭在门框上，轻轻推开门。

江芸茹走了进去。

赵宣拿了扫帚，先把桌面收拾干净。

然后，他坐了下来，示意江芸茹坐到他的身边。

江芸茹迟疑。

“坐过来。”赵宣却又催促。

江芸茹这才磨磨蹭蹭，在赵宣身旁正欲坐下来时，不出意料被赵宣一把揽过抱坐腿上。

赵宣打量了她片刻。

他没说话。

他的目光，令江芸茹的心更慌，她垂眸，不敢看他，双手交叠，搁在腿上。

“……我刚刚的话，或者有点唐突。”他说道，嗓音略显沙哑，听着性格粗犷的汉子，竟有点委屈的模样。

江芸茹心头一阵抽搐。

赵宣是在跟她撒娇吗？

江芸茹的心里一片柔软。

她抬眸看他：“你说什么了？”

赵宣道：“那天夜里，你很害怕，整张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我看了，心里很难受。”

江芸茹一愣。

那天晚上的记忆，她早已忘记。

她的眼泪，是因为被噩梦缠绕。

赵宣却记得她哭泣，而且很难受。

她心口泛出热浪，一股股冲撞着她，几乎要炸裂她的胸腔。

“你怎么会知晓？”她脱口而出。

赵宣一顿。

他看着江芸茹。

江芸茹此刻的表情，非常的明媚，带着羞涩和期待。

他突然就不懂她。

这种情绪，很陌生。

他想，如果那个男人，是他的话，他应该也会心潮翻涌，难以抑制自己激荡。

这种感觉，令他迷惘。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矛盾。

他的眼神，逐渐变成了深幽，像黑洞般，要把人吞噬掉。

他不说话。

他不说话，江芸茹就急了，她伸手摇晃他的胳膊：“你告诉我呀，哥哥！”

“没什么。”赵宣终于开了口，“我看到的。”

他没有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芸茹有点泄气。

“我以为，你还记得呢。”她叹息。

赵宣不语。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尴尬。

最后，江芸茹打破了平静。

她主动转移了话题。

“那天夜里，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吧？”她低声道。

“是。”

“谢谢你啊。”江芸茹道。

她的话语，有点生硬，不太适合和赵宣相处。

赵宣看着她。

她的眼珠子漆黑如墨，闪烁着璀璨星辉。她很漂亮。

可能是她长年累月呆在山村，皮肤略黑，反而衬托了她眼瞳的莹润美丽。

赵宣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救的你？”

江芸茹微讶。

她想了想，摇头：“算了。不重要。”

她觉得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