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

晚柠一觉醒来,与战少火速赶回家换上华丽的婚服,随后马不停蹄地返回婚礼现场。车轮轻轻吻过地面,平稳地停在酒店门前,那里早已聚集了一群守株待兔的记者。战少刚一踏出车门,闪光灯便如狂风骤雨般向他们袭来,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抓拍这对璧人的每一个瞬间。更有不少记者架起设备,实时直播这场万众瞩目的战家婚礼。与此同时,正在享用午餐的厉大少,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闻推送。他随手一点,屏幕上赫然映入眼帘的正是战司爵与时凌菲、时凌旋与慕芯这两对新人的婚礼直播画面,两场喜事同框呈现,热闹非凡。

瞧见那顶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小红盖头下娇小的身影,他的脸色瞬间僵住:她,竟然结婚了?当目光触及盖头下若隐若现的熟悉面容,他唇角牵起一丝苦笑,那笑中满载着无奈与酸楚。十四年过去,她仍选择以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显然,她始终未能释怀当年的一切。想当初,若非他坚持送晚媚前往那雪山之巅,此刻本该是他与晚媚共结连理的大喜之日。念及此,他内心的情感如决堤般汹涌而出,泪水再难抑制。那份锥心之痛,唯有亲历者才能深刻体会。

不一会儿,两对喜气洋洋的新人们翩翩步入了婚礼殿堂。台上稳坐三方家长,一边是时氏伉俪,一边是战氏夫妇,另一边则是慕家二老。然而,晚柠特意未邀白家双亲莅临此喜宴。整个婚礼现场铺就了一条由红艳玫瑰花瓣织成的道路,星光点点,如梦似幻。此刻,司仪嘹亮之音已响彻全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互拜!”

“来,两位帅气的新郎,手握喜称,一起揭开新娘的喜帕,愿你们的生活从此称心如意!”两位新郎满心欢喜,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双手紧握喜称,微微颤抖地挑起那象征幸福的红盖头。这份颤抖,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对这一神圣时刻的热切期盼。“接下来,两对新人共饮交杯酒。”伴娘晚瑶贴心地将交杯酒递到战少与晚柠手中,伴娘慕妤则将酒杯送到时少与慕芯面前。考虑到晚柠和慕芯已有爱情的结晶在身,酒杯中盛的是无酒精的特饮。两对新人深情对视,手臂交织,含笑举杯,一饮而尽。伴娘们默契地收走空杯,现场气氛温馨又庄重。司仪适时扬声,话语中充满祝福:“让我们共同祝愿这两对新人,永结同心,恩爱百年;早日迎来健康可爱的宝宝,共享天伦之乐!”

“敬茶!”

三对家长稳坐正中央,身前摆着象征庄重的蒲团。两对新人手捧热茶,满脸虔诚,首先向公公婆婆深深一鞠躬,奉上敬意满满的茶水,接着转向自家父母,同样以敬茶之礼表达无尽感恩。待敬茶完毕,他们才将精心封装的红包递到新人手中。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晚柠还备了两杯特别的茶。她紧紧握住战少的手,两人步下舞台,直奔台下的白叔白婶。晚柠毫不犹豫地双膝落地,规矩地跪在二老面前,战少亦随之跪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全场观众瞠目结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晚柠喉咙微哽,带着一丝颤抖开口,而战少则紧随其后,声音坚定地回应。这一瞬,众人无不感受到晚柠对白叔白婶那份沉甸甸的尊重与深情厚谊,她视他们如同至亲,珍之重之。

谢晚柠:叔叔,请用茶。

战司爵:婶婶,请用茶。

战少的举动,无疑是对全世界宣告了晚柠在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白家夫妇微笑着接过新人递上的喜茶,一饮而尽,接着便将早已备好的厚重红包,郑重其事地交到他们手中。艾瑞克紧随白叔白婶左右,小小年纪的他清楚明白,今天是他挚爱的爸妈的大喜之日。他步履轻快地走向晚柠,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懂事让人心头一暖。晚柠与爱人默契相视,在婚礼前,将艾瑞克的真实身世娓娓道来。他们没有隐瞒,没有修饰,原原本本地向艾瑞克揭示了他的来历。然而,艾瑞克听完后,非但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对白家夫妇的感情。他全然接受这一切,因为在他心中,他们就是赋予他无私关爱、陪伴他成长的亲生父母。外界的闲言碎语,他何曾在意?他深深懂得,娘亲跟爹地对他倾注的心血与爱护,远胜过任何血缘关系。艾瑞克眼神澄澈,心底已做出抉择:不论他人如何看待,他都认定了这两位给予他无尽温暖的人,就是他生命中真正的爸爸妈妈。从此,他们三人的命运紧紧相连,风雨同舟,共享世间的所有幸福与挑战。

