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魏嗣音急切地将贺思愿召至一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贺思愿听后,怒火中烧,愤然道:“我们必须为何秋念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两人正欲行动,却被谢淮雨及时制止:“你们两个,给我坐下。”
尽管心有不甘,但在谢淮雨坚定的目光下,两人还是坐回了原位。
“你们就不能稳重一些吗?动动脑子,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布招魂阵呢?”谢淮雨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两人的急躁表示不满。
经过一番思考,两人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便放弃了冲动的计划。
三人经过深入讨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找出布置阵法的真凶再作打算。
“我有个疑问,”贺思愿紧抓问题的核心,“何秋语为何要嫁给那个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呢?”他的目光转向魏嗣音,期待答案。
魏嗣音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从得知。
“好吧,”谢淮雨打破了沉默,“我们先去搜集一些线索。”
两人点头表示同意。
而在一个幽暗的密室中,一道男声低沉地响起:“小姐,有三个碍事的来了。”
烛火映照在男子的脸上,此人正是吴管家。
“吴管家,转告他,让他动手吧。”一道冰冷的女声在幽暗的密室中回响。
说话者正是何秋语,她的肚子平坦,与白日的温柔截然不同,脸上此刻没有一丝温和。
“小姐,恐怕他难以对付那三人,尤其是谢淮雨,他的修为极高,而他带来的两人也非等闲之辈。”吴管家谨慎地解释道。
何秋语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你就不必担心,告诉他便是,能否成功,那是他的事。”
吴管家略一沉吟,觉得有理,便恭敬地答道:“是。”随后,他悄然退出了房间。
三人再次来到井边。
“按照秋念姑娘所说,能在县衙布下招魂阵的,应该是苏翊最亲近之人,或者是县衙内的人。”谢淮雨凝视着井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魏嗣音与贺思愿觉得此言有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谢淮雨继续说道:“秋念姑娘说苏翊是个无父无母的苦命书生,高中后才成为县长,这说明他没有亲人,府内除了吴管家外,便只有他的妻子何秋语了。”
贺思愿道:“长老的意思是说......”
谢淮雨点了点头道:“我没有十全的证据能证明是她,所以先不要打草惊蛇。她一介凡人会布招魂阵实属蹊跷,还有秋念姑娘丢了魂珠。她一个凡人定做不了这么多,她背后定是有另一股势力。”
魏嗣音刚想说话,一股强大的魔力涌了过来。
谢淮雨自然也察觉到了,警觉道:“小心!”刚说完,魔气直逼三人。
谢淮雨蹙了蹙眉,挥手,灵力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下了这股魔气。
谢淮雨不悦地开口:“躲躲藏藏的有何意思?”语气间染上几分怒意。
暗中之人也不藏了,来人身上被一身黑袍罩了起来,脸隐在黑袍内,看不真切容貌。
魏嗣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来了一句:“我们与你有仇吗?”
谢淮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轻蔑:“没有恩怨,但这不妨碍我取你们的性命。”
魏嗣音眉头微蹙,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无冤无仇,阁下此举又是何意?”
谢淮雨侧目,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似乎在说:真是个有趣的场面。
黑衣人的脸色一沉,声音中透出森冷的杀意:“你们不知天高地厚。”
魏嗣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故作疑惑地问:“哦?那又如何?”
黑衣人被这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他怒吼一声,身形猛地向魏嗣音扑去,却未曾察觉自己已经步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魏嗣音眼中精光一闪,他的剑——避光,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剑光闪烁间,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与此同时,谢淮雨和贺思愿却显得异常轻松,他们不知从何处拿出了瓜子,坐在井边悠闲地嗑着。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对战斗进行点评。
“他那一招真是妙极了。”谢淮雨赞叹道。
“嗯,长老,你看他的剑法也不错。”贺思愿点头表示赞同。
魏嗣音与黑衣人的战斗愈发激烈,魏嗣音巧妙地运用灵力,将黑衣人击退了几步,他趁机大喊:“师尊!”
谢淮雨迅速将手中没吃完的瓜子塞进贺思愿的手中,身形一闪,飞身上前,一掌击出,黑衣人被击退数米,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黑衣人抹去嘴角的血迹,带着不甘和恐惧逃走了。
魏嗣音收起剑,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淡淡地说:“这就走了?”
