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从前梦 5
经理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外等候,晚柠最厌烦这样的场面,只想安静用餐,却总被人喧宾夺主。
他们被领进一间视野极佳的包厢,透过巨大的落地窗,A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饭前,晚柠从包中取出事先备好的止痛药,正欲服用时,却被身旁的男子一把夺走。
他仔细端详药瓶上的标签——“布洛芬缓释胶囊”,关切地问道:
谢晚柠:“肚子还在疼吗?”
晚柠轻轻点头。
他随即提议:
战司爵:“那咱们不去打篮球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晚柠尝试取回药物,但他坚决不让,耐心劝慰:
战司爵:“这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晚柠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回应:
谢晚柠:“那我不吃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见状,他才将药收入自己的口袋。
服务员陆续将菜肴摆上桌,然而今晚的菜品过于油腻,并非晚柠所喜。
她象征性地尝了几口,便拎起一套运动服步入洗手间。
片刻后,晚柠重新出现,她将长发束成高马尾,身穿宽松的运动服,更显娇小玲珑。
衣服略显空荡,露出纤细的手臂,内搭一件简洁的运动背心。
尽管如此,男子仍觉得这身装扮既青春又活力四射,只是稍嫌暴露了些。
他暗自决定找个机会整理她的衣橱,毕竟他并不缺那几尺布料。
此刻,晚柠注意到了他阴沉的表情,不禁问道:
谢晚柠:“这衣服不好看吗?”
男子不满地回应:
战司爵:“难道没有更保守的选择?”
晚柠摇了摇头,瞥了眼手表,意识到时间紧迫,催促他快去换衣服。
男子只得依言更换了一套类似的运动装。
结账时,战司爵被告知晚柠已提前买单,只见她已坐在敞篷车内等待。
考虑到目的地导航无法定位,且他对路线不熟,由她驾车最为合适。
上车后,晚柠递给男子一杯奶茶,他接过来尝了一口,原来是椰子水。
战司爵:“你喝的是什么?”
他好奇地问。
谢晚柠:“和你一样。”
她淡淡地回答。
男子不信,拿起她的杯子尝了一口,确认无误后才放下。
途中,晚柠又买了些橘子,战司爵掏出信用卡准备支付,却惹得商贩大笑。
“小伙子,咱们这是小本生意,刷不了卡的。”
他尴尬地收回钱包,发现自己竟未带现金。
于是又询问是否支持手机支付,老人笑着摇头:“我这年纪,不懂那些高科技玩意儿。”晚柠从包里掏出一些现金交给商贩,战司爵这才发现她今日随身携带了不少现金,约莫四五千元左右,不禁疑惑:
战司爵:“你带这么多现金干什么?”
晚柠微微一笑:
谢晚柠:“自然有用处。”
驱车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慕家。
晚柠提起早已准备好的物品,叮嘱道:
谢晚柠:“你先在车上等我,大概十分钟。”
男子点头答应,却霸道地补充:
战司爵:“超过十分钟,我就闯进去找你。”
晚柠无奈地应允,独自走进慕家;进门后,发现王念泽也在场,众人连忙迎上来。
慕父与北川迅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慕母则埋怨道:
“来了就好,何必带东西呢?赚钱不易。”
晚柠未作声,拉着北川和小妤进入房间,取出两四千元现金,分别交到他们手中,并交代:
谢晚柠:“快开学了,这是你们一周的生活费。我不在国内时,会通过手机转账。”
二人皱眉,不愿接受:“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见晚柠态度坚决,他们只好收下。
随后三人一同返回客厅。
晚柠感到饥饿,便问:
谢晚柠:“姑妈,有什么吃的吗?我晚餐没怎么吃。”
慕母本想为她煮一碗面,却被她婉拒。
晚柠自行前往厨房,拿了三个老婆饼,两瓶旺仔牛奶,便开始享用。
一上车,两人礼貌地向战司爵打了招呼。
晚柠从手提袋中取出一盒老婆饼,尽管战司爵从未见过这种小吃,但他仍是习惯性地接过,随即问道:
战司爵:“怎么走?”
北川对这一带较为熟悉,于是便负责指路,不多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室外篮球场上尚无人影,晚柠却如往常般用纱巾蒙住双眼,在北川的带领下,连续三次背身投篮,皆是精准入筐。
这突如其来的表演令战司爵大为震撼,他从未想到晚柠竟有如此高超的球技。
分组对抗时,战司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晚柠作为搭档,但她依旧坚持蒙着眼睛比赛,认为这样做才更公平。
事实上,她的篮球技艺虽由文彬与北川传授,早已远远超过了他们。
比赛过程中,战司爵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任何伤害。
念泽见状,忍不住调侃道:
王念泽:“放心吧,她的听力极为敏锐。”
原来,晚柠为了预防将来视力可能出现的问题,特意练习了听声辨位的技巧。
念泽不满当前的分组,抱怨道:
王念泽:“小柠,我们这样根本没法配合,除了北川能进几个球外,我连碰球的机会都没有,这不公平。”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动作。
晚柠摘下纱巾,微微一笑,北川则走到椅子旁询问:
慕北川:“小柠,哪杯是你的水?”
