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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福引着城中赫赫有名的李郎中踏入宇御的房间。李郎中年逾半百,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双深邃的眼睛透出岁月沉淀下的智慧与沉稳。他医术高超,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享有盛誉。此刻,他为宇御细细地诊脉,指尖轻按腕间,神情专注而谨慎。片刻后,他又探身查看宇御的舌苔,目光游移于细微之处,眉头也随之渐渐蹙起。“李郎中,我儿到底怎么了?”柳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声音微微颤抖,眼神如鹰隼般紧盯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李郎中缓缓直起身,略作沉吟,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凝重:“贵公子脉象紊乱异常,看似并无性命之虞,可其中隐含的一丝诡异之感,令老夫一时难以明辨病因。容老夫回去翻阅古籍典册,再斟酌几副汤药试上一试。”柳氏听罢,心中虽有不满,但碍于对方声名在外,也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郎中提笔开下方子,随后匆匆离去。待李郎中走后,宇御的父亲宇泰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一进门便急切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柳氏连忙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然而,几剂药物服下之后,宇御的状况非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发沉重。他依旧昏睡不醒,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宛若月光洒在冰冷的墓碑之上,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柳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她当机立断,让宇泰即刻进宫请旨,恳请太医院的太医们前来为儿子诊治。宇泰应声而下,翌日清晨便匆匆踏入宫门。在大殿之上,他将宇御的病情详细禀报给皇上。听罢,皇上眉头微蹙,随即传下圣旨,令太医院院正刘太医亲自前往宇府查看。刘太医年过七旬,银须皓首,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中透着几十年行医积累的智慧。他是太医院公认的泰斗人物,医术堪称一绝。带着几名资历深厚的太医同行,刘太医一行人抵达宇府后,立刻对宇御展开了细致入微的诊断。他们先是屏息凝神地为宇御把脉,随后又谨慎地施行针灸,试图从细微处寻找病因。除此之外,他们还逐一询问了宇御近日的饮食起居、作息规律以及情绪变化,但即便如此详尽的检查,依旧未能找出任何明确的头绪。“刘太医,我儿到底患的是何等怪病?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柳氏早已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双膝几乎要跪倒在地。刘太医长长叹息一声,神色间满是无奈与困惑。他缓缓摇头,语气沉稳却不失歉意:“宇夫人,老夫行医数十载,见惯世间百病,却从未遇过如此奇特之症。宇公子的病情实在令人费解,太医院定会全力以赴研究对策,只是……目前确实毫无头绪,还望夫人稍安勿躁。”
柳氏瘫软在地,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泪水如断线珠子般滑落脸颊。此时,听闻消息的老夫人匆匆赶来,一进门便怒声呵斥:“为何瞒着不报?若不是今日太医来府,我竟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儿病倒了!”宇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答道:“这是我们怕您老担忧,伤了身子骨……” “担忧?”老夫人冷冷打断,“此事早晚都要传到我耳中,如今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宇泰声音压低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无奈与焦虑:“仍旧毫无头绪……母亲,您还是先回院歇息吧,若有进展,我定会差人告知。”然而,老夫人却坚决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我的孙子。”整个宇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连平日里喧闹的庭院也变得寂静无声。家丁们走路时都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到昏睡中的宇御,让他的病情雪上加霜。
管家苏福看在眼里,日渐憔悴的柳氏,忧心忡忡的老爷与老夫人,让他心中泛起阵阵不忍。他轻声开口道:“老夫人,老爷,夫人,太医院已是束手无策,不如遣府上的家丁们外出寻访,找那些擅长诊治疑难杂症的民间郎中,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老夫人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眼下别无他法,即便只有一线生机,我们也该尝试。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这便是唯一的出路了。”
宇泰沉声说道:“行,苏福,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莫要耽搁,速速行动。快去安排人手四处寻访,若是必要,便张贴告示也无妨,务必让所有(全城百姓)人皆知,宇府正在寻访民间郎中,来府中诊病。”
于是,宇府的家丁们纷纷领命出动四下打探,他们踏遍了城内每一条繁华街巷,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周边城镇寻访,甚至还张贴告示以广而告之,不过数日工夫,便已有不少郎中陆续被请进了宇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