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左师牺牲
最后一次，
山鬼谣端着药，犹豫地敲开了左师的房门。
左师坐在床边，还在不停地咳嗽，山鬼谣站在门口，觉得动作无比艰难，怎么也不想抬脚走进去。
左师连说话都费劲，招招手让他过去。
山鬼谣双手端着药碗，药是热的，但他的手却十分冰凉。缓慢走近，站在左师面前。
左师双手覆盖住山鬼谣颤抖的手，给他传递着温暖。
两人对视，左师的眼神十分坚定，无声地鼓励着他。
山鬼谣的眼眶已经被泪水占据。
他想起当年见左师的第一面，他双手背后看着他们说的话，
“山鬼谣弋痕夕，你们听好，你们左手的印记叫做侠岚印记，拥有这个印记的人，就有机会成为侠岚，然后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世人。”
那时对他们来说陌生的左师容光焕发，气场强大，让人无比有安全感。
现在他面前，亦师亦父的左师，疾病缠身，气质也柔了下来，满眼慈爱地看着他。
山鬼谣泪水不断，甚至滴落在了冒着热气的碗里。
左师伸手摸了摸山鬼谣的脸，兀自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山鬼谣的双手依旧保持着捧碗的动作，不停地颤抖，指尖动了动，触碰到的是空气，确定了，那有零毒的药已经不在自己手中。
他努力想多再看看左师，但泪水不受他控制，视线模糊不清。
第二天神坠守护者选拨。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战，结果就是子言被山鬼谣各方面死死碾压。
结果破阵宣布子言是神坠守护者，理由山鬼谣出招过于狠毒，由此可看出，他已经被神坠中的精纯元炁所迷惑，不配成为守护者。
破阵统领离开后，山鬼谣立刻发动鬼尘珠打伤子言，接着迅雷不及掩耳将其余两仪侠岚尽数打伤。
弋痕夕连忙拦住山鬼谣，道：“山鬼谣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碍事的家伙，给我滚开！”山鬼谣怒道。
“山鬼谣快住手，我们还是兄弟。”弋痕夕道。
“泽兑鬼尘珠！”
弋痕夕双目失神的摔在地上，看着山鬼谣扬长而去……
桃源镇雨夜。
辣不辣饺子馆门前
“动手吧。”左师站在结界中，捂着胸口，面对着结界外的山鬼谣。
“老师……”
“动手！”
“一定还有办法的！”山鬼谣此时的声音颤抖着。
“快动手，假叶正盯着你呢。”左师催促着。
他们可以隐藏探知阵式用意念对话，假叶听不到。
“破阵统领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山鬼谣挣扎着。
“我们都没料到会发生意外不是吗？”左师语气急切。
“只能怪这小姑娘自己倒霉。”
“所以我们就有了不作为的理由吗？”
“总不能因为一个普通人——”
“那我们有何必成为侠岚呢？”
“没，没别的办法了吗？”
“别无他途。”
“山鬼谣，动手吧。”
山鬼谣勾起一抹苦笑，自嘲道：“我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叛境侠岚。”
“不，你将成为一个真正的侠岚。”左师认真地看着山鬼谣的眼睛，语气十分坚定。
“能做你的学生，是我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能做你的老师，我也很骄傲。”
“我会想念你的。”
“我也是。”
山鬼谣和左师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无数情绪交杂着。
左师爆发了最后的元炁，大声喊出口：“山鬼谣，别忘了你是个侠岚！”
山鬼谣微不可查点了下头，握紧了拳，眼睛还是盯着左师，眼眶被泪水充满却不敢让它们流出来，抿了抿唇终究是控制住了语气：“不再是了。”
随后伸出左手聚炁，对准了左师。
“保护好这女孩。”这是左师对山鬼谣最后的要求。
“泽兑鬼尘珠！”
左师在被侠岚术击中的前一刻，带着微笑闭上了眼。
尘埃落定。
假叶满意地勾了勾唇，问山鬼谣：“左师不也是你的老师么？怎么，没什么话留给你？”
“算不得什么。”
张口说话，他才察觉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左师牺牲前，把自己的神坠封印到了跟他同样被困在结界中的小女孩体内。
山鬼谣穿着斗篷，出面带走小女孩墨夷。
“姐，姐姐……”小男孩趴在地上，伸手想拽住眼前的人，但没有人理他。
一处山洞里面，山鬼谣落寞走了进去，展开侠岚术，说道：“任务失败了，老师他，老师是被我亲手……”
“现在你的计划还要继续吗？你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破阵点点头，说道：“计划必须继续下去。”
“一败再败，你要怎么继续下去！”山鬼谣质问道。
“山鬼谣，你听说过无极侠岚吗？你知道九位上古侠岚术如何封印穷奇的吗？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无极侠岚。”破阵说道。
“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山鬼谣不解。
“传说中，九位上古侠岚融汇五行生成至阳的元炁，这才与穷奇至阴的零力相互抵消，这才压制住穷奇，将他封印。”破阵说道。
山鬼谣明白意思，说道：“你想成为无极侠岚。”
破阵点头道：“左师没有看错你。”
“你接着说吧。”山鬼谣说道。
