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2）

云为衫洗掉指甲上的蔻丹，清水微微变了颜色。

上官浅坐在窗边，窗外鸦雀无声，穿过庭院远远看去，各处挂着的白绸随风飘舞。

上官浅：既然执刃和少主同时遇害，那宫家一定启动缺席继承了。

云为衫：缺席继承？

云为衫抬起手来，她似乎并不知晓这些。

上官浅：你的寒鸦连这都没有告诉你吗？

云为衫：我只是魑阶，我说过你不用高看我。

云为衫像是自嘲般道。

上官浅一愣，很快又眉开眼笑。

上官浅：你这句以退为进倒是有点噎到我了。

她缓缓道出缺席继承是什么，宫家为了应付极端危机而立下的家法，简单来说，就是宫门不可一日无主，山谷不可一日缺首。

如果执刃和少主同时意外死亡，那么宫门山谷内拥有继承资格的第一顺位就会立刻无条件地成为新的执刃。

上官浅：虽然我不懂为何会有如此荒唐的家规，但似乎宫门对此格外坚持。

上官浅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着两片阴影。

上官浅：只可惜，女子不能继位。

云为衫：所以？现在的执刃是少主宫唤羽的弟弟宫子羽。

上官浅诧异地看向云为衫，她倒是不在意谁是执刃。毕竟，她的任务不是执刃，可宫子羽能越过宫尚角倒是让她觉得稀奇。

云为衫对宫子羽并不了解，寒鸦肆此前给她仅有的关键信息都是关于宫唤羽的。她收回思绪，继续对上官浅说，

云为衫：宫尚角昨晚连夜出了山谷，并不在宫门之内。所以按照顺位，由宫子羽继承执刃。

上官浅：这样啊。

上官浅了然，似笑非笑地嘲讽了一声，

上官浅：这宫子羽既然当上了执刃，就必定要重新选婚。看来他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了，失去了宫唤羽，你可不能再失去宫子羽了。

上官浅：希望姐姐好运。

云为衫奇怪地问。

云为衫：那你呢？不需要好运吗？姜姑娘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你不为自己争取一个金制令牌吗？

上官浅睁着眼睛，漫不关心，

上官浅：我要那东西干吗？

上官浅：我又不需要他选我。

她瞬间嫣然一笑。

云为衫：那你……

云为衫脸色微变，她实在想不通，上官浅到底要做什么。

上官浅：若你是为执刃来，那你我便不会是敌人。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云为衫拧眉。

上官浅：你不需要知道。

上官浅冷眼旁观着窗外的银杏叶落，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

从诊疗房出来，宫子羽一直追着宫少商询问，接下来要怎么做。

宫少商：你觉得要如何做？

宫子羽：去女客院落！

金繁忍不住插嘴：“您现在已经是执刃，还未选亲，冒然前往女客院落不太合适吧？”

宫子羽：人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我连影子都笔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宫少商连连摇头，他们路过药房，正好撞见宫远徵与药房管事在里面低声私语。宫远徵手里拿着一瓶药，神色有些激动。

宫少商：远徵弟弟也在？

药房管事姓贾，看见来人后，恭敬行礼：“执刃大人，少商小姐。”

宫远徵见到那抹红影，眉眼微动。

宫远徵：我不能来吗？

他语气虽不太好，但还是搭理了宫少商。

宫子羽：你来这里做什么？

宫远徵没理会他。

金繁见他态度如此，忍不住开口：“徵公子，按照规矩，您看见执刃大人，应当行礼。”

闻言，宫远徵冷冷的目光斜来，

宫远徵：你是谁？你也配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