谢淮雨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丝轻蔑,反问:“不走,难道还等着我们杀他不成?”
魏嗣音并未感到尴尬,他轻描淡写地回应:“也是。”
“我们走吧。”谢淮雨的声音不冷不热,他瞥了一眼魏嗣音道。
“嗯。”魏嗣音简短地应了一声,似乎对谢淮雨的态度并不意外。
在另一处,一道男声如同惊雷般在黑衣人耳边炸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
黑衣人跪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他抬头对主座上的人说:“尊主,谢淮雨虽然沉睡了四年,但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神中期。”
主座上的人同样被一件宽大的黑袍所笼罩,他嗤笑着开口:“没想到当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仅活了下来,修为还如此惊人。”
“既然已经拿到了魂珠,就无需再关注他们。”主座上的人再次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黑衣人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尊主,这……”
主座上的人显得不悦:“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黑衣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恭敬地应道:“遵命。”
“你先退下吧。”主座上的人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意。
黑衣人拱了拱手,站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夜晚的微风轻拂,卷起阵阵尘沙。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雨水伴随着雷声倾盆而下。
尖锐的哭声划破了夜空,房内的三人脸色骤变。
三人并肩走出了房间,他们的住所相邻而建。
“师尊。”魏嗣音向谢淮雨招手示意。
谢淮雨投以一瞥冷眼,但魏嗣音似乎并不在意,反而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
“走吧,去看看。”谢淮雨收起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他们撑起伞,原本打算前往井边,却在半路上被一阵更加凄厉的哭声所吸引。
三人心中一惊,立刻改变方向,急匆匆地朝苏翊的住所赶去。
当他们到达时,只见苏翊被何秋念提在手中。
谢淮雨见状,立即抬手,隐尘随即化作一股强大的灵力,将何秋念震飞数米之外。
苏翊重重地落在地上,吴管家迅速上前将他扶起。
苏翊摸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死神手中逃脱。
谢淮雨再次施展灵力,化作一条灵力绳索,将何秋念牢牢捆住。何秋念挣扎着,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吼叫。
吴管家见何秋念未能成功杀害苏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意图刺向苏翊的胸口。
然而,一道白色的灵力及时击落了吴管家手中的短剑。
苏翊听到剑落地的声音,急忙回头,与吴管家那从未见过的狠戾目光相对。
苏翊本能地迅速从吴管家身边撤离。
苏翊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吴管家,结巴地说:“你你你...…”
吴管家被撞破了,也不管那么多,猛地扑向苏翊。
谢淮雨挥手,吴管家便被弹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
苏翊连滚带爬地往谢淮雨的方向爬去,拽住了他的衣角。谢淮雨不悦地蹙了蹙眉,冷声道:“放手。”
苏翊没有放手,而是满脸震惊地看向谢淮雨。
魏嗣音道:“没听见吗?我师尊说放手。”语气中含着怒意。
苏翊被吓到了,松手道:“谢仙君,你说过不让我死的。”
谢淮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嘲讽,嗤笑出声:“这话是对要脸的人说的。你要脸吗?”他说完就不再管苏翊。
谢淮雨扫了一眼周围,随后定格在一处地方,问:“还不出来吗?”
何秋语也不藏着了,走了出来,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中年男子。
魏嗣音从谢淮雨身后走了出来,说:“这位应该就是丞相了吧。”
丞相没有否认。
何秋念的声音传来:“爹爹。”
丞相惊惶地望向他们身后,当他看清出声的人后,眼眶不禁泛红:“念念。”他快步走向何秋念。
“爹爹,你在哪里?”何秋念泪眼婆娑,伸出手在空中无助地摸索。
丞相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爹爹在这里,让爹爹好好看看你。”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满是怜爱。
“你们……”苏翊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手指颤抖地指向丞相和何秋念,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信。
“没想到吧,你一年前所杀的,不过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何秋语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苏翊这才注意到何秋语,他的眼神惊异,盯着何秋语平坦的小腹:“秋语,你的肚子……”
何秋语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冷笑道:“是啊,我没有身孕,你很意外吗?”