晚柠连忙阻止:
谢晚柠:“别喝!”
说着,她迅速从背包中取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从后备箱内拿出两杯椰子水递给北川与念泽。
稍作休整后,晚柠提议与战司爵单独较量一番。
摘下纱巾后的她,展现出更为惊人的球技,不仅轻松从战司爵手中抢到球,更是准确无误地命中篮筐。
北川与念泽在一旁兴奋地呐喊助威:“小柠,好样的!”正当比赛激烈进行之时,晚柠体内潜藏的毒素再次发作,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战司爵趁机夺球,并不慎撞上了她的手臂。
失去平衡的晚柠向后跌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三位男士立刻冲上前去查看她的状况,战司爵更是第一时间扶起她,仔细检查头部伤势。
晚柠却只是轻笑一声,调皮地说:
谢晚柠:“我没事。”
然而那清脆的撞击声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摔绝非儿戏。
战司爵轻抚她的后脑勺,试图缓解她的痛苦,北川则责备道:
慕北川:“你从小就很少喊疼。记得有一次,你小腿骨划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把我们都吓哭了,结果你还笑着安慰我们,说什么没事。早就跟你说过,女孩子别再打球了,万一遇到个大块头,把你撞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人家可是只想赢,哪会顾及你是女孩子。”
谢晚柠:“好了,我真的没事。”
晚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就在这时,她的耳朵捕捉到一丝异样,一个篮球正急速朝北川飞来。
她敏捷地转身,稳稳接住了篮球,但还是因冲击力向后退了几步。
显然,对方是故意为之。
战司爵也意识到了危险,立即将晚柠护在身后。
晚柠认出那名男子正是慕文,当即冷冷警告:
谢晚柠:“离我哥远点!小心我揍你!”
慕文身后跟着四个小弟,他们都是熟面孔。
北川试图拉着晚柠离开,小声说道:
慕北川:“我们回去吧!”
战司爵询问:
战司爵:“晚晚,你认识他们吗?”
晚柠回答:
谢晚柠:“这四个家伙经常欺负我哥,之前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一次了,可他们还是不知悔改。”
说完,她用力将手中的篮球掷回,以示回应。
对方见晚柠在场,挑衅北川:
“有本事别躲在妹妹后面,堂堂正正和我们打一场。”
晚柠毫不客气地做出抹脖子的手势,伸出中指,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
谢晚柠:“手下败将!”
晚柠毫不畏惧,径直走向椅子,从包中取出药物准备服用。
然而,慕文显然被晚柠的言辞激怒,猛地推了她一把,手中的药瓶顿时跌落在地,碎成了片片。
晚柠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未等旁人反应过来,已掐住慕文的脖子,将其抵向护栏。
她的眼底透出凛冽的杀气,厉声警告道:
谢晚柠:“动我可以,但若敢动我哥哥,后果自负!”
说罢,单手将慕文重重摔在地上。几名小弟见状立刻上前围攻晚柠,却未及出手,便被战司爵和念泽轻易制服。
晚柠轻拍衣上的尘土,带着满腔怒火踏步上前,一脚踩在慕文的脸上,令他动弹不得。
慕文被她的目光震慑,不敢再有半点反抗。
晚柠冷冷问道:
谢晚柠:“还敢惹我哥吗?”
对方立刻服软:“不敢了!”
谢晚柠:“给我哥道歉!”
晚柠喝道。
那人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好,北川我们知道错了……”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晚柠那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发抖。
她松开脚,五人乖乖站成一排,齐声道歉:“大哥,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北川低声回应:
慕北川:“没关系的。”
晚柠再次投以警告的眼神,在场的五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厉声说道:
谢晚柠:“虽然我要出国了,但你们知道我晚柠背后的势力。若再听说你们对我哥不利,我不介意让你们家鸡犬不宁!”
五人闻言,连忙保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后北川就是我们大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若再敢动大哥一下,随您处置。”
晚柠这才满意,冷声道:
谢晚柠:“记住你们今天的话,否则下次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
“好的,好的!”几人连忙应道。
晚柠挥挥手,几人慌忙逃离现场。
战司爵深知晚柠并非软弱可欺之人,当年她也曾如此坚定地保护过自己。
晚柠面色严肃,不再嬉笑,命令道:
谢晚柠:“给我站好了!”
