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对于五皇子与陈家小姐的婚事,不是没有人想阻止,只是那根本就是无法阻止的事情,七皇子和九皇子以及一众王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北夙白白得到陈太师这个助力而无能为力,心底也是懊恼不堪,只恨陈玉娆这个女子油盐不进,偏偏就选中了老五,他们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将老五或者是陈玉娆杀了,毕竟陈太师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开罪的对象。

就算想要收拾陈太师这个老匹夫,也得等他们大业已成之后,才可以动手,毕竟到时候生杀大权就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谁也无法撼动。

那几位所谓的龙子皇孙,皆是打的极好的如意算盘,可是事实却不会如同他们所愿的一般。

大婚这日,依旧下着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砸下来,模糊了视线。

顾安娘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一时之间,整个燕京都知道了顾臣相不仅有两个年轻有为的儿子,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儿,众人在感叹顾丞相将女儿藏得好的同时,也十分好奇,这个一直被顾安雪藏的女儿又有如何的风采。

此消息一传出来,京中那本就不老实的几位更是蠢蠢欲动。

全城的大夫已经被请到了臣相府,却又皆是摇头晃脑一脸颓然地从相府出来,九皇子为了向顾安示好,还宫中几个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一股脑儿地派去了臣相府,可是在见到顾安娘之后,几位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清晨的时候,战北夙才约莫清醒过来,手上还抱着喝掉的酒坛,酒香四溢的屋子里,地上还有一滩酒渍,屋内一片狼藉,今日是他与陈玉娆大婚的日子,管家带着小厮丫鬟进来为他换上了喜服,连玉冠都未束,他便听到了顾安娘病危的消息,整个人都完全清醒了过来,特别是他听到顾安娘昨日在雪地里等候了他整整一个时辰,他便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人紧紧地扼住了,揪心地疼,疼得他无以复加,他自是知道顾安娘身子不好,可以一整个冬天都窝在院子里不出门的人,在寒风里等了他那么久,可想而知她当时是一番怎样的模样,可他呢居然没有出去见她,她的心底该是有多么地绝望,前几日他还在她耳边口口声声地告诉她,他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她为妻,可转眼他就娶了别人,他的安娘该是有多么地伤心,该是多么地恨他,不,他要去陪着他的安娘,他要等着她醒来然后跟她解释,他要祈求她的原谅,战北夙跌跌撞撞地就要去相府看望顾安娘,全然不顾两个时辰以后便是他与陈玉娆大婚的时辰。

一众奴仆见他眼中愠怒,也不敢阻拦他,他一路出了院子,走过长廊便可到达前厅,然后就可以出府。

谁知行至长廊处,却看到了陈玉娆,此时她一身精致绝伦的嫁衣,裙摆华丽高贵,三千青丝未束,随意地散落在双肩,还未来得及带上凤冠,装点首饰,她今日描了浓眉,点了朱唇,还抹了胭脂,远远看去,玉面红衣,那浓眉也为她凭添了几分凌厉,掩去了素日里的几分温婉,整个人看起来是说不出的高贵。

她站在廊下,望着疾步而来的战北夙,她似乎是专程在这里等着他的一样。

新娘出嫁,此刻却不在母家,当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事实上从昨日见到顾安娘以后,陈玉娆便没有回府,她要守着战北夙,说守着不如说是看着更为贴切,她害怕顾安娘会再回来找战北夙,她也怕战北夙酒醒以后会不顾一切地去找顾安娘,所以她便让人连夜将凤冠霞珮送到了五皇子府,就连今晨梳妆,也是在五皇子府的客房中进行的。

当她听到战北夙清醒的消息暗道不好,连正在梳妆也不顾了,跑到这里来拦截他,只因战北夙若想出府,这里是出府的必经之路。

果然她在这儿等到了他,等到了想要丢下她去相府找顾安娘的他,所以她来了,来得没错,她来不过是想让他为她留下最后的体面而已。

陈玉娆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得了时间的侵蚀,不管是什么东西,不管是怎样的感情,就像那如花倾城的容颜总有一日会变得人老珠黄,那娇嫩美艳的花朵总有凋谢的一刻,那高大挺拔的大树也会有枯死衰败的一天,那万里如画的江山也会面临着改朝换代,无论是多么伟大光辉的帝王也会有年老迟暮的一日,那朱红的高高的宫墙也总会有坍塌的一瞬,这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抵挡不住岁月的摧残,抵挡不住岁月的洗礼,更别提所谓的深情,在岁月面前更是显得那般的不堪一击,她相信顾安娘与战北夙的感情也会是一样的,不管战北夙此刻是否恨她入骨,不管战北夙此刻心中是否有她的位置,只要在未来几十年的时间里,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就够了,只要她一直陪伴着他,她相信她在他心中终有一日会有一席之地的。

这是一个赌注,是一场豪赌,陈玉娆赌上了一生的时间,她想用时间来感动战北夙,在她心里,时光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更别提顾安娘与战北夙之间所谓的深情了,在她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不管此刻战北夙心底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她会一直陪伴着他,陪着他一世长安也好,颠沛流离也罢,她都会陪着他,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她希望与他做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不管他将来会有多少女人,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始终是她,不管他现在心底的人是谁,她相信,在多年以后,他心底那个人终究会变成她陈玉娆无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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