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易文君65.赌不起

楚昭：清透温润，一如我心。

易文君闻声回过神，目光落到玉镯上，又缓缓移向楚昭，他眼中那份刻意压抑却依旧流露出的炽热情意，她看得分明。

她沉默片刻。

易文君：子兰，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易文君：如此贵重的礼物，还是留给将来真正值得的女子吧。

婉拒的话语像一盆冰水，猝不及防地浇在楚昭心头，他脸上的温和笑意僵住。

他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将锦盒合上，紧紧握在掌心，眼底掠过一抹受伤。

他抬眸，注视着她，那温润的伪装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里执拗与强势。

楚昭：在我心中，唯有你是最值得的。

易文君：楚昭。

易文君又一次叫了他楚昭。

她每次叫出‘楚昭’，神色都会变得认真。

楚昭同样觉得，每一次她叫了自己楚昭，他才是在跟她的内里对话，那才是她真正的声音。

易文君：你寒窗苦读，于楚家那般境地挣扎而出，如今得陛下青眼，平步青云，官至侍郎，前途一片大好，假以时日，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甚至…取代我父亲的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易文君：既然如此，更该珍惜羽翼，何必执意将心思耗费在我身上。

易文君：你应该知道，这于你仕途无益。

楚昭跟随徐敬甫左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应该更清楚徐敬甫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理智地说出这些话，却字字如刀，刮在楚昭心上。

楚昭：你说这些话…可是已经决定了什么？

楚昭：决定要离开？还是…从未想过与我有所牵扯？

易文君抿唇不语，默认的姿态却更令人心慌。

易文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权衡利弊。

楚昭心一揪，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起身，单膝跪蹲在她的面前，拉近距离，仰头望着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道：

楚昭：我知道。

楚昭：我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你为何与从前判若两人，我知道你为何要查孙家、查军饷、甚至可能…在对老师用药，我知道你做这些事必定有你的理由，有你想达成的目的…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他目光灼灼，近乎哀求道：

楚昭：我只求你…看看我，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易文君的心头一紧。

他果然猜到了这么多，甚至包括她对徐敬甫用药…

易文君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面上却强自镇定。

易文君：帮我？

易文君：你想以什么身份帮我？而我，又能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

楚昭：以什么身份都可以。

楚昭：徐娉婷也好，万花阁的文君也好，或者你真正的名字，只要你愿意，什么身份都可以，我要的只是你。

他的话几乎已经挑明，他怀疑她并非真正的徐娉婷，但他不在乎。

易文君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偏执，易文君的心底漾起一丝细微的触动。

但从前的教训太过惨烈，如今的处境更是如履薄冰。

易文君：男人的话，最是不可信，尤其是…如你这般心机深沉的男人。

她抬起眼，目光清冷而脆弱。

易文君：我害怕受伤，害怕被欺骗，害怕今日之言，转眼便成明日枷锁。

易文君：我只有一条命，一辈子，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