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光何寻【上】
“忠王殿下这般言辞深切,确实令下官佩服。”左都御史右兼弘这般说着,看上去一副笑眯眯模样。
“以至于令下官也自叹不如啊!”
“右大人此番言重了。”
叶知意:“本王个人见解,只是同诸位一辩于此事的看法。若是有什么缺漏,或是不对之处,诸位自可指正出来。”
“臣倒是没有异议,只不过……臣是想陛下将此事全权交予忠王殿下处理。”
叶知意:(他这是什么意思?此般事务,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头上阿。)
魂玉:【谁又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知意:让人一时无言……
“右大人果真是说笑,本王虽然说与此事发表见解,但还不至于到了全程插手的地步。”叶知意这般说,同样笑着和右成弘对视。
而她这话一出口,场面着实僵持了一瞬。
“罢了,罢了。此事你做不得主,我做不得主,且问陛下意思。”
右兼弘很自然而然地将话头抛给了赭宗皇帝。
“嗯,然朕以为。寻找楚氏之女李册光一事,应交于刑部。”
“而李恒辛则依楚氏所言,押入大理寺监牢。”
“朕认同叶卿所提出的连罚,因而李四便和李恒辛一同收监了去。”
“至于李恒成……便由右相给予处罚。”
“但在此之前,先挨上二十板子。”
赭宗皇帝话毕,看向楚慧:“楚氏,这样处置,你可还满意?”
楚慧跪拜:“草民谢陛下做主,陛下圣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李恒辛和李四却是失了魂般。
李恒辛爬到楚慧跟前,拉着她衣袖:“慧儿,你我夫妻一场,你你怎么能如此?”
“你一定是同陛下说笑的对不对。”反应过来的李恒辛质问道。
“李恒辛,天子面前哪来那么多说笑的事?陛下金口玉言此事已成定局,你便在大理寺监牢中……好好反省吧。”她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
“不可能,不可能……你我夫妻一场,楚慧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李恒辛迫切地想要挽回什么。
“李恒辛。”
“你这话想表达什么?我狠心,呵。我狠心到,不顾众亲人的阻拦嫁给你。伺候你的母亲,为你生儿育女,辛辛苦苦的操持着这个家。然而你呢?你不在意你的亲人,不在意你的亲生孩子,到头来却说我狠心。”
“果然可笑。”说罢,她不再理会李恒辛。
李恒辛还想说什么,
头顶却传来赭宗皇帝威严的声音:“好了,将这兄弟俩压下去,李恒成即刻用刑。”
李四瘫软在地:“完了,全都完了……”就算不得好的名声,这下不就更臭了,此番留下案底,往后可要如何是好?
此前,他甚至企图能受到兄长的庇护,
然而,真正的皇权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李恒成惊惶,却算是兄弟几个中,较为还可保持面色不崩的:“小人谢陛下隆恩。”
叶知意此时看向楚慧,
她脸上并没有惩治了罪人的快感和欢喜。
反低敛着眸子,一时笑容微苦。
“啊,啊!”李恒成正受着仗刑,足有一人高的板子毫不留情地一下下落在他臀部。
被拖走前,李恒辛总也带着些不甘心。
嘴里不停喃喃:“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他是觉得悔了还是不可置信楚氏的“背叛”。在他看来,或许楚氏对他的离叛远比卖了、丢了女儿难受和愤恼。
李四见自己兄长如今这般,也是苦极了。
脸上着实瞧不出什么好颜色。
想来,他还是担忧着自己兄长的。
无他,李恒成若不好了,他又能有什么荣华富贵一说?
……
在下朝前,郭承恩总不时看向叶知意那处,貌似想引起她的注意。
叶知意本是不想理的,却成想被他盯着烦了,便直接回瞪了去。
然她对上郭承恩视线一瞬,他便一副幸灾乐祸,坐等落井下石的样子。
硬是让叶知意白了他一眼。
叶知意:(这是个什么人啊?让人这般的厌恶。难怪蔚兴怀都对他视若无睹。若我也有个共处一事的这般同僚,我认为自可日日同他争吵。哪日指不定就差人去揍了他。)
魂玉:【不将它放置眼中便好,若是硬要计较,怕是你自个儿得郁闷死。】
它这话不无道理,世间讨厌的人数不胜数,若个个都要记怀于心,那如何得了?
早朝后,
叶知意独自往赭宗皇帝御书房去。
路上——
叶知意:(想来皇帝这是要定婚期拟旨了吧?)
魂玉:【应是如此。】
叶知意:(这般,未来可期啊。)
魂玉:【可不可期本玉不知,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件好事。】
叶知意:(是吧?)
:(就是觉得近来事务颇多……)
:(奇怪,奇怪。)
魂玉:【多在何处了?】
叶知意:(你还不知吗?上次宫宴事后被收监大理寺的两个孩子,近来暗地不时和心腹的联络,还要研习各种书籍,观过往战役,这边又应了五殿下瓷盏一事,她送与我地契,虽是收了,我还不曾去看呢。更不要提落夕山之行,那不晓得哪日才得闲去。)
:(这也罢了,日日在府中作休整罢,那政事不也要处理?虽我如今没了实权,但皇帝并没有让我闲散下来的意思。)
:(君心,果真难测啊。)
叶知意心中又自是一番感慨。
魂玉:【好罢,如此看你确是繁忙。】
:【但话说回来,你有得事做,日日充实,何乐而不为呢?】
叶知意:(日日充实,你果真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样充实,你来体验一番如何?不若你来替我好了。)
魂玉:每每同她相谈,总也讨不得好。凡人的嘴,真是毒辣得狠。
御书房内——
“李兆,尹相府传旨一事便交由你去。”赭宗皇帝这般说着,将玉玺盖在那刚拟好的圣旨上。
“是。”李兆上前将圣旨卷起。躬身行礼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他正好和来御书房的叶知意对上,
叶知意:(哟,这公公又要去传旨了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