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圣

项岚月深吸一口气，上前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项岚月，年十六，治书侍御史嫡女。”

“项岚月……”君庭沇眉头微皱，好似想起了什么。

皇后以为他心中不喜，正欲开口打圆场，却听他道:“你父亲，近来可好？”

皇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心中有着淡淡的不解。这项岚月之父是何人，竟引得陛下这般问候？

不光是江陵苕，在场所有人都有着一样的困惑，包括项岚月。

“家父一切安好，有劳圣上挂念。”项岚月态度恭敬地答道。

即使她猜不透陛下此举何意，然而在宫中却万万不能大意，尤其是面前这人一句话就能定生死。

她略微抬头，隐隐看见君庭沇的神色似乎放松了一点。后者暗自点点头，看向她，张了张口，好像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一旁的周公公摆手示意。

“治书侍御史之女项岚月，入选赐花！”

……

离开大殿之后，项岚月的心情并不激动或是喜悦。她现在满心的疑惑都是关于她的父亲，项尘。

陛下刚刚那一问，绝不是无的放矢，也绝不是闲来无事耍她玩，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提到她的父亲，那么自己入选，定是承了父亲的人情。

只是……

“从不曾听闻父亲与陛下有交情啊……”

她暗自思索着。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理应没有多少面圣的机会；哪怕是先帝时候，长在深宫的五皇子也不应与一个小官扯上关系吧？

项岚月想得头疼，索性不再去想，回家问问父亲，就什么都明白了。

“岚月，这里……”

刚回到候选处，她就被宋欢宜拉到一旁，后者迫不及待地向她询问起殿选的情况。

“如何，你可选上了？”宋欢宜压低了声音问。

项岚月点点头，正欲与她细说，却听人群中的唱名太监报道：

“宋欢宜——”

听到自己的名字，宋欢宜顿时顾不上与好友交谈，急急忙忙地走出人群。项岚月本欲和她说说殿选时陛下令人生疑的举动，见状也只得作罢，留在原地静候。

“宣——秀女觐见！”

宋欢宜是同行的三人中最后一个觐见的。

她行了礼，却无人叫她起身。她只得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君庭沇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与太后交谈：“母后，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六弟如今还尚未成家？”

皇太后点点头：“沇儿不曾记错，焜儿那孩子的确未曾娶亲。”

得到太后的回复，君庭沇又看了宋欢宜一眼，摸了摸下巴道：“既是如此，便将她许给六弟吧。”

“可。不过此女出身不高，便做个侧妃吧。”太后一锤定音。

“荆州司马之女宋欢宜，许为睿王侧妃，择日完婚！”

宋欢宜没想到，不过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她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臣女谢太后，谢陛下！”

她连忙行礼，之后与同行秀女一同退出大殿。

君庭沇看了一眼殿外侯着的众秀女，心中突然有些烦闷，瞬间对接下来的选秀失去了兴趣。遂从龙椅上起身：“接下来的选秀由皇后与皇太后主持，朕先行去处理政务了。”

言毕，不待众人反应，径直走出大殿。

不多时，太后也起身欲走：“此处便交与陵苕做主吧，哀家乏了，先回宫了。”

江陵苕忙起身相送：“儿臣恭送母后！”

殿内顿时乌泱泱跪倒一片人，太后在贴身侍女连珠的搀扶下回了慈宁宫。

随后，江陵苕落座于主位上，眸色晦暗不明。

“继续吧。”

选秀照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