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之所以能许下那么重的誓言,只因为是年少而已

不知道内情的人以为这位帝王的冷漠是与生俱来的,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帝王曾经也是多情的公子,也有着深爱的岁月,爱到了极致的爱,以至于那个人消失在他生命里之后,他的一切情绪一切喜怒哀乐都跟着她一同死去了,以至于他妻妾成群却再没有爱过一个人,以至于那么多年他都会望着同一幅画像暗暗失神。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啊,心给了别那人之后便再也收不回来了,心给了别人就再没有心能给别人了,也不想给别人了,你生我生,你死我的心也陪着你一起死,就是这种感觉吧。

心里若是住进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只有面对顾安娘的画像的时候,他才不是北燕那个高高在上的慧帝,只有面对顾安娘的画像的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觉到他是战北夙。

顾安娘:阿夙,听话,你放开我,让我看看。

北燕皇帝:安娘,我不放手,安娘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安娘,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安娘待我完成了父皇的嘱托,战北夙一定不会负你,安娘,你相信我好不好。

顾安娘:阿夙,你说什么呢?给你什么时间?

顾安娘撅着小嘴望着战北夙,两人本来就是相拥的姿势,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吞咽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少女双颊微微泛起霞色,在摇曳的烛光里越发地妩媚清丽。

细密卷翘的双睫,如同蝴蝶扇动的翅膀的,掩映着眼眸里的灵动光彩。

战北夙不由得看得痴了,如同一年前他初入相府时,痴痴地望着花丛里那个笑靥如花的笑脸一般。

北燕皇帝: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想再抱安娘一会儿。

两人的呼吸隔得那么的近,从他发间滴落的雨水滴落到她的脸颊上,这才让顾安娘回过神来,红着脸推搡着战北夙,

顾安娘:阿夙,再不放开我就生气了。

从未见过顾安娘板着脸的样子,该是很可怕才对,若不是那气呼呼的小模样,绯红的脸颊,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也充满了勾人摄魄的神色。

战北夙眸光轻闪,在顾安娘的眼神里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然后站在她面前嘿嘿地笑。

顾安娘瞪了他一眼,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牵着他的手朝里间走去,战北夙也很配合地任由她拉着,温暖从她的掌心徐徐传来,传到战北夙的手上。

顾安娘:阿夙为什么淋雨?

北燕皇帝:因为,我想安娘了,出门忘记带伞,我想快点儿见到安娘。

顾安娘将他拉到一旁的软榻上坐好,

随手取了干燥的布为他擦拭头发,她的动作是那样轻柔,似乎在呵护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

战北夙抿着唇角微笑,他知晓顾安娘的性子,这丫头如今是在生气了,遂也不说话,只拿着一双眼睛望着他,那眸子里除了温柔就只剩下温柔了。

顾安娘为他擦拭了头发一会儿,被他嘴角的笑意弄得越发地生气,索性将擦拭头发的布重重地丢在一旁,也不管坐在软榻上的战北夙,转身就要跑到床上去窝着。

顾安娘的性子总是随心所欲的,直接背过身去,压根儿忽视了战北夙这么个活生生的人。

刚才还带着责备地语气同他说话,这会子怎么就对他是爱理不理的模样了。

北燕皇帝:安娘,我头发还没干呢,若是我沾染了风寒怎么办?

顾安娘更是不看他,侧着脸冷冷地回了一句,

顾安娘:你不是武功高强么?随便用内力烘干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我?我倒是忘了,你爱淋几次雨都无碍的,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是?

顾安娘话音落下,战北夙笑得越发地灿烂了,

北燕皇帝: 可是安娘,我此刻很冷啊。

顾安娘:冷就快用内力烘干你的衣服,然后开门出去,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谢谢,不送。

顾安娘这小脾气一上来连顾安都拿她没有办法,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懒得再理战北夙。

房中安静了许久,顾安娘隔着被子,心里寻思着战北夙有没有离去,偷偷地掀开被子,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战北夙,他已经用内力将自己烘干了,素白的袍子清贵精致,是皇子规格的便装,从前他未公开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穿的也是素白的袍子,只不过那时候他穿的袍子款式很是简单,裁剪也很普通,布料也不是多么名贵的袍子,再普通的袍子传到他身上,都有一种不凡的姿态,有一种人,即使他穿着最为廉价的衣物,却能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如今战北夙公开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他便很少再穿那种做工简单的袍子了,皇子规格的便装,虽然依旧是素白的颜色,却将他称得越发地高贵如斯,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束发的玉簪也改为了更加精致的玉冠,更加能突然他的高贵。

一种高高在上的高贵。

北燕皇帝:安娘可不是最关心阿夙的人了么。

顾安娘的视线与他的视线相撞,

顾安娘:哼,谁关心你了,是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北燕皇帝:安娘为什么生气?

顾安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北燕皇帝:这只,这只,一共两只。

战北夙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又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笑意中带着一点儿痞痞的味道,隐约有了两分邪气,他目光炯炯,望着顾安娘气呼呼的小模样,越发觉得她清灵可爱得很。

顾安娘:你怎么还不走?

顾安娘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继续瞪着战北夙,那双大眼睛瞪得跟小金鱼似的,偶尔还翻两个白眼,可不就是个任性的稚子的模样嘛。

北燕皇帝:外面那么大的雨呢,我这会儿走等下又得被淋成落汤鸡,万一当真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战北夙伸手去想捏她的鼻尖,却被顾安娘一个闪身躲过了,她白了战北夙一眼,听声音窗外的雨似乎越发地大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变小的势头。

雨声像是助长了战北夙的气焰似的,越发给了他不离开的理由,他直接赖在顾安娘的房间里,像个无赖似的,无论顾安娘怎么赶他他都不离开,没有人想得到,这样的战北夙,会变成北燕历史上最励精图治也是最冷漠的帝王。

北燕皇帝:安娘,这雨一直这么下怎么办?

顾安娘白他一眼没有理他,裹着被子跟他大眼瞪小眼的。

顾安娘:你什么时候走?

顾安娘傲娇地问出声。

战北夙尴尬得不说话了,也干站着望着她。

顾安娘:你就这么站着?

顾安娘又问。

北燕皇帝:那我坐着吧。

战北夙转身想去搬凳子过来。

顾安娘:你准备坐一晚上么?

战北夙眼神瞬间亮了,摸了摸鼻尖。

烛光摇曳,窗外雨声大作,时间在这连绵不断的声音里一分一分地流逝,战北夙望着身旁的人儿,她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十分柔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那味道有安神的作用,他在那股子味道里也慢慢地和衣睡去。

战北夙想,要是他能这样永远看着顾安娘该有多好,就这样看着她知道天荒地老,直到到达时间的尽头,直到他们白发苍苍,还可以携手死去。

可惜没有如果,这世间最让人觉得安慰的便是如果,最让人觉得绝望的也是如果。

(呼~成都这两天在吹妖风,冷得不要不要的,咳咳,不要想歪了,战北夙和顾安娘什么也没发生。)

战北夙终究是未曾对顾安娘说出不日之后他要迎娶别人的事情,他开不了口,以至于后来顾安娘却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他要迎娶别人的消息,她顿时觉得这天底下最可笑的人恐怕也只有她顾安娘了吧,前一秒还与自己情意绵绵的人,那个与自己山盟海誓的人,那个她爱得入骨的人,转眼便娶了别的女人,所有人都瞒着她,他成婚,她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那一刻顾安娘觉得她的整个天地都倾覆了,眼前是一片漆黑,一片混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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