北川立即站定,听候晚柠训斥:
谢晚柠:“你一身肌肉,别人欺负上门,该出手时就出手!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快大四的人了,还在几个小弟面前丢脸。日后若再有人找你麻烦,立刻通知我。虽然我学习成绩不如你,但在老家也不是好惹的。哪怕我在国外,也会回来为你讨公道,听清楚了吗?”
北川郑重承诺:
慕北川:“下次一定不再软弱,定会重拳出击,不再让你为我操心!”
晚柠这才点头,随后一行人踏上归途。晚柠将他们送回家后,自己则与战司爵返回市区。
车行不久,晚柠突然要求停车,下车后,她扶住一棵梧桐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缓缓蹲下身子,无力再起身。
战司爵见状大惊,急忙扶起她,焦急道:
战司爵:“我送你去医院。”
晚柠依旧淡淡地回答:
谢晚柠:“我不想去医院,我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吧。”
战司爵无奈,只得依她所愿前往火锅店。
路过一家花店时,晚柠请求停车:
谢晚柠:“你能帮我买一束花吗?”
战司爵听后立刻停车,为她购得一束红玫瑰。
晚柠接过花,习惯性地道谢,并用支付宝转账支付。
听到转账提示音,战司爵顿时有些不悦。
战司爵正欲转身返回,却发现自己被挡在了她的账号权限之外,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战司爵:“把手机给我。”
晚柠不明所以,顺从地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他。
接过手机后,他径直打开了她的支付宝收款码,毫不迟疑地转了一千万。
这笔突如其来的巨款令晚柠大惊失色,她不满地抗议道:
谢晚柠:“你这是干什么?我并不需要你的钱。”
战司爵:“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你花钱呢?何况,我赚的钱不就是为了给你花的吗?”
他愠怒道。
晚柠试图夺回手机,但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无奈之下,她只得沉声道:
谢晚柠:“阿爵,我不想花你的钱,我自己有钱;而且,我也不想欠你太多。”
闻言,战司爵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温暖的唇边,耐心解释:
战司爵:“你并不欠我什么,况且,你本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你花钱又有什么不对呢?”
见她沉默不语,他才松开手,重新启动车子,驶向她所说的“前男友的火锅店”。
店名虽古怪,但生意却十分红火,服务员们见到晚柠,立刻将二人引至窗边的座位。
深知他不能吃辣,晚柠特意点了鸳鸯锅。
随后,她起身调配调料,服务员也送上了她存放于此的红酒。
战司爵注视着那两瓶价值不菲的玫瑰系列红酒,心中明了它们出自白氏酒庄。
待晚柠归来,他轻声询问:
战司爵:“调料怎么调?”
晚柠瞥见锅内已沸腾,嘴角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谢晚柠:“你尝尝我的。”
出于好奇,他夹起一块肉,蘸了些她的调料送入口中。
酸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呛得他连连咳嗽,但他并未将肉吐出,反而一饮而尽杯中红酒,然后温和地劝道:
战司爵:“这样吃,对胃不好。”
晚柠未置一词,只默默地为他调配了一份不酸不辣的调料。
这一次,他的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
晚柠举杯饮尽红酒,随后夹起一块肥牛,蘸了蘸自己的调料,连同上面的朝天椒一同送入口中,淡淡地说:
谢晚柠:“我们连口味都不相同,又怎能走到一起?”
说完,她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待肉吃完后,又是一大口下肚。
战司爵见状,忍不住劝阻:
战司爵:“我可以适应你的口味,你不能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
说着,他也从辣锅中夹了一块肥牛,蘸了蘸她面前的调料,很快又被呛得剧烈咳嗽。
晚柠见状,心生不忍,将桌上的旺仔牛奶递给他。
男人感受到她的关怀,心中不禁一暖,用她喝过的吸管轻抿了一口牛奶,随即开口:
战司爵:“晚晚,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话音刚落,他便用她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口牛奶,因为吸管已被她咬过,有些变形,不太容易吸出液体。
晚柠见状提醒:
谢晚柠:“还是把吸管拿掉吧!”