就在这一刹那,大门口赫然闪现一抹暗红旗袍女子的剪影,眼瞅着晚柠恭敬地向白叔白婶奉上热茶,那些年对自家闺女、对我所有的亏欠,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本该属于她的这一切温馨画面,却因当年沉迷于事业,忽视了小柠同样渴望我的陪伴。我亲手养育了第三者的孩子,却对自己的亲骨肉置之不理,酿成今日这般苦涩局面。尽管心如刀割,她也只能强忍泪水,默默承受这苦果。

这二十年,她没有尽到一个妈妈该尽的责任,所以,她不该出现的。白母抬手摁了摁眼角,看到她幸福就好。白叔将晚柠的手放到战少手里。

白俊宁:战司爵,你给我听好了,从这一刻起,我把小柠的手交到你手中。这辈子,我没有亲生的骨肉,可在我心里,小柠早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了。都说相爱容易相守难,做叔叔的就盼着你们俩以后能多为对方想一想,互相包容些,好好相爱,然后,手牵手,一起走完这一辈子。

战少紧紧握着晚柠的手。

战司爵:叔叔,你就放心吧!

安禾:阿爵,我知道小柠自小就缺了父母的疼爱,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孤苦无依。万一将来你对她的情意有变,不再爱她了,请千万记住,别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务必完好无损地把她送回我们身边。我和阿宁有能力,也有决心继续照顾好这个丫头。咱们白家虽算不上豪门大户,却也绝对能让小柠过得安稳舒适,不让她遭一丝一毫的罪。

男人的目光柔光似水,看着她满是爱意。

战司爵:这辈子,我若辜负晚晚,那么我……

后面那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晚柠抬手捂住他的唇。

谢晚柠:别乱说。

谢晚柠:我信你。

台下的亲朋好友看到他俩的互动,响起了欢呼声。

战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一字一句道。

战司爵:晚晚,我绝不会让你输的。

这时,婚礼上的司仪声音响起:“有情台下的新郎新娘来到舞台中央中间。”

战少牵着她的手来到舞台中央,两对新人交换戒指后,她的视线看着大门口,看到那抹身影后,她含着泪扬起嘴角。

她来过就好!

到了扔团扇的这一环节,晚柠居然瞧见北川还有浩宁他们都有去抢,更别说伴娘们,慕芯率先扔出团扇,那捧花像是装了定位一样,直接落到砚知手中。砚知开心的跑到慕妤身边,将手里的团扇交给慕妤手中。

顾砚知:小妤,嫁给我!

砚知手握团扇,从口袋里轻轻摸出一只毛绒绒的戒指盒,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对熠熠生辉的对戒跃然眼前。这是晚柠新近设计的一款名为“莫比乌斯环”的作品,象征着爱情无尽轮回,永恒不衰。谁能想到,这么一对专属情侣的宝贝对戒,竟然早已被砚知收入囊中。看来,他对这份礼物可是早有预谋、心意满满啊。

宋晚瑶:哇~

晚瑶她们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妤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伸出自己的小手,小声嘟囔着。

慕妤:我愿意。

声音很小,但砚知听得见,赶忙将戒指套上,生怕小妤跑了。

另一边,晚柠手握团扇,径直朝晚棠走过去。战少眼见此景,出于本能,他立即将晚柠揽入怀中保护起来。在众人注视之下,晚棠绝无可能对晚柠有任何伤害。晚柠坚信,在晚棠心底,自己仍占有一席之地。她鼓足勇气,向前迈步,轻轻牵起晚棠的手,将那把团扇郑重其事地递到她手中。带着一丝抽泣,晚柠终于启齿说话。

谢晚柠:我最亲爱的姐姐,对自己宽容点,也让嘉礼解脱吧!何苦将自己困在这个弹丸之地,要知道外面的世界,美的千姿百态,妙不可言啊!要是能熬过24岁这道坎,你愿意陪小妹回到白家的老宅子,就咱俩,安安静静过上一段日子?把那些错过的时光,一并找回来,可好?那是我们童年缺少的一部分记忆,是咱们家族的根脉,也是我们放下一切纷扰,找回初心的地方。到时候只有你和我,没有外界打扰,就像是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跟在你身后,只属于我们那份宁静和温暖。我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比阿爵强上一千倍男人!你呀!本就应该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你看,小妹我说的话多实在多贴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从未怪罪过你,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姐姐啊!我一心盼着你好,盼着你幸福。这白家虽小,但却是咱俩的根。但不能让它成为束缚你的牢笼,外面的世界有你想象不到的新奇和机遇你那么聪明,那么美丽,那么乖巧,怎么可以安于现状吗?

