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香县
“涵虚,京都淮香县,县衙附近一带都不太平,县长让我们去看看。”贺子霖拿出委托书递给谢淮雨。
谢淮雨接过委托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洞悉了其中的深意:“掌门可是让我去办此事?”
贺子霖点了点头:“你连带着阿音和愿儿一块去,让他们去历练历练,毕竟凉山比武在前。”
谢淮雨想想还是同意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一块牌匾上,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钰门关。
钰门关门前站着三个人。
“走吧。”谢淮雨神情淡淡的说。
三人各自唤出自己的神器,随后御剑而行。
钰门关处于俞都最高的山,当年刚建立钰门关时,长阶就建了四年。
三人很快就到了,看着眼前富冕堂皇的县衙三人不免心生怀疑。
奇怪的是这座富冕堂皇的宅院大门紧闭。
三人对视一眼。谢淮雨走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谢淮雨刚准备敲第二次,门突然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眼下有深重的乌青,脸色看上去也十分憔悴,身材偏于中等。
“你们应该是钰门头的仙君吧。”男子有些疲惫的开口。
谢淮雨微微颔首。
男子得到肯定后就往旁边站了站:“仙君进来吧。”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去。
魏嗣音环顾四周,目光中带着探究,他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中年男子开口:“忘了说了,我是这里的管事,我姓吴,你们叫我吴管家就行了,我现在带你们去见老爷。”
这里看着有些荒凉,魏嗣音有了一围圈,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仆人。
魏嗣音收回目光,笑着说:“麻烦吴管家了。”
吴管家把大门关上,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无妨。”说完就带着三人往主厅方向走去。
三人在后面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吴管家把他们带到了主厅。
主厅里坐着一个女子,站着一个男子,男子在主厅里来回踱步。
“老爷,仙君来了。”吴管家对厅内的男子喊道。
男子循着声音抬起头,眼中的焦急看见谢淮雨三人随即一亮。
男子忙迎了上去。
“苏县长。”谢淮雨颔首,魏嗣音与贺思愿也照做。
苏翊的面色与吴管家同样憔悴,尽管正值壮年,却因连日忧虑而显得苍老,仿佛岁月匆匆,无情地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
“我可算等到你们了,我们进去说。”苏翊说着带三人进了主厅。
苏翊向三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
端坐在主座上的何秋语对着三人点了点头。
谢淮雨看向苏翊问道:“苏老爷可以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苏翊叹了气,伸手示意三人坐下:“坐,这说来话长,我慢慢解释。”说着坐了下来。
三人也坐了下来。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几天前,个婢女在巡夜的时候听见了哭声,那个婢女有些好奇就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她看见了一个女人坐在井边,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嫁衣,那个婢女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背影,那个婢女有些害怕往后退,谁承想踢到了石子发出了声响。哭声突然停了,那个女人回过了头,婢女当时就愣在了原地,那个女人转过了头,随后身子往后一仰,掉进了井里,那个婢女顿时被吓到了连忙去找了吴管家。吴管家就带人去捞,什么也没捞上来,随后几天总有仆人能碰见那个女鬼。女鬼刚开始几天不杀人,后面不知为什么就开始杀人。就连我的妻子也碰见了,这吓得我妻子差点小产。我也能听见哭声。”苏翊道出了这些天的经历。
