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新人作旧人

燕京的百姓流传,在五皇子与陈家小姐大婚当日,顾家小姐一袭红衣倾城,护国将军楚臣对顾家小姐一见倾心,痴心一片。

这几月来,楚臣已经到府上探望过顾安娘多次了,止于礼数,他却是没有见过她一面,哪怕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对顾安娘的心思也不掩藏,坦坦荡荡地心仪佳人。

又是一年的春末初夏,阳光似乎给予了燕京专宠,一连十几日都是明媚的阳光,百花争艳,蜂蝶盘旋。

水儿:小姐,这是一大早楚将军让人送来的白茶花,昨日小姐不是说要去清宁庵看白茶花的么,这下倒也不用奔波了,小姐你看看,这花儿上面还挂着露珠呢,想必也是刚摘下来的,楚将军真是有心。

水儿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山茶花从廊下走来,顾安娘正让人在院子里置了琴架,将她的九弦琴搬了出来,女子白衣胜雪,恍若水儿手中那纯白无暇的花儿,煞是好看。

顾安娘闻声回头,望着那风风火火朝自己奔来的小丫头,不由得莞尔一笑,那笑如同拂面的风,让人心旷神怡。

水儿今年也十九了,顾安娘记得她刚入府的时候,才不过六岁,面黄肌瘦的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娇俏佳人了,时光真的如同白驹过隙,带着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

她也该给水儿她们找个好人家了,即便舍不得也不能再耽误女子的大好年华,看来是得让母亲留意着了。

秋萍:哟哟哟,水儿,不过是一束白茶花,瞧你。

秋萍在一旁打趣道,最近水儿这丫头满嘴都是楚将军楚将军,一副小红娘的模样,也不知道那楚将军是怎的收买了她。

紫儿与绿儿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顾安娘也不恼,笑得弯起了眉角。

水儿径自将那束清香怡人的白茶捧到顾安娘面前,清澈的眼眸中尽是铺天盖地的疼惜,小姐这两月倒是不似两月前那样一言不发了,也不似两月前那样整日整日的面无表情,反而笑得明媚如花,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水儿总觉得她笑的时候比她不笑的时候还要让人难过令人担心。

她总觉得小姐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为了不让老爷夫人担心的一种强颜欢笑,总觉得她离她们越来越远,甚至是给她一种她曾经的三小姐已经死掉的感觉,水儿每日都变着法儿都逗她开心,她希望她曾经的三小姐能够再次活过来,再次笑得天真无忧。

五殿下与小姐的事情,几个丫头也不敢再提,这两月五殿下来府里的时间也少了,即使是过来也是在紫薇院的廊下静静地看小姐一会儿,然后又静悄悄地离去。

五殿下对小姐是有情的,三小姐又何尝不是对五殿下用情至深,众人有目共睹,不过是造化弄人注定两人有缘无份罢了。

自古以来江山美人,大多都选了江山的。

水儿:小姐你看看,这花儿跟你一样的漂亮,咱们就将她用来插瓶好不好,多美啊。

顾安娘:我看啊,你这小嘴儿倒是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顾安娘敲了敲她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淡到无法捕捉的情绪,随即笑出了声,算是对水儿的话的一种默许,水儿得了允诺乐癫癫儿地就捧着那花儿进屋去了。

那种落寞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繁华落尽,就像是除夕夜举国热闹之后整座城市又陷入让人发冷的寂静一样的落寞,那种落寞是从脚底一点一点地漫延上来的,一点一点地两人包裹起来,密不通风地包裹起来,让人窒息。

似乎热闹都是别人的,而自己什么也不曾拥有过。

顾安娘生生地将自己与战北夙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都快要看不到他了,她其实很害怕有那么一天,她的脑海里再也记不起那个男子的模样。

她曾经在最单纯的年华遇见他,却在最美好的岁月失去了他,不是他不要的自己,也不是她不要的他,只是她不能要要不起。

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只要有足够久的时间,就可以完全遗忘吧,忘得一干二净,忘得不见曾经。

对于楚臣顾安娘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依稀记得那是个相貌堂堂铁骨铮铮的男子,他也不知道送了多少的东西来讨自己的欢心了,只是她已经是心死之人,哪还有什么欢心可言啊。

这楚将军啊想必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顾安娘摇了摇头,双手覆于琴弦之上,她似乎很久没有弹琴了,病病歪歪半载之久,大多数日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如今清醒了些,便想好好地弹奏一曲。

空灵悦耳的琴声飘散在院子里,女子倾城如斯,曲调抗坠疾徐,如同夏日里纷扬的杨花一般,细细碎碎,铺就一地,让人看不明白却又拾不起来。

天空高远,偶尔飞鸟疾掠,划破了碧色的苍穹,入目绿意葱茏,春光无限,谁人又知相思情切。

容居易听着那抗坠疾徐的琴声,感受着弹琴之人的情绪波动,一扬酒壶独饮,喃喃道,

鬼谷子:痴儿,都是一些痴儿。

痴儿痴儿,都是一些痴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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