苏翊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如此爱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何秋语听到这话,竟然笑出了眼泪,她抹去眼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杀了我的妹妹,还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哦。”何秋语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真正怀上了你的孩子的人,是我的妹妹。”她边说边指向何秋念。
苏翊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凝视着何秋念的小腹,那里确实微微隆起,显露出生命的征兆。
何秋念似乎感受到了苏翊那炽热而复杂的视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满是深深的恨意:“苏翊,你的心肠竟如此冷酷。我原以为,在你高中之后,你会以八抬大轿的荣耀来迎娶我,届时我便会向你坦白我的身份。然而,我所等到的,却是我的末日,还有我那无辜的、尚未出世的孩子。”
苏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辩解:“念念,你听我解释。我原本确实打算高中之后娶你,但这是陛下赐予的婚事,我无法抗拒。如果我早知道你怀有我们的孩子,我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贺思愿在一旁听着,对苏翊的无耻感到愤慨:“苏县长,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陛下性情温和,为天下苍生着想,我绝不相信他会拆散有情人。你还说如果知道秋念姑娘有身孕便不会伤害她,但你给了她解释的机会了吗?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还有羞耻之心吗?”
苏翊被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他伸出手指着贺思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谢淮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丞相,这招魂阵究竟是谁教你们布置的?这并非一般人所能掌握的技艺。”
丞相凝视着前方,语气沉重地说:“一名黑衣人在我们发现念念不幸身亡后突然出现,他问我们是否愿意为她复仇,我们答应了,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取走念念的魂珠。”
谢淮雨沉思着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丞相,您接下来有何打算?”魏嗣音望向苏翊,后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疯狂。
丞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丞相,您不能杀他,这样会辜负了秋念姑娘用生命换来的和平。”魏嗣音看穿了他眼中的意图,急忙劝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丞相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丞相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了苏翊的惨叫声。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何秋语身着一袭如雪的白衣,手中握着一把沾血的剑,脸上也沾染了血迹。何秋语的表情从凶狠转为温柔,眼中泛着泪光,轻声说道:“念念,姐姐已经为你报仇了。”
众人震惊不已,谁也没想到何秋语会突然采取行动。
谢淮雨心中已有了答案。
聚魂珠的药效到了。
“仙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丞相一脸困惑的询问。
“秋念姑娘没有魂珠,魂珠能够让逝去之人保持理智;没有魂珠的人,就会像秋念姑娘这样。”谢淮雨解释道。
丞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那念念她……。”
“我会将她的神灵散去,让她得以投胎转世。”谢淮雨扫视了周围一眼,“但苏翊的死,该如何交代?”
“这就不用仙君操心了,我会去衙门说明一切。”站在一旁的何秋语冷冷地说道,她的神情已经变得麻木。
谢淮雨点了点头:“嗣音天快亮了,我们准备回宗门吧。把那东西也拿出来。”
魏嗣音点头应下,便去收拾了。天刚亮,魏嗣音就收拾完毕,随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丞相。丞相一脸诧异地接过包裹,打开后便明白了里面的内容。
谢淮雨指尖凝聚灵力,轻轻点在何秋念的额头上。何秋念便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随后她的身影开始逐渐淡化,直至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丞相与何秋语呆呆地看着何秋念的身影消失,不禁流下了泪水。
“丞相,小姐不必过于伤心,这或许对秋念姑娘来说,是最好的归宿。”贺思愿轻声安慰道。
两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饱饱,我们走吧。”远处传来魏嗣音的声音。
贺思愿轻轻转身,看了一眼远处的魏嗣音,随后转过身目光深邃地望向丞相与何秋语,随后他以一种传统的礼节,优雅地拱手致意。
丞相与何秋语也回以同样的礼节,三人之间的默契与尊重在这一举动中不言而喻。
随着礼毕,三人便踏上了返回钰门关的旅程。他们各自召唤出自己的飞剑,随着灵力的流转,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三人御剑而起,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向着远方的钰门关飞去。
风在耳边呼啸,云在脚下翻涌,他们穿梭在群山之间,御剑而行的英姿宛如仙人。随着距离的缩短,钰门关的轮廓逐渐清晰,那座雄伟的关隘在朝阳的照耀下更显庄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