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六:未喝到的二锅头

这一天下午组织所有嚷嚷着要比试的人都意外安分了下来——不知什么风把那个大魔头带来了。

在老大把那个新来的叫去后不久,牧娘就也来了。

谁也不知道老大和那个新来的说了什么,牧娘又去说了什么。

组织里的大半对牧娘有偏见,不过更多的是畏惧,甚至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魁梧大汉会恐惧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瘦矮的男人。

关于牧娘的传闻实在不少。

有人说自己亲眼见过牧娘杀人,那场面在国外都不一定能播出来,自己杀了不少人了,却还是受不了。

“好歹我们兄弟们也是有点见识的,当时见到那场面,卧槽,除了老子心态好一点,其他人都快吓尿了都…”

“他用一把刀,将那个人开膛破肚,然后徒手的把那些肋骨一根根掰断,看着那些内脏混着血肉流出来…那个被他折磨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

他显然是说的有些夸张了,只不过实在不敢有人去验证是真是假。

今天牧娘依旧是盛装打扮,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黑丝绸旗袍,披着毛茸茸的披肩,雪白玉颈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旗袍的开叉处露出雪白的长腿,随着他的走动,隐隐约约看见大腿了腿环上别着一把枪。

当他走过时 几乎所有人都保持着前所未有的沉寂,然后又扯着嗓子大声问好。

牧娘戴着手套的手抚过耳垂,不耐烦道:“吵死了。”

那实在是一个略带嗔怪意味的表情,只有和他对视的那个男人一瞬间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腿一软,差一点直接跪下去。

牧娘飞快穿过走廊,也向着神秘人的房间去了。

夕阳渐渐沉落,为雪松披上橘色的染料。

孟佳期穿过走廊,笑嘻嘻的和走廊里经过的越发严肃的队友打趣,右手手指之间还卡着两个玻璃瓶瓶口。

“哟,怎么今天这么严肃啊?”

“害,孟姐,别提了,那个怪…牧娘来过了,”男人搓了搓胳膊,“他来一次那杀伤力还真不是一般大,弟兄们立马安静下来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有个哥们和他对视了一眼,吓得差点尿裤子…”

孟佳期面上笑意渐渐消逝:“你说谁来了?”

“牧娘,他下午来过一次,你刚走那会…”男人不明所以的继续说着,眼神也乱飘起来,“进老大办公室带走了一个人,那人神神秘秘的戴着斗篷,我没认出来。”

孟佳期却是一愣。

“哇,孟姐,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哇塞,二…”男人瞥见了她指尖挂着的两瓶花花绿绿包装的瓶子,顿时兴奋的去接。

孟佳期恍恍惚惚的把瓶子任他接去,可手一松,没待那人接住,瓶子就落在地上打碎了。

浓郁的白酒气息扑面而来。

“啊,碎了!孟姐,你这二锅头哪里搞来的啊,我回头去…”男人还沉浸在兴奋和遗憾这种抬起头,却正对上孟佳期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孟姐?”

见对方没有回应,男人有点不知所措的道歉:“啊…孟姐,对不起…我…”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碎的,”孟佳期垂眸看了一眼地面,“下次请你们喝酒吧,这次是和别人约了酒的。”

“啊?”男人脸色变得更加慌张,“那那个人?不是,这酒…孟姐,要不我帮你再去买…”

“谢谢,不用了,”孟佳期无力的挥挥手,“不用了,那个人不会赴约了。”

孟佳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下来,遍挪回了房间,直到快到房间门口时,才想起来自己房间还是没法住人。

她只得原路折返去了允筱簌的房间。

房间还和不久前一模一样,只是空无一人,桌上放着字条,似乎早已在等待她的到来。

孟佳期凑上去看,却是失声笑了起来,那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字:“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像茳合的老人一样,但你还是触动了我,抱歉,没能等到你的二锅头。”

她想起不久前允筱簌听到了她说的话,似乎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半天,然后说:“你还真是品味独特。”

分明土爆了。孟佳期心里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笑什么,这叫异域风情。”

“什么?”

“这里是异乡领域,”孟佳期一本正经的指着地面,“在异乡领域怀念故国风情,异域风情。”

允筱簌显然不觉得她是在卖弄自己仅有的文化,笑出了泪花,却始终没有应下来。

原来她当时就…

她后来不笑了:“说得对,我也讨厌入乡随俗。”

“我讨厌女生,很麻烦,”孟佳期坦白了说,“但你好像给我的感觉蛮不错的。”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让我都不忍心嘲笑你了。”允筱簌笑着用湿润的眼看着她。

“有些话,我还是想现在告诉你。”孟佳期望着她。

她愣了愣,转即注视着她笑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孟佳期。”

“下次见到的,还是这样的你吗?”孟佳期及其突兀的这样问了一句,也让她的笑容僵滞了一秒。

“会的,”她平淡的说着,又隐隐不甘重复了两次,“会…的,会的…”

孟佳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出门去寻她所追求的二锅头。

可这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约定。

显得她一下午的寻觅都像自作多情。

镇上最不缺的就是酒馆,大街上几乎十步一酒馆,她挨家进店,人家问她要什么,她像个傻子一样问人家有没有二锅头。

最后还是被她找到了。

最难的事情她都扫平了,该来的人失约了。

也因为允筱簌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半句许诺,只是保证了还会再见面。

废话,她当然知道允筱簌还会回来。

可是当那个人回来了,还是现在的这个允筱簌吗?

她眼中的清澈活力会被替代,被任何东西替代,她不是亘古不变的,她自己都没法绝对保证“我是我自己,我能不迷失”。

我会在某一天弄丢自己的。

孟佳期觉得很遗憾,也始终念念不忘的是那没能喝成的离别酒和没能告别的故人模样。

我原本打算同现在的你告别,因为我无法为你做任何事情。

无论何时何地的成长,都是一次次死亡之后的死亡的过程。

只是这次被杀死的,永远无法在下一次相见的,是她自己这一生,这具躯壳里唯一温暖善良而鲜活的灵魂。

因为谁都知道只有成长才会变得更强。

只是没有人敢承认,为了继续向前,他们把鲜活而充满善意的自己杀死并抛尸在了昨天。

爷爷:没能喝成的离别酒和没能告别的故人模样

爷爷:画了两张孟佳期和覃霜联动的图,各位看着一乐

爷爷:“新年快乐,异乡人。”

爷爷:

爷爷:

爷爷:霜这张很久之前画的,两张水平有差距还请体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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