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1）

男子将她带到营地里，事到如今她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没准是辰荣义军某个将领。她闭着眼睛，不敢看清营地的位置。

桃知被扔到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男子的冰凉凉的声音传入她耳边。

相柳：好细作的耳朵比眼睛更厉害。

桃知：细作？

她喃喃自语，反应过来便瞪圆眸子。他是把她当细作了吗？大大的冤枉啊。

桃知：大人，您可一定要还我清白。

桃知：我真的只是单纯上山采个药，绝不是什么细作。

她抬头看向男子，苦着一张脸急匆匆解释。

男子却不理她，而是静坐在案前处理公文。桃知此时才看清他的容颜，白发如云，微微挽起的头发自然披垂，五官俊美而妖异。

她咽了咽口水，她分明看见他脸上的面具在渐渐消失。男子微微抬眼瞧她，眉梢眼角含着戾气，桃知被他眼神骇到，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九头蛇妖，相柳。老天爷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老木打仗十几年都没遇见，她一山上就落入杀人魔头手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皮变得沉重。因为手脚被捆了，动也不能动，全身酸痛，口干舌燥。

她现在是又渴又饿又困，看相柳的样子不是会给她吃饭的人。太阳已经下山了，小六他们没见到自己不知道会怎样……

桃知：唉。

相柳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轻嗤一声。直到外面有士兵奏报，近身侍卫进来把一枚玉简奉给相柳，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相柳看完后，盯着她若有所思。

桃知猜到这是关于她身份的消息，她笑得别提多真诚了。

桃知：怎么样？大人。

桃知：我没骗你吧？这么久我还没下山，家里人会担心的。

相柳面不改色，淡淡开口。

相柳：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究竟是谁？

他目光是充满侵略性的探究，桃知不敢与之直视。她是谁……是啊，她到底是谁？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叫桃知，是下山寻哥哥的，后来又与妹妹走散，要寻妹妹。

相柳：说。

相柳不给她出神的时间，他的耐心有限。他眼底泛起红色妖异的光，桃知被他盯得浑身忍不住颤抖，杀意如此浓烈，他绝对会真的杀了她……

桃知：我是桃知，是回春堂的医师。

相柳：你想死吗。

杀气扑面而来，桃知往后挪了挪快速解释。

桃知：大人，我没有骗你。也许我的确不仅仅是桃知，但我从没对辰荣义军怀有恶意！

桃知：我不属于西炎，不属于皓翎，也不属于辰荣，我只是个……

她眼底含泪，忍住不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也想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她也没有答案。

桃知努力扬起头，直视着站在她身前的相柳。

桃知：我只是个被遗弃的人。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好似有千斤重。

桃知：三年前有幸被清水镇的玟小六所救。

桃知：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做小六的桃知。

相柳漠然地看着她，似乎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