谢晚柠:那些年,生活中五花八门的原因,让我们错失了无数本该共度的温馨时光。那些交织着笑声、泪水的成长片段,每一个都值得被寻回,去填满我们内心那些空缺的部分。记得在老宅子的岁月里,我们一起切菜做饭,热气腾腾间洋溢着家的暖意;也曾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到山顶,仰望星空,任由点点繁星点亮我们的秘密冒险。又或许,我们只是静静相对而坐,无需多言,仅是感知对方的存在就已足够。那一刻,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让我深深陶醉于你怀中独属于我的那份温暖怀抱。

谢晚柠:说到嘉礼,他可不能变成咱们之间的一道大裂谷,也许他在你生活里占有一席之地,但绝非全部。关键在于,你得清楚:我并非因你而对嘉礼退避三舍,而是我对他从未有过男女间的那种情愫。从头到尾,牢牢占据我整个心房的,除了阿爵,还有藏在我心底某个角落、始终属于你的那一方天地。

晚棠一听晚柠掏心窝的话,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动得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可这深深的情愫触动,却撞上了战少敏感的醋意神经。当那最后一句话飘进他耳中,他脸色瞬变,毫不掩饰地拉过泪痕满面的小女人,将其牢牢护在自己胸膛。战少的眼神此刻犀利如箭,直勾勾射向晚棠,其中蕴含的警告之意浓厚得几乎凝成实质。这凌厉一瞥,让晚棠心头一惊,瞬间止住了抽泣,泪水还挂在睫毛上,颤巍巍地待落未落。她强忍着哽咽,嗓音微颤,尝试开口……

白晚棠:小柠,你要幸福啊!

然而,晚柠明显察觉到身体已在勉强支撑,于是战少决定将敬酒这个环节,放手交给时少与慕芯两位新人来代劳。他俩一瞧见晚柠脸色苍白如纸,不禁心头一紧,为她暗暗担忧,赶忙劝说战少将尽早送晚柠回家休息。战少将闻此,便亲自护送晚柠返家。车内,晚柠面色虽显疲惫,却难掩心中的忧虑,她开口说道...

谢晚柠:我们就这样回家了,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

战司爵:我的婚礼当然我说了算,妈也让我们先回家,毕竟你的身体状况是最重要的。

晚柠闻言,心里有些难受。

战少眼底浮起温和的笑意。

战司爵:战夫人,余生请多指教!

谢晚柠:战先生,余生请多担待!

话落,男人伸手抚上女人的后脑勺,缓缓低下头,吻上了那抹柔软的唇瓣。

两人刚到不久,佣人就急匆匆来报,“少爷,少夫人。外面是一位自称沈先生送来的新婚贺礼。”

战少听到这话,眉心轻轻一拧,心中暗忖:“这沈先生是何许人也?竟然直接把贺礼送到了府上。”而晚柠呢,一听这消息可是兴奋得不得了,她迫不及待地提起裙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了大门口。可到了门口一看,只见一位男士早已立在那里,正是那位常伴沈先生左右的特别助理。他朝着晚柠微微欠身,言语间满是恭敬:“小姐,这是沈少特意让我给您送来的结婚贺礼。他今日无法亲临婚礼现场,还请您千万不要见怪。他已承诺,待日后有合适时机,必定会亲自到战家来,与您一同举杯庆贺新婚之喜。”

谢晚柠:嗯,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姐,你还是自己打开吧!”

闻言,战少一把夺过那份文件,里面居然有个小红包,晚柠拆开后是一张银行卡,上面居然是晚柠的全身照,足以见得沈先生很看重晚柠,战少打开里面的文件,确是曾家制作毒品的基地,已经曾家犯罪的证据。看来,这位沈先生,大概就是晚柠心心念念己久的男人,他很好奇他究竟是谁?让晚柠如此上心。

晚柠闻言,继续开口。

谢晚柠:我能去见他一面吗?

“少爷说了,你若是跟之前一样不听他的话,他此生再不会见你。”

晚柠听到此话愣了一下,姜斌见状再次恭敬开口:“姑爷,请您不要多心,沈先生早已经有家室,也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沈少是小姐的哥哥。”话音刚落,转身就走出前院,走到门口开着车子就离开了。

晚柠也想跟着姜斌一同去见见沈先生,奈何沈先生又拿那话要挟她,不过他一向说一不二,若她真不听话,沈先生恐怕今生都不会再见他,没有他的坏消息,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一件事。

可下一秒,晚柠彻底变成冷冰冰的样子,对着战少淡淡地开口。

谢晚柠:该给的我都给你了,现在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柠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快撑到极限了。战家正热热闹闹办着喜庆大事,而顾家却在悲凉地料理丧事。她深知,倘若这时候自己不在顾少身边,他恐怕难以挺过这双重打击。仅仅半天时间,顾少就痛失双亲,如果再失去心爱之人,他恐怕将丧失活下去的所有勇气。就在晚柠打算毅然离去的那一刻,战少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战司爵:哎,亲爱的,今天可是咱俩的大好日子啊,你可不可以稍微想想我的感受呢?此刻,你到底把我摆在哪个位置啦?

