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驼背和他的儿子

俗话说乐极生悲。彭克忠在猪场小学正干得有声有色,不料后院突然起火。

 儿子彭锦涵才两三个月,胡远笔就将孩子断奶了,然后直接扔给丈夫。熟- 女说:她不喜欢带娃娃,带着一个娃儿干什么事都麻烦。

 于是猪场小学又新添了一朵奇葩,校长彭克忠每天带着一个幼小的孩子上课。

 为了便于在‘家’与学校之间来回奔走,克忠买了一辆摩托车。他用一根布带,有时将儿子拴在背上,有时将儿子吊在胸前。大清早从化乐骑车赶往猪场,深更半夜又从猪场骑车返回化乐。摩托车的行李架上,始终绑着婴儿的尿布和奶粉,还有一些换洗的备用衣物。无论刮风下雨,寒冰霜雪,这对父子每天都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奔驰,直看得沿途的百姓都心酸下泪。伟大的父爱。

 猪场小学五、六年级拉起来之后,克忠自告奋勇担任六年级语文教师,因为他还有一些别的工作要做,仅仅只负责六年级语文,新来的支教老师穆以升负责五、六年级数学。克忠没有忘记弟弟华儿的提醒;猪场小学是该换血了。他把原来的四个奇葩老师的课时尽量压缩,由别的支教老师全面接管。

 曾经排在化乐乡倒数位置上的猪场小学因引进新力,很快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学生整体成绩直线上升,园区生机勃勃,孩子们快快乐乐,过往的老百姓喜笑颜开,家长争先恐后把本已经转学了的孩子送回来。只有校长彭克忠一个人时常躲在角落里愁眉不展,悄悄拭泪。逢他上课的时候,他只好将班上年龄最大的学生换到第一排来,抱着他的儿子彭锦涵,他才能腾出手来写字。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通过这种方式给孩子们讲课,好在大家后来都习惯了。

 彭锦涵稍大一些,能够坐得稳了。彭克忠来上课也不再麻烦学生了。就把儿子放在讲桌上。年幼的彭锦涵吃着粉笔灰,撕着课本,在一天天的成长。

 这个时候他的妈妈胡远笔在干什么?

 胡远笔百无聊赖,又开始迷上赌博,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她还有丈夫和儿子。

 最近胡远笔每天都去打麻将,打10块的四川麻将对她来讲已经不过瘾了,只要胡远笔上了桌子,‘麻友们’心领神会,赌注马上增加到一百。

这样一晚下来,输赢万把块是常事。

 化乐毕竟是全乡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新事物进来得也快,这两年来‘手洗麻将’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公众娱乐场所几乎都换上了麻将机,打麻将不再全靠手搓,不再自己‘垒长城’。麻将机自己会洗牌。节约了时间,提高了效率。可有时这机器也未必完全可信,化乐街上出现了遥控麻将机。

 遥控麻将机是一种作弊机器,它可以决定桌上每一个人的输赢。它想让你拿什么牌,你就能够拿到什么牌;它想捉到什么鸡,就能够捉到什么鸡。只需要简单的设置就行。可是胡远笔并不知情,难怪这一久她输得那么惨。

 今晚,胡远笔又输光了。鸡才叫过第一遍,墙上时钟显示,凌晨一点十八分,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这个时候回去睡觉,她显然并不甘心。

 熟-女的对面,坐着刚搬来街上不久的张驼背。钱都堆他面前了。大沓大沓的钞票,红红绿绿。这间麻将室,就是张驼背的老婆开的,但张驼背的老婆并不常回来,她在水城的商场还租了一个柜台卖金银手饰,平时就是张驼背和他的儿子张小伟呆在化乐街上,以赌博为业,同时负责看管这家麻将室。

 麻将室里交错摆开三台麻将机。此时,张小伟脱得赤- 条条的,露出胸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狼头。正在另一张麻将机上酣战。

 胡远笔睁着一双死鱼眼。圆滚滚的胸-脯上下起伏。今天晚上她涂脂抹粉,画了眉毛,穿一件白底有条纹暗花的衬衫,却没戴胸-罩,黑褐色的乳-头若隐若现。熟 女死死盯着张驼背,她想借钱。这两天她已经向张驼背借了一万了。

 张驼背五旬开外,满面横肉。坐着的时候嘴巴贴着桌子,站起来就像一张拖开的硬弓。驼背裂着大嘴,也在看着胡远笔狞笑,明显不怀好意。

 胡远笔终于开了口:“我还要一万,老样子,五分息,过几天就还你。”

 张驼背摇头,仍然裂着嘴,露出几颗漆黑无比的大牙来。

 胡远笔不耐烦了,拍着桌子道:“到底借不借,爽快点。老子今天只是手边不方便,说好过两天就还你。放个屁吧!借不借你他娘的给个痛快话。”

 张驼背大笑,道:“借,怎么不借,你是我的财神爷,你想借多少都可以。”

 胡远笔伸出手来,性急道:“少他妈废话,一万块,马上给钱。”

 张驼背邪笑道:“钱的事,好商量,只是有几句话,想私下和你说。”

 胡远笔道:“有什么屁,现在就放。何必私下说,现在就可以说。”

 张驼背依然一脸邪笑:“我说过,是私下谈。有些话,旁人可不方便听。想借钱就得私下谈。现在就去门外谈。谈好了,我回来马上把钱借给你。放心吧!我吃不了你。这回的事情,得私下讲清楚,其实老早就想和你认真交流一下了。”

