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岸上一曲送君离

一轮皓月高悬在夜幕之中,天空是那样的深邃。

“ 月下独酌,三千愁丝理还乱。”

“君殷兄,有何愁?”

“你来了?”

“来晚了,让君殷兄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一旁的云燕说:“姑……哥哥不能饮酒啊!”

“展兄不能饮酒吗?”

念艺灵机一动,说 “我身为一个大男人,很少饮酒,一心只读圣贤书,练好一身好本事,主要是怕喝酒会误事,所以我酒量并不好,君殷兄莫怪。”

“无妨,多读书也好,你可以以茶代酒。”

“不,我与君殷兄约定要畅饮一番,怎可言而无信呢?”

“展良兄言而有信,你这个朋友看来是没有交错,来,喝。

“请。”

“君殷兄武功高强,做一个御前侍卫可惜了,”喝了许久,我有些迷迷糊糊了。

“不可惜,男儿志在四方,何况帝君殷墨初是一位好君王,跟在他身边值得。”

“哈哈。”

“咦,展良兄手上这发光的东西是什么?让我瞧瞧,”王君殷一边说,温柔地抓住我的手。

“展良兄是习武之人,可这手白皙嫩滑细腻小巧,即使是一个不习武的男子,手也应该比女子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抢了说:“我保养得好,保养得好,哈哈哈。”

君殷也笑了笑说: “没想展良兄还好这一口,不过这手上还戴着一只翡翠镯子,就有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虽然我习武,但我的手确实是保养得好,毕竟我还是个姑娘。 女扮男装却忘了这只镯子,这只翡翠镯子和我脖子上的这只长命锁都是非比寻常之物,一时间不能取下来。

我灵机一动说: “这只翡翠镯子,少时一个算命大师说我将来女人缘少,我娘怕我娶不到媳妇,便让我戴上这个女儿家的东西,至今未曾摘落,这可是传家之宝,说以后要送给我媳妇的。”

“是嘛?哈哈,习武之人佩戴这东西不方便吧!”王君殷笑了笑说,看了看我好像在寻找什么,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我的脸。

“我……我带这个确实不方便,可我娘执意如此,母命难为啊,哈哈哈!”我又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君殷兄你这么看着我,”我接着又说。

这时, 王君殷也笑了,他的随从也笑了,云燕也笑了。

这一晚上,我与眼前这位黑衣男子把酒言欢,有说有笑。

第二天,我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府中了。

我起床伸伸懒腰,喊到:“云燕,飞花。”

两个丫鬟跑进来,说:“姑娘,你醒啦?”

“昨夜是王大人送你回来的,”飞花说。

云燕开玩笑说:“有,何止胡言乱语呢!”

“啊,那……”

“姑娘,云燕是跟你开玩笑的,”飞花说。

“你这死丫头,倒是皮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姑娘饶命啊!”

“行吧,看你求饶的份上,本姑娘就放你一马!”

“只是王大人知道了你女子的身份,还知道你就是凤将军的女儿。他昨晚说你家三姑娘已经喝醉,带路我送她回府,又叫了你傻丫头,”云燕说。

飞花说:“姑娘终于遇上对得上眼的男子了,可怜云良副将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可你却又要进宫了。”

“对啊,我答应了爹爹入宫参选,落选自然好,若不落选,只怕与他此生有缘无分了,即使他是帝君的贴身侍卫,我如今尚在待选,他又能如何?而且为了娘亲,我有能力与严家抗衡,我又必须入宫,”我有些失落的说。

“呀,姑娘,您别管其他了,今天是王大人离开之日,可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呢!怕是王大人早走了。”

“他说什么时候走?无论如何都去送送他吧!”

“这时辰差不多了,不过他说一定会等你来的,”云燕说。

“云燕,替我更衣,飞花,替我梳妆,等会拿上我的琴。”

“喏。”

一番整装待发,既然他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便不能再以男装身份去见他了。

我刚开房门,就看见主母严栩嘉,以前我从未见过她,回府后每日晨昏定省,自然认得了。

“哟,三姑娘今日这身打扮,这是要上哪?”

“赶集,”我说完便要离开。

“赶集?拿着琴去赶集,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有意思。你莫不是要去见昨晚送你回来那位公子吧!”