说罢,她再次饮下一整杯红酒,而后夹了几片肉与蔬菜。
战司爵看出她心情不佳,待一瓶红酒见底,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晚柠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迅速抽出纸巾擦拭泪痕,郑重其事地开口:
谢晚柠:“战司爵,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战司爵:你说。”
他语气平和。
谢晚柠:“我真的只能和你谈恋爱,四年后,请你放了我吧!我无法与你共度余生,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唯有婚姻,我给不了你。”
晚柠认真地诉说着这段话,因为她无法预知未来的命运,所以不愿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
战司爵:“为什么总是拿这件事来搪塞我?难道是我做得不够好吗?说出来,我可以改。”
战司爵心如刀绞,不明白为何她总是将自己拒之门外,明明心中有他,却又不肯接受。
谢晚柠:“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也无法给予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不知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阵刺痛,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为了掩饰情绪,她在准备倒第二瓶红酒时,却被战司爵眼疾手快地抢过,厉声道:
战司爵:“晚晚,你已经喝多了。”
晚柠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猩红的眼眸中掩藏着无尽的哀伤。
她竭力抑制住心中的悲凉,语气却依旧颤抖:
谢晚柠:“战司爵,你我之间没有未来可言。你是战家独子,而我则是殷家唯一继承人,两大家族的恩怨早已将我们的命运划上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便是你我二人,也无法轻易化解这世代的仇恨。你知道的,奶奶是不会同意我与战家联姻的。她已为我选定了一门亲事,虽然对方财力不及你战家雄厚,但也足以让我此生无忧。”
闻言,战司爵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一饮而尽杯中红酒,愤然质问:
战司爵:“为何那人不能是我?你就不能为了我们的幸福争取一下吗?”
她并非不愿抗争,只是上天并未赋予她这样的机会。
晚柠凝视着他,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谢晚柠:“并非我不愿争取,而是命运不允许。我谢晚柠向来不信命,但在这件事上,我只能屈服。”
男子紧锁眉头,沉声道:
战司爵:“究竟是何事?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谢晚柠:“我所服用的药物,并非用于治疗体寒,而是续命之物……”
话音未落,战司爵身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瞥见来电显示为“奶奶”,便将手机递给晚柠。
晚柠接通电话,用普通话说道:
谢晚柠:“奶奶,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慈祥的声音:
“柠宝,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今晚还回家吗?”
晚柠轻声回答:
谢晚柠:“我今晚回不去了,您不用等我了。”
谢老夫人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异样,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像是哭过的样子?”
晚柠强忍着泪水,解释道:
谢晚柠:“奶奶,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很疼,真的很疼。”
她此刻的确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却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谢老夫人继续叮嘱:
“你小心些。对了,明天乔子琰会来家里给你做例行检查,记得早点回家,明天的工作先放一放,好好休息。”
晚柠哽咽着应了一声:
谢晚柠:“好,我明天会回家的。”
随即补充道:
谢晚柠:“奶奶,我今天带的药用完了,能麻烦廉叔帮我送一些过来吗?我现在在‘前男友火锅店’。”
谢老夫人闻言,心中一紧:“你最近用药频率有些高,要注意适量,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更大伤害。还有,乔子琰给你开的助孕药一定要按时服用,否则长期服用‘断情’可能会让你……”
未等她说完,晚柠便打断道:
谢晚柠:“奶奶,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请您放心,我会控制好药量的。”
“好,那你早点休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威廉一会儿就把药送过去,你别到处乱走。”
谢老夫人叮嘱几句后挂断了电话,心中满是对晚柠身体状况的担忧。
自打战司爵出现后,晚柠的药量似乎有所增加,看来有必要找战司爵谈谈了。
当“断情”二字从谢老夫人口中吐出,战司爵眉头紧锁,从未听闻的药名让他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战司爵:“为何那药名为‘断情’?”
晚柠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如水:
谢晚柠:“若想知其详,先以酒相赠。”
无奈之下,战司爵只得将手中的半瓶酒递过去。
晚柠接过,一饮而尽,方才缓缓开口:
谢晚柠:“成为殷家的族长,必须断情绝爱,因情只会让人迷失心智。此药便是为此而设,服下它,便不再会对任何人动情。若你期望我对你另眼相看,恐怕难以如愿。”
战司爵怎肯轻易放弃这位失而复得的心上人,于是提出:
战司爵:“那么,让我们一起摆脱这‘断情’之药,再寻找治愈你体寒之法。”
晚柠苦笑摇头:
谢晚柠:“苏玥即是我,你以为医者可自医乎?”
见战司爵满脸疑惑,她切换至另一个社交账号,展示二人过往对话记录。
那一刻,真相如同潮水般袭来,令人心惊胆战。
此时,威廉悄然而至,恭敬地站在晚柠身旁,递上一个精致礼品袋及一件外套:“小姐,夜已深沉,露水微凉,老夫人担心您受寒,特命我送来。”
谢晚柠:“多谢。”
晚柠接过外套披上,随即转向威廉:
谢晚柠:“还有何事?”
