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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儿……”虞帆大惊,蹒跚向她走去,被路恒司拦在原地。
路恒司蹙眉道:“小七附在她身上,躲远点,他可能是冲着你们父子来的。”说完,凝神查探,偌大的虞府现只剩他们几个活人了,路恒司更加确定左汐就是冲着虞帆父子来的了。
虞府上方慢慢被紫黑色雾气包裹,危险的气息从四面逼近。
“阿芜。”苏迟墨握住路恒司的手,唤他,“你去解虞家主的灵咒,这里交给我。”
路恒司看向他蔚蓝色的眼睛,好像在说“你一个人能行吗”。
“别担心。”苏迟墨吐出三个字,足以让他心安。
路恒司前脚刚进入房间,许多形态如犬的紫黑色动物出现在房顶和地面,以苏迟墨、虞帆为中心缩小范围。苏迟墨冷静地御剑出鞘,双眼盯着聂白儿不动。
聂白儿的眼被黑色浸染,仇恨致使她面目狰狞。
“左汐!”虞帆大喊道,“是虞家对不起你,放了白儿,冲我来!”
聂白儿没有动摇,召来宝剑,闪电似的冲向虞帆。
“当——”武器相撞,擦出火花。
“小心地狱犬。”苏迟墨挡在虞帆面前,嘱咐一句,便与聂白儿展开激烈的斗争。
不错,这些形如狗的东西,是魔族的地狱犬。地狱犬没有固定的形态,刀剑伤不了它们,只能纯灵力攻击。
虞帆的修为不算低,但应付地狱犬也不轻松。夹在地狱犬中间的,还有速度极快的行尸,一大群黑压压的扑向他,他几乎没有躲避的机会。这时,透明的蓝龙冲破重围,摆尾间让它们灰飞烟灭。
这是路恒司的本体。
虞帆来不及思考,尽快清扫剩余的邪物。没想到邪物源源不断……
聂白儿忽然停在原地,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苏迟墨险些伤到她的身体,幸而快一步移开了攻击,无辜的墙体遭了殃,轰然倒塌。
聂白儿笑道:“哼,这阵法,只有虞府上下所有人的鲜血才能解除,哈哈哈……你们就乖乖等死吧!”
地狱犬堆在一起,变作巨型地狱犬,血盆大口一开,喷出熊熊邪火,霎时,整个虞府被烈火吞噬。烈火中的人,也即将被心魔吞噬。
虞帆逐渐力不从心了。
苏迟墨捉住他的手臂扶他站稳,道:“你若是倒下,虞府也将不复存在。”
“哟!真是励志啊!”聂白儿阴阳怪气道,挥剑斩向二人相接触的位置。
苏迟墨不得已推开虞帆,恰好巨型地狱犬拦截,便顾不得虞帆了。
虞帆看着聂白儿的脸,根本下不去手,因此只守不攻,不一会儿就她踩在脚下。她把剑插在虞帆耳侧,用力捏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你不配和卿哥长着同一张脸!”
虽然知道真正的聂白儿不会说这样的话,这张脸的表情还是让虞帆心脏疼痛不已。
虞帆伸出手,把住她的肩膀,翻身将她压在地上,伤心道:“白儿,快醒过来,我是阿帆啊,快醒过来,不要被恶魔控制。”
聂白儿勾起冷笑,“恶魔?究竟谁才是恶魔?我喜欢卿哥怎么了?喜欢是我的权利,凭什么仅仅因为我与卿哥两情相悦就将我鞭打致死?!凭什么?!虞府,终究要付出代价的,哼!”
虞帆愣住了。喜欢一个人确实没错,即便是虞家主忍受不了同性道侣,左汐亦罪不至死,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虞家主失了理性……?
聂白儿毫不犹豫地拔剑割向虞帆的脖子,就在剑刃快要割开皮肤时,一只手用灵力紧紧握住了剑身,用力一会儿,强大的灵力震得聂白儿在对面墙上留下深坑,一口血喷了出来。
“公子,请不要伤害白儿。”虞帆焦急道。
路恒司感到无奈,“虞公子,清醒一点,现在的人是小七,不是聂小姐,你不回击,就是死路一条。”
虞帆紧了紧拳头,沉默了。
路恒司摇摇头,凝结灵力,对准巨型地狱犬的要害释放,利刃将其劈成许多碎片,然后,尸块化作灰烬消散。
千机剑从天而降,直击聂白儿天灵盖,同时,路恒司瞬移到她面前,运力将魔灵左汐打出聂白儿体外。他把聂白儿丢给虞帆,夺过他的剑,狠狠刺入左汐的心口。
“苏迟墨!”路恒司面无表情喊道。
苏迟墨给地狱犬致命一击,随即来到路恒司身旁,二人合力将魔灵封在剑上,然后寻找阵眼,破除阵法。地狱犬瞬间消失殆尽,只余行尸胡乱攻击。
路恒司和苏迟墨一剑爆头,虞府恢复平静。
虞帆松了口气,抱着聂白儿过来致谢。
苏迟墨答他的话,路恒司的视线则停在了聂白儿的后颈,一个花纹在长发下若隐若现。路恒司不由自主地抚上后颈,眼神略带忧伤。这个印记,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中了吸血尸之毒后显现的印记。
“二少爷……”少时,微弱的声音将路恒司拉回现实。
朝生源看,司空睿乖巧的站在院门前,腋下夹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那女孩艰难地抬起头,脸色恍若未曾染色的布料。
这是聂白儿的贴身侍女水邱。
“从今天起,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路恒司小声对虞帆说,飞身到司空睿的位置,一面施法为水邱治疗,一面念道:“岳父大人,这是你弄的?”
司空睿忙呜呜呜地摆手。
水邱解释道:“公子误会了,多亏了大叔,奴婢才能从邪物群中死里逃生,谢二位相救。”
路恒司敷衍地扯了个笑,“不必客气,救人本就是修灵者应该做的。”
水邱恭敬地向他行一礼,朝虞帆跑去了。
“苏迟墨,该走了。”路恒司轻轻叹了口气,头也不回。
苏迟墨把虞帆的剑退回,叮嘱道:“阁下务必亲自把剑送到寺庙,请佛修修为中阶九段以上之人度去魔灵的怨念。”
虞帆应下,目送二人离开。
虞家主总算能安稳的睡觉了,对此,虞帆非常高兴。
回到客栈,路恒司把苏迟墨锁在门外,怎么也不肯开门。
“阿芜,听话,开门。”苏迟墨孜孜不倦地敲着房门。
“苏迟墨,我累了,先休息了,你和岳父大人另外开个房间吧。”路恒司的声音比平时要低哑,而且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说出来一般。
苏迟墨不难察觉,从窗户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