“苏县长可以带我们去看看那个井吗?”谢淮雨抓住重点说。
苏翊点了点头。
“秋语,你先回去休息。”苏翊对何秋语说。
何秋语抿着唇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挺着肚子离开了。
苏翊带着他们来到了后花园的井边。
谢淮雨绕井巡视一周,目光锐利地定格在井边那片新翻的泥土上。
魏嗣音随着谢淮雨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的泥土明显有松动过的痕迹。
贺思愿也看出来了。
“仙君怎么了?”苏翊不明白三人为何盯着泥土看。
谢淮雨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魏嗣音把这挖开。”谢淮雨对魏嗣音为说。
魏嗣音从苏翊那借了把铲子,把那块地方挖开了,魏嗣音一铲一铲的挖,像是挖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随后用手把那个东西挖了出来。
魏嗣音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条绣有鸳鸯的白色帕子,以及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魏嗣音把这些东西递到谢淮雨面前,谢淮雨拿过那条帕子,把帕子展开,帕子上绣着一对鸳鸯,帕子与绣花鞋看上去很旧,应该有些许年头。
谢淮雨把帕子递给苏翊问道:“苏老爷,你可认识这条帕子与这双绣花鞋。”
苏翊眼神闪躲,目光看了一眼帕子又看了一眼绣花鞋:“不,我不认识。”苏翊强压着慌张说。
这当然落进谢淮雨眼里。
谢淮雨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老爷,宫里来人说,陛下让您进宫一趟。”吴管家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苏翊惊魂未定的回过头说:“嗯,好。”
随后又转过身对三人说:“仙君,三位仙君,你们先自己看,我去去就回。”
魏嗣音通情达理的说:“苏老爷,你先去忙吧,我们自己逛逛。”
苏翊点了点头,与吴管家离开了。
“师尊,对这里有什么看法?”魏嗣音凑了过来。
谢淮雨一脸凝重的说:“此事不简单,入府之时我就在观察,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以这个井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三十步,底下会埋有东西,形成一个招魂阵。”
三人各自找方向,走了三十步,随后挖开,果真与谢淮雨所说的那般,底下埋了东西。
三人拿着不同的东西回到井边。
谢淮雨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不小,盒子还上了把锁。
魏嗣音拿着一把金边刺绣扇,扇面上绣着一对鸳鸯,鸳鸯上还绣了一个大大的囍大字。
贺思愿手里拿了件精美的嫁衣,看着那破损程度,应该是刚埋没多久。
三人把目光放在了上锁的盒子。
谢淮雨召唤出隐尘,一挥手劈开了盒子上的锁。
谢淮雨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凤冠,凤冠十分精美。
三人见到这凤冠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南边。
三人走了过去,挖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玉镯,镯子成色很好。
“把挖出的东西藏好,别和他们说,去把坑填了。”谢淮雨蹙着眉凝重的说。
魏嗣音应了声就去把坑填了。
三人回了苏翊安排的住处。
傍晚的时候苏翊就回来了。
三人在讨论挖出的东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三人瞬间噤声,随后又听见了吴管家的声音:“仙君,老爷叫你们去用晚膳。”
魏嗣音应了声,就与他们出去了。
翌日
“苏老爷,这事发生了多少日?”谢淮雨问道。
苏翊好似在做思考般回道:“好像有四日了吧。”
谢淮雨点了点头。
“谢仙君你问这来来作甚?”苏翊不解的问道。
魏嗣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声道:“苏县长,您可知,这怨灵的出现,或许预示着您的死期将至?”
