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18）

目前已考三门，分别是书、礼、数。国子监榜一叶世杰， 榜二李瑾，榜三宁远侯世子周彦邦。至于明义堂，自然是姜梨夺得魁首， 叶知瑜紧跟其后，再然后是姜玉娥……

姜若瑶见姜玉娥排名在自己前头，心里很是不舒服。她被捧着惯了，自然受不了被人压一头。

还有姜梨，几次三番让他们丢脸。

叶知瑜觉得能得第二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姜梨竟然轻易得了魁首。她心底的怀疑愈发深沉，她的表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贞女堂若是一直打压她，她又怎么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谜团加之先前的困惑在叶知瑜心底萦绕，她再也忍不住趁着人少把姜梨拉进角落。

叶知瑜：你真的是姜梨吗？

叶知瑜：不……或许我该问，你到底是谁。

姜梨眸光闪了闪，有些迟疑。

叶知瑜：你不说，那我便去问桐儿，料她也不敢瞒我！

情急之下，姜梨拉住了她。她叹了口气，只道，

薛芳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鱼儿……

叶知瑜：别叫我小鱼儿！那是只有姜梨能喊的。

薛芳菲：……

不知为何，薛芳菲心头有些抽痛。她并不想欺骗叶知瑜，可她真的……没有办法。

薛芳菲：对不起。

叶知瑜极力调整呼吸，她不去想真正的姜梨究竟去了哪里，她只能想，姜梨或许还活着，否则她怎么会那么难过。

叶知瑜：去我家说，上马车。

一路无言，好几次薛芳菲试图打破宁静，叶知瑜眼神看过来她便一句话也说不出。

直到车子停在叶府门口，叶知瑜率先进去。到了她的院落，叶知瑜遣退了所有人。

叶知瑜：现在，你可以说了。

薛芳菲：我……我确实不是真正的姜梨，真的姜梨死在了贞女堂。

叶知瑜愣住，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叶知瑜：为什么？你知道多少？

薛芳菲：她是为了我才受罚，被贞女堂堂主鞭挞至死。至于我为什么要以她的身份回来，是因为……

姜梨没有弑母杀弟，她是被冤枉的。可姜家没有一个人信她，她被表面和蔼可亲的季淑然骗了，到最后落得如此欺师灭祖的骂名。

她恨姜家，恨姜家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为什么整整十年未曾来贞女堂看她。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她的心渐渐死了，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她努力活着，不过是想有一天能回到姜家，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代价。

可她还是走了。

听到这里，叶知瑜早已泪流满面。她以为……表姐在姜家怎么样也不会太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叶知瑜：那你，究竟是谁。

薛芳菲：我叫薛芳菲。

叶知瑜觉得这名字很耳熟。

薛芳菲：没错，就是沈玉容的亡妻，传闻与人苟且不幸掉落悬崖摔死的亡妻。

薛芳菲：我没死。

因为她根本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

她是被诬陷的，而诬陷她的人正是她以为最亲近的人。她的夫君以及他娘和小姨子。

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杀人灭口。她薛芳菲不是死缠烂打之人，若沈玉容厌弃了她，大可以休书一封叫她离开京城。

她不会有任何怨言。

可偏偏，沈玉容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