“老夫人还吩咐,让您服下这中药,务必趁热饮用。”威廉从手提袋中取出一只保温杯,恭敬呈上。
晚柠轻轻触碰杯盖,温度恰到好处,为免祖母担忧,她毅然拧开瓶盖,将药液一饮而尽。
对她而言,这药并无苦涩之感,只因内心深处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血脉,作为殷家继承人,唯有亲自生育,家族才能延续。
“战先生,小姐那我先行告退。小姐,请保重身体,明日早些归家,老夫人欲陪您前往医院做全面检查。”
威廉鞠躬离去,留下战司爵满脸震惊:
战司爵:“你竟是苏玥?”
晚柠继续品味手中美酒,淡淡回应:
谢晚柠:“乔子琰乃我师,所学皆出自他手。”
战司爵:“倘若停止服用‘断情’,后果如何?”
战司爵焦急询问,她轻轻摇头,实则自己也不清楚会恶化至何种地步。
这药仅能抑制体内毒素,并非根治之策。
普通人只需一口便会丧命,唯有她能凭借顽强意志与其抗衡至今。
举杯示意,她与战司爵轻轻碰杯,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谢晚柠:“战总,这笔交易对你有利无害。”
言罢,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起身离席。
战司爵亦随之站起,准备结账,却被告知:“谢小姐早已在此处充值会员,账单自动扣除。”心情略显沉重,晚柠轻握其手腕,引领他走出店门。
钟离早已将车停靠门外等候,二人坐入后座,晚柠吩咐:
谢晚柠:“送我回殷家城堡。”
战司爵冷冷打断:
战司爵:“回别墅。”
钟离只得调转方向,驶向战氏别墅。
一路上,车内静默无言,气氛压抑,令钟离倍感不适,显然二人之间发生了争执。
晚柠一下车便迫不及待地从钟离手中抢回了自己的车钥匙,正准备拉开驾驶座的门,却忽然被身后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纤腰。
钟离见状,知趣地退了下去。
晚柠怒气冲冲地吼道:
谢晚柠:“我要回家!”
然而,他却沉声道:
战司爵:“喝了酒,不能开车!”
说着,便试图将她往车外拉,晚柠无奈之下只得妥协:
谢晚柠:“我得拿个笔记本电脑和iPad。”
显然,战司爵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便将她拉到一边,自己钻进车里,俯身从前座为她取出了所需的物品。
晚柠则转身打开后备箱,从中取出两瓶红酒,战司爵也只能任由她抱着红酒进了家门。
晚柠先回卧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保守的真丝睡衣后,便将沙发上的抱枕垫在身下。
望着房间里四处散落的玩偶,她不禁感慨,这个男人对自己还真是宠爱有加。
随手抓起一个太阳花玩偶垫在臀下,她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沙发上,开始处理下午积压的工作。
战司爵见状并未打扰,而是径直走向浴室洗漱。
待他出来时,发现她已经喝完了一瓶红酒。
他眉头紧皱,不满地问道:
战司爵:“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晚柠淡淡地回应:
谢晚柠:“很久以前。”
为了不影响他休息,晚柠将笔记本电脑、手提包及红酒杯搬到了阳台上,并打开窗户透气。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女士香烟,点燃一根,轻轻吸了一口。
即便如此,战司爵依旧感到不悦。
然而,她依旧专心致志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这时,她的iPad突然响了起来。
战司爵拿起一看,却发现需要密码解锁。
于是他问:
战司爵:“你的iPad密码是多少?”
晚柠不假思索地回答:
谢晚柠:“和手机一样。”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上前阻止,但为时已晚。
战司爵打开了她的微信,看到一个备注为“妹妹”的人发来的消息:“姐姐,你现在在哪?我想跟你聊聊。”
他将平板递给晚柠,她随口敷衍道:
谢晚柠:“放那儿吧。”
随后,她继续回到阳台上处理工作,这才发现那是她另一个微信号,上面添加了许多业务伙伴,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清楚地标明了公司和职位。
紧接着,战司爵又浏览了她的相册,发现iPad里的私密照片远多于手机。
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他注意——她胸口处似乎纹着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想到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奶奶绝不会允许她纹身,他不禁猜测那是否只是临时绘制的图案。
正当他打算进一步探究时,李夫人的信息打断了他的思绪:“小柠,睡了吗?”
战司爵自作主张回复道:“还没,有什么事?”
