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五十七

梁皖妮想了想：“怎么说呢。我觉得，夫妻间得有共同语言才行。有接近的思想、爱好，会少很多摩擦。”

突然，她笑着盯着余飞文：“你是在套我话吗？”

余飞文抿了一口酒：“是啊，我就是在套你话。”

“那我可不能多说什么了。好了，今天我买单吧。”

余飞文坐在桌前，思索着。

时间久了，自己也就不再强求了。但是，他仍然想和梁皖妮开开玩笑、增进一点感情。

可是，他又无法想象，梁皖妮婚礼上的新郎，不是自己。

前一天，母亲打电话来。

“你都已经离婚快两年了，也该考虑考虑了。”

“我知道。我最近忙着呢。”

“你身边那么多女生就没好的吗？”

“我在关注呢。”

“上次那个叫什么……梁皖妮。她就挺好的。人长得不错，性格应该也挺好的。”

余飞文没说话。

“你怎么想的？怎么不说话了？”

“我觉得她不喜欢我这种的。”余飞文不可能说出之前的事情。

“哪有一开始就喜欢的。你多关心关心人家，不就行了？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

余飞文知道，梁皖妮不是那种一颗糖就能带走的人。她有自己的原则，不然当初也不会那样急着分手。

那条草莓晶手串，他还留着，一直收在一个空抽屉里。

除了梁皖妮，没有人值得那条手串。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演完了《雷雨》，接下来的，是《茶馆》。

梅骏语和她商量：“你愿不愿意演一个乡妇？出场时间很短。我本来想让你演小丁宝的。不过，你似乎没那么开放。”

梁皖妮忙点头：“让我演谁都可以，什么角色我都能接受。”

余飞文放心下来。

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演员扮老扮丑演一个没多少戏份的乡妇，可不容易。

在排练室还好，到后来带妆彩排，花的时间就多了。

梁皖妮看着镜子中化妆画出来的皱纹、故意画粗糙的皮肤，自言自语道：“我老了也是这样吗？”

“我相信，你老了也好看。”余飞文在一旁说。

梁皖妮笑而不语。

轮到梁皖妮了。

她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上了台。演妞妞的是一个化妆师的女孩，倒也乖巧。她在台上好奇地左看看右望望，自有几分浑然天成在里面。

事先已经交代过小女孩了。她走到有标记的地方，停下来，撒娇道：“妈，我饿！我饿！”

梁皖妮听着那小奶音，想象着，要是自己有个女儿，说自己饿了，她该有多心疼啊。

她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柔软的头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她掩面而泣。

“哪位行行好？要这个孩子，二两银子！”她的声音颤抖着，撕心裂肺。

总是演这样的悲剧角色，梁皖妮心里很不好受。现在，她只要一哭，就会感觉眼睛疼。每个有哭戏的晚上，她都得靠眼药水度过。

梁皖妮送了她一包菊花茶：“泡了之后先用热气熏熏眼睛，会舒服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