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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屋外骤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对话鼓掌。夫子凝望着少年眼中跳动的神采，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几十年前的自己——同样的雨幕中，他亦曾与恩师激烈争论着“格物致知”的真谛，那股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穿越时光重新涌上心头。

......周然这边，翌日上工时，趁着短暂的休息间隙，他寻到了掌柜的，将请假的事由细细说明了一番。掌柜的听罢，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还爽快地摆了摆手，道：“去吧，这是人生大事，万不能耽搁了。你明日便安心休息一天。”那话语中满是体谅与支持，让周然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意。

周然说:谢谢！

总算是请到了假期，周然心中不免还残存着一丝担忧，生怕假期无法顺利请下。直到此刻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专注于手头的活计。待到晚上归家时他向颜平提起自己请了一天假的事，他还说道自己明日午饭过后会亲自前往学堂拜访夫子，请颜平明早去学堂时帮忙知会一声夫子。

次日，约定的时辰悄然来到，学堂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夫子特意将周然请至办公的房间。堂前的八仙桌上，堆放着历年的课业簿，最上头赫然压着一篇新撰的策论——《论青苗法利弊》。周然站在桌旁，略显局促(紧张)地搓着手，声音微颤着开口道：“夫子唤(草民)在下前来，莫非是家弟闯下了祸事？”

“周然小兄实在过谦了。”夫子执起茶壶，斟满一盏热茶，氤氲的雾气在案几上袅袅升腾，映得他的面容愈显温和。他翻开课业簿，指尖轻点那满纸红圈，语重心长道：“你看这篇文中的章句，字里行间皆透着独到见解；再看这篇策论，虽非尽善尽美，却也针砭时弊，条理分明。颜平聪慧且勤勉，只要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他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般，带着期许仿佛未来已然明朗。

周然缓缓凑近，目光专注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却在不经意间渐渐湿润。他想起当初将颜平送入学堂时，心中所求不过是最朴实的愿望：识几个字，不怕被人哄骗，将来谋份安稳差事，总好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然而此刻，心底翻涌的情绪却让他明白，这一决定竟似送对了——命运的馈赠远超预期，仿佛为颜平铺展出了一条更为宽广的道路。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感慨，这意外的惊喜如春风般拂过心头，既温暖又令人难以置信。

二年后的春二月院试，"夫子郑重道，"可以让他去试一下，我估计有五成把握只是..."他顿了顿，"赶考需盘缠路费，笔墨纸砚亦不可缺，所以.....。"

周然骤然起身，动作太急，险些将茶盏碰翻在地。“夫子的意思是……让平儿去考？”他声音微颤。见夫子点头，他的眼眶瞬间泛红，手掌不由自主地掩住了脸庞。片刻后，他放下手，声音有些哽咽：“他爹、娘和兄长走得早，我拼尽全力送他进学堂，能学到什么程度，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他如今成绩还算不错，值得搏一个更好的未来。不论借债还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要让他去考试，这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亲人也不亏我自己的良心，至于结果如何……”他抬头看向屋外的天空，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坚定，“终究只能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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