对方立刻回应:“何时能帮我把儿子带回家?作为酬谢,我会给你一个项目。”
“没空。”他冷冷地回复。
他认为自己的女人无需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任何东西。
这个微信号里几乎没有家庭成员,全是合作伙伴,朋友圈的内容也几乎全是关于公司产品的宣传。
就在此刻,她的社交网络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柠,我想向你购买一幅设计图,价格随你定,看到后请回复。”
这是晚柠出售自己作品的平台,战司爵也曾在这里购买过她的设计。
他发现,购买她作品的人非常多,但这个账号的聊天记录几乎全是围绕工作展开,没有任何不恰当的交流。
随后,他尝试打开她的备忘录查看,虽然设有密码保护,但他很快就破解了。
里面记录了她每天的日程安排,一切看起来都井井有条。
接着,他又点开了她的游戏账号,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是游戏圈内一位高手级玩家。
而她经常组队的对象,竟与她拥有情侣网名——“小鬼跟着我”,相对应的,晚柠的网名则是“我可没乱跑”。
正当他翻阅二人聊天记录时,对方发来邀请:“一起来玩一把?”
他浏览了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现对方会叫她“姐姐”,难道是她的弟弟?可是她并没有弟弟啊。
带着满腹疑问,他接受了邀请,开启了双排模式。
耳机中传来陌生的声音:“姐姐,你怎么有时间玩游戏了?”
当战司爵开启麦克风询问:
战司爵:“你是晚晚什么人?”
对面顿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夹杂其中:
宋晚瑶:“哥哥,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姐的账号?”
这时,他才意识到,对方确实是她的弟弟。
他淡然回应:
战司爵:“你姐的iPad在我这里,我只是无聊玩一把而已。”
对方闻言,吓得立刻沉默下来,旋即切断了麦克风。
然而,那位小男孩的游戏水平实在堪忧,很快便被击败,令战司爵不禁感到无奈。
另一边,晚柠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弟弟打来的电话,声音里满是惊慌:
宋铭钰:“姐姐,谁在玩你的iPad?刚才差点吓死我了,他竟然还跟我一起打游戏。”
晚柠平静地回答:
谢晚柠:“是我朋友,我的iPad落在他的车上了。”
一旁的妹妹又插话道:
宋晚瑶:“姐姐,我想喝奶茶。”
晚柠温柔地应道:
谢晚柠:“好,我马上给你们点,先这样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拜拜!”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在外卖软件上下了单,清楚记得他们各自喜爱的口味。
刚点完,男人恰好走进房间,看到她亮着屏幕的手机,随手拿起看了一眼,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满:
战司爵:“你给谁点了奶茶?”
谢晚柠:“我弟弟和妹妹。”
晚柠一边处理工作,一边不假思索地回答,并查看了通话记录,发现对方的名字备注为‘乔治’。
男人追问道:
战司爵:“乔治是谁?”
谢晚柠:“我弟。”
战司爵:“你什么时候有了弟弟妹妹?”
他继续追问,晚柠并未表现出不耐烦,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
谢晚柠:“我小姑妈的孩子们,刚才你不是已经跟他们在游戏里聊过了吗?”
紧接着,她补充道:
谢晚柠:“无论哪个账号,你都查不到任何东西的。我的游戏好友都是亲戚,基本上不跟外人玩。我的技术也是被他们几个磨练出来的,他们的水平比我高多了。我平时不喜欢聊天,所以他们有事通常会直接打电话给我。”
男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毕竟晚柠如此美丽动人,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正当此时,晚柠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她直接接通了视频电话,用普通话交谈,以免引起更多的疑问:
谢晚柠:“姑妈,有什么事吗?”
白婉若:“柠宝,明晚让我妈妈带你来家里吃饭。”
谢晚柠:“明天真的没空,我要去医院复查身体。”
白婉若:“你的病还没好吗?”
晚柠轻轻点头,对方又说道:
白婉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换家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谢晚柠:“没用的,姑父呢?”
听到晚柠的声音,宋父连忙凑过来打招呼:
宋文浩:“小柠,我在这儿呢,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来家里玩了?”
谢晚柠:“最近工作太忙,过两天还要出差,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过去!”
宋父关切地叮嘱:
宋文浩:“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话音未落,那边传来了晚瑶的声音:
宋晚瑶:“姐姐,奶茶到了。”
宋母在一旁插话说:
白婉若:“别总是惯着他们俩,你赚钱也不容易,节省点花。”
这时,殷素的账号突然跳入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晚柠急忙开口:
谢晚柠:“先这样,我有个重要的视频电话要接听。”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便向战司爵要了一个面具,随即回拨了视频电话。
对方是T国的领导人,恭敬地向晚柠行礼,用不流利的华语说道:
“殷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谢晚柠:“我刚结束高考,工作也很忙,有什么事吗?”
