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思危

叶知意跪下收了东西,又坐回到棋桌前。

:(魂玉,我当然有些看不懂皇帝的举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说他此番皆为考验。似乎是说得通的,但总有哪里让人觉得怪异。)

魂玉:【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帝的心思想来复杂。你留个心眼子就是了……】

叶知意:(此言有理。)

(如果陛下他,不能对我做到十分的放心,我自当有提防他的心思。)

:(所以,陛下如果想将我除之而后快,那我自当行大逆之举了。)

叶知意这话甚有底气,叫魂玉一时不知道如何驳斥,可如此直爽爽地应了,又显得它颇具“误人子弟”之嫌。

但好在叶知意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叶卿刚才那步棋确实走的好,不知师从何人?”

赭宗发问。

魂玉:【我也颇为好奇,能胜皇帝的棋艺,你是同谁学的?】

叶知意看着棋局,思忖了会子。

“一位故人。”

她这般简短地答道。

“故人?可朕听闻叶卿素来不喜欢广结好友。却不想得还有令叶卿念念不忘的故人吗?”

叶知意:“自然是有的……她算得上是臣一的知己了。”

赭宗这下更好奇叶知意口中的“故人”、

“知己”。

“哦?那不知叶卿可愿道出于朕一闻?”

赭宗皇帝颇认真,态度不似作假,应是当真对此感兴趣。

叶知意摇头轻叹,一副释然模样。

“非常臣有意隐瞒,她也不过是个薄命的红颜知己罢了。”

“往事便随着它去吧。唉,臣也不想……再提及那段往事。”

见叶知意提到那所谓的知己时,那落寞且怀旧的模样确实让赭宗皇帝打消了再问下去的心思。

毕竟此等情况若硬要挑人家的软处去戳,于情于理都不是他这位“贤君”能做出来的。

“罢了罢了,叶卿既不想提及那段前尘往事,朕也不好,强人所难。”

赭宗笑笑。

“此番叫叶卿来御书房,重在为你和长公主定下婚期一事。”

赭宗皇帝差人将拟好的圣旨呈递上来。

“爱卿,看看朕此前拟定的圣旨,不知此时时候,爱卿可还满意?”

说罢,他将圣旨递到叶知意手上。

叶知意看了看这份草拟的圣旨。

“陛下安排得合理,臣并无异议。”

“嗯,那便好哈哈。”赭宗皇帝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

“不过,臣虽没有意见,倒是不知公主如何想的?”

叶知意问道。

“即使她先求朕赐婚,那婚期一事,叶卿认可她便认可。”

赭宗皇帝在提起白误卿时,神色平淡至极。

叶知意也回以一笑:“公主抬爱,臣荣幸之至。”

说罢,她继续同赭宗皇帝下起棋来。

叶知意:(真当不知说皇帝临危不乱,还是他根本不甚在意……)

:(毕竟我倒是没见过哪个父母丢了孩子,竟也是这般淡定的。)

她这般着,看向皇帝的眼神,隐隐多了几分探究。

:(我似乎还未曾向你打探长公主情况?)

叶知意突然想起,她这些日子都在养身体,翻阅些策论,还真是无暇顾及到别的人和事。

魂玉:【怎突想起又要问了?本玉瞧你忙活着自己的事,开心得很。哪里好找机会说这些误了你宝贝似的时间啊。】

叶知意:(你现今说的这通无用的牢骚话,才是耽搁了我的时间。)

魂玉:【哎呀,本玉不过一时忘了罢。现下你问起,本玉这便同你说。她确实安然无事的回了公主府,你大可放心。】

叶知意:(难怪了,原是如此。我便说赭宗皇帝怎能这般的轻松淡然。)

“爱卿心中所思为何?这局远不同于上局用的心思多了。”

赭宗皇帝突然出声问道。

叶知意见他发问,未免惊诧:(我方才不过是同你多说了两句,皇帝怎这般快便有所察觉了。)

魂玉是倒是不再接她的话头了,

毕竟一会儿若接上乱了她的心神,到头来还要被记上一笔。

面对赭宗皇帝,叶知意自然而然地接上:“臣心中确有所乱,总挂念着公主殿下自然难以平复念想,但落子无悔。这一局,输赢既定,臣自愧不如。”

说罢她便向赭宗皇帝拱手。

“嗯,赐婚乃要事,叶卿同我皇室子女结亲事关重大,确实不应该有什么闪失才好叫你安了心。”

“此时日头将至,朕不好再留爱卿。你且先回去。待未时,朕召卿入宫。”

赭宗皇帝差人收了棋盘。

“是,臣告辞,陛下安好。”叶知意带上那锦盒,独自出宫。

:(皇帝果真是瞧得起我。唉,所以我这算什么?女驸马?)