 胡远笔站了起来,冷笑道:“莫名其妙,走,门口谈就门口谈,谁怕谁。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话没说完自己先出去了。张驼背简单给桌上的另外两个‘麻友’交待一声:“稍等,我去去就来,咱们回头接着打。”跟着也走出门去。

 门外,夜风正紧,深邃的夜空中几粒孤星,没有月光。

 胡远笔双手叉腰,站在一只垃圾桶旁边,透过室内的微弱灯光,见张驼背跟过来了,熟-女说道:“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见不得光。”

 张驼背伸手往胡远笔胸-口抓了一把,淫笑道:“你个骚-娘们,还给老子装糊涂,老子看你比谁都要心领神会。如果见得光,老子还叫你出来干个毛。”

 胡远笔不高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货色。”

 张驼背冷笑:“他妈-的,整条街上人人可以碰,就偏偏老子不行,看不起老子是不是?几次把话挑-逗你,你都不上道。嫌老子丑对不?你这叫有眼无珠,你没试过如何知道张爷爷能耐。如果不是看你波-大屁股圆,老子还懒得理你。现在咱们明说了,今晚给老子玩了,前天借你的那一万块不要球了,回去马上再借你一万,如果不给老子玩,那么明天就把以前借的那一万还给老子,以后休想从老子这里借到一毛钱。你个小骚-货,还给老子假清高。给不给,说个话。”

 胡远笔想了一想,终于点头同意。谁上不是上,别人上了可给不了这价。张驼背和别人最大的区别莫非就是老了点丑了点,可是在这黑不咙咚的夜里脱了-裤子谁也看不清谁,感觉上大概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为了钱,豁出去了。

 两人牵着手转弯抹角来到张驼背家后门,那里有一块地,栽些辣椒,还是青菜和茄子。这对狗-男女不再多话,靠着地坎,宽-衣解带,趁黑夜开始‘办事’。

 麻将室里另外两个‘麻友’等得不耐烦,其实他们都不是傻子,加上本来就了解熟-女的人品和驼背的需求,他们极其轻易就猜到驼背要和胡远笔说什么。其中一个叫王醒的今晚也输了钱,急着‘搬本’,久等张驼背和胡远笔不来,这王醒突然有了一个坏主意,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另外一张麻将桌旁边,伸手拍了拍张驼背儿子张小伟的肩膀,坏笑道:“小伟,你老爹和熟-女‘打-炮’去了,要不别打求了,咱们过去参观参观。”

 张小伟也是化乐街上出了名的无赖,成天不务正业,打架斗殴,酗酒闹事,唯恐天下不乱。这人脑壳一根筋,他可没有父亲那么老谋深算,懂得使用遥控麻将机,今天他也输了钱,心情正不好,加上以往他和胡远笔本来就有些首尾,这种秘密的勾当原也不打算以人分享,没想到这个熟-女竟然明目张胆勾搭上了父亲,张小伟一听之下大怒,把面前的麻将推翻,跳起来气冲冲道:“不打了,找几把电筒来,大家去看看,如果让老子抓现场,看老子怎么收拾那婊-子。”

 正在辣椒地里野-合的胡远笔和张驼背刚弄得兴起,哼哼叽叽,大概他们也想不到这半夜三更的会有人来,这才忘情欢-爱。七八根手电筒一齐照射过来,这对男女衣衫不整,犹自紧紧贴在一块。张小伟见状怒不可遏,大骂道:“靠,好不要脸,还真的在这里干事。你这破-货勾引我老爸,今天老子非得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烂婊-子。”早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根木棒,扑过来朝着胡远笔头顶就是一棒劈出。这对男女顿时惊慌失措,无地自容。胡远笔见木棒来得凶,等不及提起褪到大腿根部的裤子,奋力挣出了张驼背的怀抱,就地只一滚,压得地里的辣椒茄子青菜朝几边倒去。可是那一棒毕竟打到了腰上,痛得熟-女杀猪也似的叫将起来。

 张小伟冲上前来,挥棍如雨,没头没脑给了胡远笔一顿好打。

 旁观众人先是哈哈大笑,后来担心弄出人命,有两人过来夺了张小伟手中木棒。胡远笔已经被打得动弹不得。老色-鬼张驼背早趁黑夜逃得不知去向,其实大家只留意胡远笔,也没人去管他。

 这群好事者把张小伟拖回了麻将室,王醒担心道:“胡远笔还在辣椒地里,我看她半死不活的。要不要派人去把她那没用的丈夫彭克忠叫过来,送她去医院看看,如果等会死求了,咱们岂不惹些没必要的麻烦。”

 一个叫杨松的道:“刚才我大概检查了一下,那贱-人只是受些皮肉伤,躺在那里装死,其实肯定死不了。我只是担忧,小伟这回怕是把祸撞大了,这胡家可是当地恶霸,你把胡远笔打成那样,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张小伟大笑道:“胡家算个鸟毛,他们欺负彭克忠行,欺负别人行。欺负张家可不行。我们虽然刚搬来化乐街上,但两公里外的张家湾子,有我们张姓八百多户本家在那儿,只要我一个电话,随时调动两三千人过来,分分钟将胡家踏平。再说这回我为什么打胡远笔,大家都看到了,是因为那骚-货勾-引我老爸。胡家某些人也是有头有脸的,因为这种事情火拼,最后不知丢谁的脸?他们自会权衡轻重,不必担心,咱们继续打麻将。对面桌上是我爸的钱吧,拿过来,刚好老子没钱了。”

 众人又坐回麻将桌上,多出来的人在一旁‘买码’,很快大家就将刚才发生的事完全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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