“夫人既然知道,我便不瞒你了。”

“我是凤家的主母,你理应称我一声母亲。”

“我的母亲只有一人,她叫洛欢艺。”

“你……哼。我见这人风度翩翩,但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之后你就要入宫参选了。”

“你不是巴不得我不能入宫吗?”

“那又如何?”

“你给你女儿找了原来宫里出来的宫女教宫规,作为主母,对我你却不理不睬,当然我也不稀罕。”

“那是因为你和你娘一样不安分,不懂规矩,刻在骨子里的坏,教了也是白教,学了也是白学。”

“我不安分,我和二娘每天给你晨昏定省,这叫不安分,不懂规矩?府邸的人都说我娘的死与你有关,你妒忌她向她动手,您要是控制得住您自个,那才叫安分。”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面对你这种女人,说点好话,你说我拍你马屁,那我当然要说一些你不爱听的了。”

“姑娘,我们快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今天哪里也别想去。”

“好狗不挡哦!”

“你……来人,抓住她,我重重有赏。”

“呵,就凭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也想抓住本姑娘,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云燕飞花上。”

良久,我们就把这些家丁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直呻吟!

“没有想到他居然教你学得一身好本事,我是低估了他,还是低估了你,你身边的人也个个了得啊!你娘却没有半分如你这样。”

良久,我们就把这些家丁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直呻吟!

“我娘的死确实和你有关,对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娘是生你难产而死的,整个凤府都知道,是你害死了她,你是生在二月的煞星。”

一旁的云燕:“姑娘,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跟她废话太多,耽误了时间可不好,我看向一边大声喊:“爹爹,您回来啦?”我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趁她不注意我,就与丫鬟们便越墙而出了。

“你们怎么都不拦住她。”

“我们没有您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也打不过,”一群家丁说。

这时管家跑来: “夫人,将军回来了,就在前院。”

“呵,他回来倒可真及时啊!走。”

我骑马来到他说的地方,却发现没有一只船了,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想必他已经走了,我与他一声告别也来不及说了吗?

云燕和飞花一旁作伴,我来到一处凉亭坐在亭中,弹起一曲《送君离》。

“岸上一曲送君离,窈窕淑女芊芊心。一别何时才相逢,今昔岁月不饶人。”

“好一曲送君离。”

我突然停奏,只见一位白衣男子出现在我眼前。

“君殷兄,你……你还没有走?”

“姑娘,我们去摘些桃花回去做桃花酥,”云燕飞花说完,识趣地离开了。

“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我便闻声而来,没想到是如此芊芊少女在抚琴思念郎君呢!”

“我……我哪有,”我脸红着说。

“没有吗?哦,我欲乘舟将别离,忽闻岸上一曲起。芊芊少女送我行,亭中抚琴寄相思。”

“君殷兄,我……”

“昨夜一身男儿装,今日变成了芊芊少女,美得动人心弦!”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子的?”

王君殷笑了笑说:“你猜?”

我羞红了脸, “你……我昨夜酒量不及,若胡言乱语,今天又差点无法与你道别,请见谅。”

“我怎么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小姑娘?我年芳十七,哪里小了。”

“我比你大了足足五岁,对于我来说你是个小姑娘。”

“这……”

“艺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啊,我……可我要入宫,只怕会辜负君殷兄。”

“那这只镯子就算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更衣时就发现了镯子已经不见了,还没来得及去找,可是镯子什么时候到他手上了?二娘告诉我,16年前爹爹带我去石城时,半路上有一个老和尚给我戴上的,说这只翡翠镯子只有有缘人才能把它从我手上取走,难道君殷兄是我的有缘人?

“我的镯子什么时候到你手上的,我竟然全然不知。”可能是我戴太久了,习惯了,脱开时却没有感觉。

王君殷笑了笑说:“昨夜你醉得不醒人事差点摔倒,我一把拉住你的手,可能用力过猛,镯子就被我抓脱了,当时那情形我也不知它何时到了我手上。”

我脸红不敢看他。

“船来了,等我,艺儿,我定会向帝君告知此事,求得他同意然后迎你过门。”

我此时并不知他是为了掩饰他就是帝君身份才说会告知帝君求得他同意的话,但离别时他送了我一支短笛,后来我才知道他给我这把短笛的用意和他背后的真实身份。

我点点头,目送他上了船,一曲《相思》奏起,送君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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