叶知意叹道。

:(可若是皇帝知晓了我并非男子,那岂不是要治我个欺君之罪?)

:(本就让他忌惮着,若是暴露了自身。他正好借此处置了我……)

魂玉:【亏你还知道“居安思危”一词呢?】

叶知意:(居安思危?)她心里念叨了一遍这词,

半晌才道:(魂玉,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我的处境很安全。)

魂玉:【难道不是吗?】它理所当然的模样,果真让叶知意不知如何批判。

:(真是不懂魂玉你真单纯,还是城府太深。)

被叶知意嘲了一番的魂玉并不恼。

:【本玉算是明白了,你是个经不起夸的主。】

叶知意也不想再与它争论个什么。

专注地驾着马往府里赶。

见叶知意不理自己,魂玉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没事找事的心思。

:【你骑这么快做什?刚才不还晃悠悠,这一不同我讲什么,你又赶起来了。】

【总不能是后面有刺客在追吧?】见叶知意还是不理它,索性发言越渐跳脱。

根本不打算搭理魂玉的叶知意,在听到它最后那话之后,唇边挂上浅笑:“看来,你猜对了。”

魂玉:【什、什么意思?】

还不等它有所反应。

一直箭矢从叶知意正后方飞来。

刚感应到的魂玉忙在叶知意内心呐喊:【快、快躲开,后面有暗箭!】

它在喊出这话的同时,箭矢已经逼近叶知意。

只见叶知意马上一个敏捷翻身,衣摆翻飞,躲过了冷箭。

刚落回马上,几道玄色的身影,便冲她奔来。

从头黑到底的装扮,让这群人在白日里格外抢眼。

“啊!”他们一来便扰乱了街上的秩序,百姓纷纷四散开来。

“杀人了,杀人了!”

刀剑不长眼,没人敢在周遭停留。

叶知意:“这莫非是送上门来让我练手的不成?”

“唉,只可惜……”说罢,叶知意打了个响指。

两个暗卫便涌到她身侧。

“主子小心!”言念和君如早就在一旁等待多时,随时准备上前来。现得了叶知意吩咐,很快便冲到她跟前。

“记得留活的。”叶知意吩咐下,便悠然坐在马上。

“是。”二人领命,直向刺客杀去。

魂玉:【你不是要练练手吗?】

叶知意:(这不练着的吗?)

魂玉:【你说,他们?】

叶知意:(对呀,不是他们还有谁?莫非能将你拉来练?)

魂玉:【可……】

它正要说什么却被叶知意打断。

:(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且看着,他们就是我的手。以我今时今日之地位身份和处境,想暗害我的人不在少数,我若忍忍,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莫非就凭借我如今这点实力?)

魂玉:【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可你自身所学的东西不用,岂不荒废了吗?】

叶知意:(荒废?你凭何觉得有荒废一说?)

:(当真以为,我这就打算独坐高台了么?)

说罢,她空手上前,飞身同那一群黑衣人打斗。

此时黑衣人涌现预发地多。

叶知意赤手空拳转身闪避,趁离自己最近的刺客不备,从其手中飞速抢过刀剑,反过来一刀背敲下去,硬是叫那刺客被敲的七荤八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看言念和君如二人,同样的身手敏捷几个闪身便打倒一片刺客。

言念束起发冠,腰间系纯黑衣带,镶点点月白边。花青墨色的衣裳配着纯黑色的斗篷,在他动身动作之间泛起深沉的波澜。

君如着官绿色褶衣交领齐腰裙,内衬白色,腰下裙摆外覆层墨绿渐深,袖口边缘以及领口处绣有镂空紫花暗纹。她的青丝同样高高束起,饰一根银簪。步步转动间,后束的散发熠熠生辉。

二人的动作快到以至于,不待人看清,被击中之人便立马倒地。

在叶知意轻松翻手举刀解决完离得近的几个刺客后,他们二人也解决完周遭所有人。

“主子,你没受伤吧?”言念关心道。

“无事。”叶知意摆手。

君如也看到她没事之后狠狠地松了口气。

“主子,现下这些人带回去审讯吗?”

君如看了看倒了一地的昏厥的刺客。

“这样多的人,以我们三人之力能扛回去吗?”

言念道。

君如:“好似是不能的……”

叶知意:“没事,就地审问吧。”

说罢,她抽出佩刀。

注释:

【居安思危】:处在安定环境中,要想到可能出现的危难祸害。

出处

《左传·襄公十一年》:“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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