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八:傻子
“是吗?难不成他还有其他‘光荣事迹?’”覃霜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兴奋神情。
覃霜的态度令老陈气焰更加嚣张:“可不是嘛,你们是不知道,他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是个变态,秘密被我戳穿之后恼羞成怒甚至将我打了一顿,我都年过半百了,他也丝毫不手下留情,下手那狠哟,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打散了…”
“打一顿还没完,还串通他的人要拘留老子,我呸…要不是我跑的及时,可就真中了他的阴招没辙了。”
覃霜知道以此来看这人嘴里的话真假掺半,但她还是不免好奇“那个秘密”,于是笑了笑:“不会吧?他居然那么毒?”
“可不是嘛,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他变态吗…”老陈一脸猥琐的凑近压低声音道:“那货喜欢他妹。”
反正他绝对不会看错,好不容易抓住齐熠一个把柄却威胁不了对方,他可恨不得全世界宣扬。
覃霜的笑容凝了一瞬:“啊?”
“别不信啊,是真的…”老陈。还以为他是不相信,于是絮絮叨叨的把自己所有发现的依据重申了一遍,最后才道:“不会有错,不然他就不会和我撕破脸皮…”
覃霜笑了:“这样啊…”
“我先走了哈。”老陈回头担忧的张望了一眼,便片刻不停的走了。
…
“齐熠,怎么走神啊你…”鲁霄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唤回了他的思绪,“想什么呢王八犊子,水开了。”
齐熠连忙把火锅底料丢了进去。
“簌簌呢?”他四面张望了一眼,陈周周在烧姜汁可乐,安池在摆碗筷。
“刚和你说过啊,她说医院有病人出事了,她一时间走不开,还得忙一会儿…”鲁霄回道。
齐熠收拾好手边的事,走向了阳台,拨通了允筱簌的号码。
足足拨了三次才接通后,允筱簌的声音愈发疲惫:“喂?”
“是我,”齐熠道,“还在忙吗?”
“你们已经开始了吗?我马上就回去,刚刚发生了一点混乱…”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补充道:“关于阮佳的。”
“怎么了?”
“护士不在,阮佳拔了陈梦母亲的吊瓶针要带她跑,两人一直拉拉扯扯的跑到走廊半中央才被婷婷发现…”她叹了口气,“没人知道阮佳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还好吗?”齐熠问。
“两人都没有受伤,现在阮佳已经被送到了单人病房里,”允筱簌说,“有护士发现了她从被送进医院之前就一直带着的手帕上用血写满了‘Desperate Invasion’,等她冷静后再问她,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清醒时记得自己叫做阮佳,知道自己爸爸妈妈的名字和家庭关系,甚至还记得学生时代的事,这不同于正常人,唯独对于十几岁之后,从人正常生理角度来看,本应记得很清晰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像是一大段记忆凭空消失…”
“我觉得这可能和你们的案情有关系,护士长原本是想让我等做笔录的警员来了再顺便汇报一下,可是阮佳过两天就会被她姐姐送去精神病院了。”
齐熠的心从听到那个熟悉的词汇开始就一直悬着,内心深处仿佛都在颤抖,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再接触阮佳,后续工作会有警察去完成,刚刚那些警署机密,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他一点儿也不希望允筱簌接触到任何和DI有关的事。
绝对不行。
因为接近DI就意味着逼近危险,这个人,是他拼命守护着的人。
“嗯嗯,”允筱簌回应道,“我很快回来。”
…
室内灯火通明,一团团白烟卷着热气向上飘,裹挟着辣椒的香味。
红白汤交错着翻卷着鲜红的肉片,难得盛满相同颜色液体的玻璃杯折射出动人的流光,又在碰撞相接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杯!”
“唔…烫烫烫!”陈周周叫嚷着,丢下筷子又猛灌了一口温热的可乐,顿时烫出了泪花。
“傻逼,”鲁霄嘲笑道,也喝了口可乐,砸吧了一下,撇了撇嘴,用委屈的目光看向齐熠,“没劲儿…”
“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们俩的桃园结义大戏了,卤蛋,你去年发的毒誓呢,啊?”齐熠笑了一声,态度坚决。
“卤蛋,你怎么成了酒鬼了呢。”安池哭笑不得。
允筱簌倒了半杯冰可乐递给了陈周周,跟着笑了。
“哪有…你不是还拍视频敲诈我了吗,你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吧…”鲁霄白了齐熠一眼。
“那也是在你这儿给我们簌簌要的压岁钱,”齐熠笑了,“不是吧卤蛋,过去这么久了,还惦记那二百块钱呢?”
允筱簌握着杯子,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屋里暖气开的很足,或是手心里散发着热气的可乐和身边热气腾腾的火锅,亦或是因为齐熠的话和他畅怀的笑脸。
这是她许久没有在对方脸上见到过的神情。
他在发自内心竭尽全力的放松自己。
他最近因为工作,时常紧绷着一张脸,甚至回家后也调节不回来。
她也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王八犊子嘴真欠。”鲁霄骂道。
“第一天认识,嗯?”齐熠用挑衅的语气道。
“卤蛋,你最欠了…”陈周周又蹦了回来,激动道,“最最最最最最最欠了!”
齐熠笑得咳嗽起来,回过神来,发现允筱簌正隔着桌子看着自己。
耳边的打闹声恍惚着远去了,来对面的目光隔着桌上升腾的白雾穿过来,有几分朦胧,看不真切。
可是他还是在旁人笑得不亦乐乎时,看见了她突然消失的笑颜以及担忧的目光。
他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潜台词是:“我没事。”
齐熠不知什么时候感冒了,一直没好好吃药,水也少喝,不知不觉就拖得久了。
允筱簌时常在齐熠未曾察觉的夜里,他亮着灯的书房外,端着热水手捧着药静立着,抬起的手敲门三遍都没有回响,便轻轻的放下了,然后一直等到水不再冒出热气,变得冰冷。
那时,齐熠或许早已在书桌上进入梦乡,允筱簌也是直到水凉之后才去把水倒掉,推开门轻轻为他披上毯子,关掉台灯。
她会静静的看看齐熠的脸,极其俊美而富有少年感的脸庞,却苍白蜡黄,憔悴的不成样,堆叠着黑眼圈,覆盖着细细胡茬,睡态都是那样的疲惫。
使她饱含深情关慰如同沸水的心,又像那杯水一样散去了一切热气和浓烈的情感,变得冰冷沉寂。
她会看着眼前这个人,任理智淹没冲动。
她看着这个人,觉得他可真傻。
又觉得,他的睡颜乖的不像话,他整个人也好的不成样。
她觉得,天底下没有这么温柔而充满善意的傻子。
…
“你要不吃三鲜的吧。”她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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