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三:告白
“小可怜~是不是不喜欢哥哥了，今天这么冷淡，嗯?”
允筱簌平复情绪波动的汹涌，深吸一口气，拨动翻炒着，语气才终于有了些缓和，回复了以往的细软：“喜欢。”
齐熠便径自乐了好一会儿。
他就是这样没有骨气，没脸没皮，哪怕允筱簌拿着刀往他身上扎，对着他说一句喜欢，他也是打心底的乐呵，死都死的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没办法，他对于过分在意的人有时实在没有理性。
谁让他就是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呢。
那份喜欢分量太重。
太喜欢了，喜欢的要疯了，喜欢到见不得她落一滴眼泪伤一根毫毛，喜欢到不可控制的去接近触碰自己心知肚明无法拥有的美好，喜欢到发了狂的遏制占有欲。
但那喜欢又太淡了。
淡到，如果有一天，允筱簌的身边多了个男孩子，他也能想办法乐呵呵的拍拍那小子的肩调侃“嘿，妹夫啊”。
他不敢想这样的人走向自己。
哪怕自己奉上自己的命去守护她…
说来惭愧，他没有发过愿意为她献出生命的誓言。
但好像滔天血誓也比不过真正的行动。
说来可笑。
他直到死，也不敢奢望，最爱的女孩，可以因为自己落泪，拉起他血污的手来爱他一回。
…
于是他靠在门边，笑着提醒：“小可怜，你是不是忘了焖米饭了？”
“啊。”允筱簌惊呼。
“我来。”齐熠浅笑。
…
允筱簌做了三素一荤一汤，倒也丰盛，在卑微小助手齐熠的指点下，倒也没在致命的调味上出太多岔子。
这顿饭吃的异常和谐，谁也没有再提刚刚的小插曲。
事实上，两人很少起冲突。
“对了，我还说给你解释…”齐熠这才想起正事来。
“算了，”允筱簌摆摆手，“过去了。”
齐熠欲言又止，却还是淡然一笑。
在很久之后，齐熠会后悔这些没有及时解开的误会埋下的因，他自己埋下的因，会结出让允筱簌失望的果，会再也没有意味去辩解，会有对方不能理解的苦衷，却扮演着最凉薄的人。
…
明明是正午，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太阳雨。
这个秋天第一场雨。
“一会就有彩虹了。”齐熠看着窗外。
允筱簌笑了。
他又看着一桌子好菜，转头看着允筱簌，一脸轻浮的笑：“我们家簌簌笑起来真好看。”
“…”她无言以对，表情都僵了些。
“做饭也好吃。”齐熠慵懒的撑着脑袋，歪着头，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簌簌。
她觉得齐熠的神情像极了那种小流氓。
…喝口水压压惊。
“不知道啊，”齐熠捏了捏她喝水鼓起的脸蛋，“以后会成了谁的贤妻良母呢…”
允筱簌差点一口水呛死。
“啧，真是便宜了那小子…”齐熠感叹着。
他一想到这里，明明知道距离那个结果还有很久很久，就忍不住开始难过了，开始不甘和抱怨了，就开始去怀念去遗憾了。
卤蛋说的不无道理，他可能是有些老了。
他的思想老了。
开始像老年人一样，开始怀念了。
太不甘了。
他太不甘了。
可是他却是笑的那样平常，像是再普通不过的长辈和晚辈谈一些早晚会谈的事情。
事实上，比起谈这个，他更想和桌对面的小姑娘，谈一场恋爱。
“说起来，四五年了。”允筱簌笑着转移话题。
她受不了齐熠把自己当个晚辈一样谈心。
“啊，”齐熠一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了，“是啊，到今年冬天就五年了。”
允筱簌和齐熠从相识到一起生活，已经快五年了。
一个人一辈子又有几个五年。
面前这个人，他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刻进了脑海里，清清楚楚。
齐熠就这样有着温度，坐在对面，他的头发又长了，前几天还去理发店修剪了些，刘海却还是长，堪堪挡住英气的眉毛，眼底染上了一些独特的情绪，眼角却有些发红。
他看过来，不加掩饰，不再遮掩，只是完完整整的把不明不白的自己交出去。
对他们来说，太多太多东西看不真切，甚至有些情感和想法，一个要藏，另一个却是早已明了。
也像允筱簌会避开齐熠一些敏感话题，像她有时也面对齐熠不知所措。
可是他们之前，允筱簌了解最深刻，最清楚且坚定的，也就只有自己的感情了。
她就是永远永远，拿面前这个人没办法。
永不背叛。
不是因为这个人给予自己了多少，不是因为自己感激。
齐熠深深的望着她，喉结轻轻攒动了一下。
允筱簌突然冒出了一个，及其疯狂的想法。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在二人身上看到尽头。
她是急了的。
一个女人和齐熠凑的很近。
齐熠那么好。
终究是骨血里的占有欲发了狂。
“你能不能不要当我哥哥了。” 她说着。
语气那么轻。
“嗯？小可怜又因为什么事记恨我了，”齐熠一开始也并不是会意的，看上去就是那样单纯的疑问，可很快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妙暧昧感，涌起玩味的笑，“还是——看上了你这么英俊潇洒的哥哥，想自己做自己嫂子不成？”
“……”
允筱簌根本就没法想下去。
偏偏刚刚的出格举动根本没过脑子，情感和占有欲一瞬间操纵着她的灵魂，凌驾理智和界限之上。
是啊，最苦的是，齐熠太了解自己了。
他看看自己的眼睛就会懂，他会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允筱簌有些慌张，齐熠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他现在的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本来这场根本算不上告白的告白就如同即兴表演，不够坚定。
所以她退避，畏缩，飞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不敢去看齐熠现在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遗憾。
因为不敢去知道，也因为自己会藏也藏不住。
一句喜欢，如重千斤，颠覆五年未能说出口，却从未想到一藏就是一生。
齐熠疲惫垂下了眼，很快又笑起来，他看着允筱簌，轻描淡写的几乎就是随口感叹：“你还真越来越像…”
“雨停了，”允筱簌打断他，一脸惊艳冲到窗台：“哥，看彩虹！”
齐熠便看过去，目光却是轻飘飘落在允筱簌的背影上。
允筱簌是慌的，比刚刚还要慌了，她被绊了一下，是跌跌撞撞冲过来的。
她什么都没有当好。
哪怕是妹妹。
她恐怕都不是。
她恐怕都不是真的。
爷爷：真的不是故意发刀来着
爷爷：提前适应一下小刀哈
爷爷：求收藏花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