她语气冷淡地回答。
对方热情邀请:“过段时间是我们国家60周年庆典,您能来参加吗?”
谢晚柠:“不好意思,我过段时间要去米兰上学了,等明年我保证会过去参加。”
她带着歉意说道。
对方又恭敬地说了一句:“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谢晚柠:“拜拜!”
说完,晚柠挂断了视频电话。
……
当战司爵实在无法忍受她继续饮酒,以及那已消耗大半包的香烟时,他果断出手收缴。
然而,女孩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干预。她默不作声地收拾好手边的工作,随后怀抱笔记本电脑与手机,拿起iPad便径直朝卧室门外走去。
就在她准备逃离之际,迎面撞上了正返回卧室的男人,内心的慌乱顿时溢于言表。
男人沉声质问:
战司爵:“你要去哪儿?”
她并未回应,而是试图朝着另一方向疾步而去,一心只想尽快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在那里,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任何事情。
然而,没走几步便被男人拦下,他再次严厉地质问:
战司爵:“要去哪儿?”
谢晚柠:“我想回家。”
她垂下眼帘,内心深处的悲伤几乎满溢而出,但仍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
男人并未因此而动怒,反而耐着性子安慰道:
战司爵:“这里就是你的家。”
听到这话,她猛地抬眸,正好对上男人炽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再次坚定地说出:
谢晚柠:“我想回自己的家。”
男人并未给予她离开的机会,取走了她手中的物品,将她拉回卧室。
处理完手中的东西后,他双臂紧紧扣住女孩的双臂,语气严肃地说道:
战司爵:“你答应过我,今晚会留下来陪我。难道你想食言?”
谢晚柠:“那你把烟和酒还给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行不行?”
她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崩溃。
然而,男人却温柔地劝慰道:
战司爵:“你来例假期间不能喝太多酒,而且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我们都不碰好不好?”
女孩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挣脱了他的束缚,钻进了被窝,静静地待在里面,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男人察觉到她的生气,掀开被子想要安抚她,这才发现她在哭泣。
女孩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再次盖上了被子。
男人小心翼翼地触碰她,却换来一句不满的斥责:
谢晚柠:“别碰我!”
尽管如此,战司爵依然耐心地哄着她:
战司爵:“晚晩,听话好吗?咱们不喝了,否则你的肚子会疼的。”
女孩仍旧不理睬他,只是默默地哭泣,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不久,她体内的剧痛再次袭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面容扭曲,口中不停地呢喃:
谢晚柠:“奶奶,我好痛……”
战司爵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掀开被子,只见她已因剧痛而失去了意识,但口中依旧虚弱地呼唤着:
谢晚柠:“奶奶,我好痛……”
这一幕令战司爵惊恐万分,连忙召唤砚知前来。
砚知匆匆赶到,见到她面色苍白,全身冷汗淋漓,经过一番检查后发现她竟然没有体温,脉象却并无异样。
他不由得向战司爵投去疑问的目光:
顾砚知:“你对她做了什么?”
战司爵摇头否认:
战司爵:“我没做什么,她只是闹着要回家,我不让,她就躲进被窝里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喊疼。”
就在砚知困惑之际,晚柠微弱的声音传来:
谢晚柠:“奶奶,药,快给我药。”
战司爵迅速反应过来,从柜子上取下一瓶药,拧开瓶盖喂给她。
虽然她还能吞咽,但仍有部分液体顺着嘴角流出。
他急忙抽出纸巾为她擦拭,砚知则从他手中接过药瓶,凑近鼻尖一嗅,只觉这股药香十分陌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配方。
疑惑之下,他问道:
顾砚知:“这药是用来治什么的?”
战司爵:“听晚晩说,这是治疗她体寒之症的。”
战司爵如实回答。
此时,床上的小女孩服药后渐渐恢复了神志,虚弱地提醒道:
谢晚柠:“你们别乱碰这药。”
砚知心中一凛,脱口而出:
顾砚知:“什么意思?”
晚柠并未正面回答,但她的心底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砚知闻过那药后,鼻血顿时如泉水般涌出。
今日她并未随身携带解药,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跄着倒在地上。
这一幕令战司爵心惊胆战,正欲上前查看,却被晚柠及时制止:
谢晚柠:“别碰他!”
战司爵只好停下脚步,只见晚柠艰难地起身,在他的搀扶下缓缓走近,随即跪倒在砚知身旁。
她迅速解开砚知的衬衫,只见他颈项和手背上血管已然漆黑一片。
晚柠焦急地喊道:
谢晚柠:“快把医药箱拿来,还要一把匕首!”