“我和相离，左师制定的计划就是要集合神坠中九位上古侠岚碟精纯元炁使我成为无极侠岚。”破阵道。
“这样，你就能和穹奇进行最后的决战了。”山鬼谣点头说道。
“计划进行到现在这样，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无法面对相离和左师，无法面对整个玖宫岭。”破阵叹气道。
“那接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山鬼谣问道。
“你要告诉假叶，只要集齐三个神坠就可以释放穹奇一部分力量，你要告诉他那力量是多么的强大，要让假叶对这个力量产生强烈的渴求。”破阵道。
“以他的贪婪，没问题。”山鬼谣点头道。
“你要诱使假叶进入玖宫岭，让他抢走我的神坠，假叶一旦得到三个神坠，就必定去无极之渊，而那个时候我也会去无极之渊阻截他，取出左师留在那女孩体内的神坠，到时候我就可以集合九个神坠的力量，成为无极侠岚，彻底消灭穹奇。”破阵道。
“让假叶进入玖宫岭，你知道会有多少侠岚白白牺牲吗？”山鬼谣质问道。
“如果不让假叶尝到甜头，不让他产生占据绝对优势的错觉，不让他自以为真的击垮了玖宫岭，你觉得他会有胆量觊觎穹奇的力量。”破阵说道。
“可是这样的牺牲……”
“到时我会开启炁门，封闭玖宫岭尽可能保护大家。”
“尽力保护大家，哼，你就这样安慰自己的吗？”
“我制定这个计划，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破阵叹气道。
山鬼谣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你所说的，不旦是消灭穹奇字面上这么简单吧，至阳元炁和至阴零力，你想跟穹奇同归于尽，统领。”
破阵笑了起来，说道：“身为侠岚的我们，哪一个不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呢！”
……
晚上，钧天殿门口。
破阵将左师的侠岚碟递给弋痕夕。
“老师。”弋痕夕看着手中的侠岚碟，眼泪汪汪。
破阵没有言语，转身进入钧天殿。
弋痕夕淋着雨回忆过去，走到钧天殿门口，他跪了下去，哭了起来。
“老师，怎么会这样！老师，我真没用，要是我实力够强，要是我能阻止山鬼谣，要是我能阻止他，或许，或许这一切都不会。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软弱，为什么！”
弋痕夕站起身来，看向自己的双手，眼神坚定道：“从现在开始，我要用我的双手，守护我要守护的一切！”
砰砰砰
“谁啊？”
陌子伶打开门，云丹拉着陌子伶就是往后林赶去。
“什么情况，云丹你要带我去哪？”陌子伶一脸懵逼，难不成云丹喜欢自己，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很快来到后林，弋痕夕练得双手血肉模糊，但是他还是不顾后果的练习。
“子伶，弋痕夕他因为山鬼谣的背叛，老师的牺牲，现在已经没有理智，我知道你的同伴牺牲，你把自己关了许久但还是走了出来，我想你有办法把弋痕夕带出来。”云丹说道。
“你这样说了，我答应了。”陌子伶活动下筋骨，上去就给弋痕夕打了一顿。
陌子伶居高临下看着弋痕夕，说道：“你就用爬在地上的方式报仇啊，还真是别致。来，打败我，连我都不能战胜，你拿什么报仇！”
“啊！”弋痕夕再次冲了过来。
陌子伶毫不留情的一脚踢飞出去，顺便赏给他一个火离炎爆！
弋痕夕爬在地上哭起来，陌子伶蹲在弋痕夕前面，一拳砸在地面。
“你这是什么样子！那目光，那泪水又是怎么回事！你的这些泪水就能让自己变强，给左师老师报仇嘛！释放你的力量，你能行吗！”陌子伶站起身，当即释放火圈将弋痕夕团团围住。
“你的风巽擎天根本打不出去，用别的方式吧，如果就连这个圈你都走不出去，那你就到此结束了。”陌子伶双拳紧握，说道。
云丹刚想上去阻止，陌子伶将云丹阻拦在外，说道：“既然你找到我，那就应该相信我，请回吧。”
云丹根本进不去，只能离开。
弋痕夕热的大汗淋漓，他坐在地上，根本按耐不住性子。
陌子伶见状说道：“就坚持不住了吗？我可听某些人说，一定要杀了假叶，一定要给师父报仇，现在你看看你，能做到吗！”
“我能，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假叶！”
弋痕夕咬牙切齿说着，他来到自己的心境，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大门，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龙字！
“又是这里，我这次，我一定不能在这倒下，我要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弋痕夕推开大门，他的身体的元炁直冲上天。
“风巽，千叶翔龙！”
木属性元炁组成的绿色长龙从天而降，犹如银河骤降般震撼一切，接着向前杀去。
“握草！”陌子伶赶忙跳到一边，身后传出巨大爆炸。
陌子伶爬在地上，松口气说道：“这威力真特么大，还好躲过去了！”
弋痕夕伸出手说道：“谢谢你，陌子伶。”
陌子伶伸手抓住，站起身道：“这才是你。”
弋痕夕成为太极侠岚后，很快进行镇殿使和神坠守护者选拨。
陌子伶已经是玄天殿镇殿使，对神坠守护者不感兴趣，一心专研侠岚术，不知不觉间，十年光阴，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