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大梦-茯苓171.他的伤痛【打赏加更】

茯苓与臣夜一左一右踏出大殿，走在回各自殿内的路上，晨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长廊上，虽然一句话未说，却很是祥和。

臣夜：毁坏云光剑…

臣夜：看来，你又要跟这群人打交道了。

茯苓：比不得臣夜妖君的任务精彩。

茯苓：诛杀亲兄…师尊真是体贴，知道你们多年未见，特地给你机会叙旧。

茯苓目光淡然扫过，臣夜一默。

不错，梵樾是他的哥哥。

臣夜本名奇风，来自白泽族。

从前在白泽族，日子过得平凡又开心，直到虎族强行闯入，困住所有白泽族人，勒令他们交出一个带有紫瞳的孩子。

为了保护族人，族长古商不得不把紫瞳的奇风交了出去，可是虎族就算找到孩子仍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臣夜知道，虎族所寻找的紫瞳少年并非自己，而是梵樾，当初这双紫瞳，是因为他看出梵樾不喜欢，所以主动提出的交换。

这个秘密，他从来未说过，即使在他被交出去的时候。

他好不容易回去，发现哥哥可能没死，一个人固执地等着，等到的不是兄弟团聚，而是迁徙的石族，族人的灵骨被石族挖掘并食用，而他也被一个发狂的石族少年打断了双腿。

臣夜陷入不堪的回忆，脸上覆上一层极重的阴霾，指节骤然发白，紧紧扣着轮椅的扶手，直到微凉的指背轻轻掠过他的脸颊，暧昧挑逗，他才抽离出深陷的情绪。

见他收敛起气息，恢复如常，茯苓勾唇轻笑，刚要垂下的手，却被抓住。

与其说是被臣夜抓住手，不如说是手指。

指尖轻轻扣住，缱绻又暧昧，只要她乐意，随时都可以甩开。

茯苓旋即调侃道：

茯苓：怎么？

茯苓：突然很想调戏一下不可以？

没有预料中的反唇相讥。

臣夜只是执拗地拉着她的手指，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才得以呼吸。

茯苓看在眼里，一早就察觉到他方才的走神，以及陷于过去无法自拔的恨意，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腿上。

茯苓：这里人多，换个地方。

臣夜尚未反应过来，她已推着他，拐入一处无人之境，还下了禁制。

茯苓单膝跪至他的腿前，掌心抚上他的腿，沿着紧绷的肌理缓缓抚过，指尖轻点几处穴位，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缓解痉挛。

臣夜呼吸一滞，所有的疼痛过后，都像一种特有的治愈之力如涓涓细流，温柔地冲刷着那些早已愈合却仍在记忆中作痛的伤处。

臣夜心弦紧绷，不是因为疼，而是她的触碰。

她掌心的温度暖得刚刚好，那是在他被打断双腿时，曾渴望过的一只手，能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茯苓：疼就直说。

茯苓：装什么硬气？

她垂眸，语气散漫。

臣夜：你怎么知道我疼？今日改行当医师了？

臣夜嘴上一如既往的不饶人，但茯苓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罕见的温柔隐忍。

茯苓：是啊。

茯苓：专治嘴硬的。

臣夜盯着低垂眼睫的茯苓，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冷泉宫看见茯苓。

臣夜：你以前，也给我按过一次。

茯苓：什么时候？

茯苓：我怎么不记得？

茯苓眉梢轻挑，随口一问。

臣夜眸光微黯。

臣夜：你没心没肺，自然不记得。

臣夜的目光透过她，好似落在更遥远的过去。

臣夜：你刚来冷泉宫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茯苓指尖一顿。

茯苓：我那时什么样？

她问得语气随意，掌心却无意识收紧。

臣夜望着她，眼底莫名染上一丝晦暗的笑意。

臣夜：像只被雨淋透的雏鸟，连翅膀都忘了怎么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