战司爵虽不明所以,但仍依言行事。
晚柠取出银针,经酒精灯炙烤消毒后,准确无误地刺入几个关键穴位。
砚知终于吐出一口乌黑的毒血,晚柠又用纱布轻轻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至砚知口中。
战司爵见状大惊失色,心疼地质问:
战司爵:“晚晚,你在做什么?”
晚柠未予理会,继续将鲜血滴入砚知口中,直到自己脸色苍白如纸。
处理好伤口后,砚知才逐渐恢复意识。
当他看到晚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时,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激。
在战司爵的帮助下,他勉强坐起,疑惑地问道:
顾砚知:“那瓶药,是毒药?”
战司爵闻言亦是一惊,而晚柠则轻轻点头,平静解释道:
谢晚柠:“对你们来说是毒药,对我却是续命之物。”
语毕,她收拾好医药箱,目光冷峻地转向砚知:
谢晚柠:“可否借一步说话?”
尽管战司爵不愿离开,但砚知心中充满疑惑,便同意前往阳台。
在那里,砚知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顾砚知:“那并不是治疗体寒之症的药物,对吗?”
晚柠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谢晚柠:“你查不出我体内异样,实属正常。因为我中了一种名为‘绝情’的剧毒,一旦动情便会丧命。那瓶名为‘断情’的药虽然能暂时抑制毒性,但长期服用会导致终身不孕。其中含有麝香等剧毒成分,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她语气淡然,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谢晚柠:“因此,请不必担心我会纠缠不休。我坦诚相告,只希望你能说服战司爵放手。我只会给他四年时间,四年后必定离开。他是个好男人,而我却配不上他。命运待我不公,让我无法许诺他一生一世,也无法耽误他另觅佳人。我活不过二十四岁,‘断情’只能延缓毒发,却无法根除。所以,请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说到此处,晚柠眼眶湿润,泪水无声滑落。
谢晚柠:“我唯一的愿望便是见到姐妹们都能找到好归宿。顾先生,你的女友是我的表姐慕妤,按辈分,我该称你一声姐夫。只是不知道能否等到你们的大喜之日。”
晚柠拭去泪水,再次恳求道。
砚知闻言,内心五味杂陈,得知这个女孩竟是慕妤的妹妹,更加坚定了帮助她的决心。
顾砚知:“小妤她知道吗?”
他哽咽着问道。
谢晚柠:“除了奶奶和几位医生外,无人知晓。所以,姐夫,你能为我保密吗?”
最终,砚知沉默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心地如此善良,可老天竟对她这般苛刻。
方才她还用自己的鲜血救了他一命,他又怎能忍心让她陷入更深的困境?二人从阳台返回时,战司爵已在卧室的沙发上静静等候。
砚知将战司爵拉至走廊上,语气沉重地劝说道:
顾砚知:“阿爵,若真心为她好,便该放手让她走。虽然她现在看似无恙,却背负着难以言说的苦楚,这一生,她实在无法给予你所期盼的情缘。”
说完,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去。
战司爵不解其意,但从砚知凝重的表情中,他隐约感到二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许久未见砚知如此沉重的模样,让战司爵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晚柠从卧室走出,轻声问道:
谢晚柠:“这里有古筝吗?”
男人领她来到乐器房,她细心调校音律,随后弹奏了一曲《自君别后》。
她的歌声哀婉动人,泪水悄然滑落,滴在琴弦之上。
她不知如何开口讲述这一切,唯有借由乐曲传达心中的悲凉。
歌中所唱:“天茫茫水茫茫,记得当初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吐露芬芳,缘定三生多少痴狂;自君离别后山高水长,魂兮梦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间无限思量……”
一曲终了,她手腕上的纱布已被新渗出的鲜血浸湿,那血仿佛带着寒意。
战司爵心头一阵绞痛,不忍见她这般自虐,便将她横抱回房。
晚柠望着男人俊朗的侧颜,不自觉地伸出纤细手指轻抚其轮廓,愧疚地低语:
谢晚柠:“阿爵,若日后你发现我欺骗了你,请不要怪罪于我,我也不愿如此。”
战司爵将她安置在床上,俯身沉声道:
战司爵:“你骗了我什么?若是我的真心,你早已得到了。”
晚柠闻言,心如刀割,泪珠再次滚落脸颊。
今日的她显得格外虚弱,脸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大概是因刚刚自伤失血所致。
战司爵温柔地安慰道:
战司爵:“我们休息吧,好吗?”
晚柠乖巧地点点头,不再抗拒,反而主动依偎在他怀中,渐渐沉入梦乡。
男人见状,嘴角漾起一丝浅笑,关掉了卧室的灯光,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