苏翊听见此话眼睛都瞬间睁大。
谢淮雨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嗣音,不得如此无礼。”
“苏老爷请见谅,我这个兄长小时候被驴踢过。脑子不好,时好时坏,估计现在脑子又坏了。”贺思愿赶忙出来打圆场生怕魏嗣音再说些什么。
“魏仙君这话又是何意?”苏翊问出心中的疑惑。
谢淮雨刚想解释就再次被魏嗣音抢了话:“我的意思是说,你被人布了招魂阵,布招魂阵需五日,四日阵法成形,一日是招魂阵招的魂回来报仇。也不知道您惹了什么人,用这种阵法来报复你。”魏嗣音一脸幸灾乐祸。
谢淮雨“啧”了声,抬手就往他头上招呼。
“你闭嘴,苏老爷是我没教好这个孽徒。”谢淮雨一脸怒容的说。
苏翊罢了罢手:“无妨,我觉得魏仙君说得没错。”
谢淮雨看了一眼魏嗣音说:“苏县长不用担心,你不会死的。”
苏翊瞬间乐呵了:“有谢仙君这话我就放心了。”
魏嗣音看着苏翊勾唇冷笑起来,眼里笑意不达眼底,谢淮雨察觉出了魏嗣音的反常。
若是平时,贺思愿这么说魏嗣音定会反驳,而不是像这样一句话也不说,谢淮雨明白这是查出什么的么了。
贺思愿也察觉出了他的反常。
随后他们就回去了。
“嗣音,涵虚长老找你。”
“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吗?”魏嗣音走进来。
谢淮雨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你昨晚应该查出什么了吧。”
魏嗣音冲他笑道:“师尊容我坐下与您慢慢讲。”他也不等谢淮雨答应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谢淮雨满脸无语的看着魏嗣音,魏嗣音对上谢淮雨的目光笑意更浓了。
“当时是这样的……”
昨日傍晚
跟在众人后面一块去用晚膳的魏嗣音肚子传来一阵绞痛。
“师尊,我肚子痛我去方便方便。”魏嗣音括着肚子对着前面的谢淮雨说。
众人循声回过了头,谢淮雨摆了摆手:“快去吧。”
魏腊得到准允后一溜烟没了影。
魏嗣音刚从茅厕里出来就听见一阵哭声,不用想都知道这哭声是谁。
魏嗣音好奇的循着声音找了过去,一路找到了开边,他远远瞧去。
那怨灵背对着嗣魏嗣音坐在井边。
魏嗣音朝怨灵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她后面就像长了眼睛般缓缓回过了头,哭声也随着动作戛然而止。
魏嗣音看看清了,那怨灵没有眼珠,身上穿的嫁衣还有手里的帕子俨然是昨天挖出来的那些就连头上的凤冠也是。
怨灵用她那空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魏嗣音看。
怨灵突然朝他的方向飞快飘去,魏嗣音可却没有打算跑,因为他想与这怨灵好好聊聊。
“姑娘,我们聊聊,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许我可以帮帮你。”魏嗣音开口道。
怨灵却好似听不懂般发出狂怒。
魏嗣音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还不等他想明白怨灵就出现在他面前,朝他挥出了一掌。
魏嗣音猛的后退。
我去,这怨灵没有魂珠!
人死后会有魂珠,这魂珠可以让死后的人保持理智,没有魂珠就会失去理智。
魏嗣音唤出避光,与怨灵扭打起来。
魏嗣音在与她扭打中抓住机会把聚魂珠塞进了她的嘴里。
怨灵停下了动作在原地呆愣了几秒。
“姑娘。”魏嗣音喊道。
怨灵听见声音后哭出了声,空洞洞的眼框里竟流出了血泪,她哽咽的说:“敢问你是?”
魏嗣音懒懒的说:“姑娘,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想知道谁把你杀了?”
怨灵一听哭得更凶了。
魏嗣音赶忙说:“姑娘你先别哭。”
怨灵收回了眼泪,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道:“我叫何秋念,我本是丞相府二小姐,我在一次被父亲禁足,觉得无聊就与婢女小翠换了衣服,跑了出去。就那次之后我就碰见了一个寒苦书生,后来的我与这个寒苦书生定了情。书生要进京科考,他临走前说,等他高中定会八抬大轿迎娶我。可后来他真高中了,却没有娶我而是要迎娶我的姐姐。父亲与姐姐早就知道我与这书生的事,让我与这书生断了,可我没有。我知道他可娶我姐姐后我便去找了他,他并不知我身份,以为我也同他一般无父无母。他便为了不让我与他的事暴露就杀了我。还挖了我的眼睛。”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怀了他的孩子。”何秋念手摸着肚子说。
魏嗣音蹙了蹙眉问道:“这书生是谁?”
何秋念抽泣道:“是苏翊。”
谢淮雨蹙着眉道:“所以,苏翊的妻子是,何秋念的姐姐。”
魏嗣音点了点头。
谢淮雨没想到苏翊是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