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14）

黎莱恩的双手沾满鲜红血迹，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她杀人了，真的杀了……

黎莱恩：对不起……

她哽咽着双手合十对着前桌泪流满面，徐文祖似乎很不解。为什么要道歉，做错事的不是你。

黎莱恩：我好难过。

黎莱恩：徐文祖，我始终和你不是同类。

黎莱恩：不论怎么努力。

她看着手里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刺进心口，痛得发不出声音。在徐文祖充满愤怒的眼神下，倒地不起。

闭眼昏迷前，她听见他的充斥怒意的声音，又像是低声呢喃，潜藏着她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

徐文祖：为什么？

对不起，她没办法回答。

即使我变得不再是我，我依然会深深爱你，直到永远，至死不渝。

……

【玩家，您还好吗？】

黎莱恩被弹出游戏，她又一次死亡。

死了，她居然死了。黎莱恩根本没心情理会系统的发言，她现在很不好！

【……您还有一次机会。】

系统本意是想劝她缓解心情，不过好像起了反作用。黎莱恩悲催地想，她只有一次机会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睡到徐文祖。

可恶！

【……】

系统突然觉得，自己担心的有点多余。

黎莱恩恍惚间想起闭眼前，徐文祖的神情。他及时抱住她，伸手止住刀口又不敢触碰。

似乎，他也是关心她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在意，她都甘之如饴。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游戏，用最后一次机会，完成她的献祭。

【那么，祝您好运。】

再次回来，已经是那边的十多年后。三十岁的徐文祖，在牙医诊所工作，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仍是微卷，眉目更加深邃，一双漆黑的瞳孔仿佛无声述说着什么。

他待人温和礼貌，成熟稳重，不易让人察觉伪善外表下的疏离。

黎莱恩站在诊所门口，捂着侧脸一阵头疼。

怎么回事？

系统告诉她，为了让体验感更加真实，为她设定了因为牙疼来拔智齿的女生形象。

她现在的外表，和先前没有太大差别。

徐文祖肯定一眼就能认出她，但她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她。

看着面前的诊所，黎莱恩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她看见二楼楼梯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提着礼盒下楼。

黎莱恩突然很紧张，想躲起来却挪不开脚步。

就这样，面对面和三十岁的徐文祖碰上。

他抬眸瞥见她，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常态，缓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暗鼓，敲打在她心尖。

他是那样成熟，比起十七岁的他，现在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似乎什么都不能扰乱他的心，黎莱恩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一丝意外的情绪。

是早有预料吗？还是……

徐文祖：小姐，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是试探吗？黎莱恩不知道如何解释。

黎莱恩：是我……

没有任何隐瞒。

徐文祖：你是什么？

黎莱恩心头一跳，他发现了吗？也是，他可是徐文祖，肯定猜到她死亡又突然出现是不对劲的。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他又低声问，

徐文祖：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自杀都要离开他吗？不是义无反顾？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让他等这么久，第一次是八年，上次是十三年。他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这次又要他等多久？徐文祖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再离开。

……

即使我变得不再是我，我依然会深深爱你，直到永远，至死不渝。——东野圭吾《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