战少垂着眸子看着她,嗓子低沉道。

晚柠想挣脱,却被她紧紧束缚着。

谢晚柠:阿爵,你听我说,别这样。顾家对我有养育的大恩情,无论如何,我都得去送送顾家二老,这是该尽的本分。你想啊,顾少一下子要面对双亲离世的打击,得多痛苦啊。所以,你就让我去吧,这种时候,我非去不可。

晚柠一顿猛烈的输出,没有注意到战少此刻黑着脸。

战司爵:谢晚柠,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呀,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外人,居然在咱俩大喜的日子狠心把我给丢下了。你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想过,这样做我心里会有多难受啊?

战少声音不是很大,却有强大的怒火。晚柠这才反应过来,可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战少直接带进卧室,丢在床上,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吻朝她袭击而来,晚柠压根招架不住他这猛烈的攻势。战少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晚柠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战少才趁机放过她三秒。她赶紧喘口气,战少沉重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战司爵:谢晚柠,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你那也不能去!

看着战少脱去自己的婚服,晚柠就知道这男人是真的动了气,战少在她的脖子上一阵乱亲,一只手在脱去她的外衣,在战少精湛的吻技下,晚柠浑身酥酥麻麻的身体有些发软……

房间的暧昧气息正在逐渐慢慢上升……

激情过后,晚柠被他从浴室抱出去,她累的连手指都动不了,这男人就用这法子将自己困在身边,可他太低估晚柠了,她怎么忍心让顾少一个人承受失去双亲的痛,她被战少轻轻放在床上,艰难的起身,晚柠去衣帽间找了一身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大大小小的吻痕,还有身体若隐若现的红印。

晚柠对顾少的牵挂深入骨髓,纵使战少百般劝阻,她仍决然奔赴医院。她倾尽全力施展巫术,强行治愈了顾少的重伤,然而此举所引发的反噬之力,却远非常人所能承受。就在顾少见状心急如焚,冲至晚柠身边之际,她已如断线风筝般重重倒于床侧。顾少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入怀中,移至自己病榻之上,正欲唤来医生紧急施救,不料战少此刻突现。面对顾少的坚决抗议,战少无动于衷,执意将气息奄奄、形同枯槁的晚柠带走,其状况之危,仿佛下一刻便会魂归幽冥。

现在,顾少已非昔日能与战少抗衡之人。他首先安顿好父母的遗体,送到了殡仪馆。当天下午,父母生前众多好友陆续赶来,满怀哀思地进行吊唁。然而,人群中始终未见晚柠的身影。对于顾少而言,痛失双亲的打击已然沉重如山。尽管晚柠或许能治愈他身体的创伤,但心头的伤痕却久久无法愈合。这天,柒月与霆琛也一同前来,向顾家夫妇致以深切悼念。当顾少看到他俩步入灵堂,仿佛注入了一股生命力,立刻从悲痛中振作起来。他紧紧抓住霆琛的手腕,眼中满是急切,连珠炮般追问起来。

顾星辰:阿琛,小柠现在怎么样了?

当触及到那个戳心窝的问题时,霆琛和柒月的眼眸都不约而同地蒙上了一层泪光。现如今,连一贯冷静的寂年都断言晚柠所遭受的反噬已无药可救,能否挺过今天,全然是未知数。晚柠那微弱的求生欲望,几乎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已无力回天。连寂年都选择了听天由命,这世上还有谁能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回?霆琛与柒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决定不向他隐瞒这个残酷的事实。毕竟,小柠曾与他有过婚约之盟,若不是战司爵横空出现,他们二人的婚事怕是早已尘埃落定。

顾少一听这消息,身子猛地一晃,往后趔趄一步,亏得柒月及时扶住,不然他恐怕真要撑不住了。尽管顾少料到战少可能会带来假消息,毕竟两人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哪能想到他们会对自己撒谎?然而瞧着他们脸上那严肃的表情,他心里明镜似的:晚柠失去干爹干妈的痛,丝毫不亚于自己。只是她身子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啊。

……

战家别墅。

乔寂年:小柠,她……没得……救了。

寂年说这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战少后知后觉。

战司爵:不可能,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会这样?

顾砚知:阿爵,我知道你可能对寂年的话有所怀疑,但至少,你得信我这一回吧。她的毒素已经深深渗透到五脏六腑,根本没有转圜的可能性了。咱们就让她安安心心地离去吧,你现在这样做,不仅是在自我煎熬,对她来说更是痛苦万分。小柠虽然无法开口说出那份痛,可她承受的苦楚,何止千倍万倍啊。

顾茗妃:怎么会这样?

战母不可置信捂住自己嘴巴,双眸早就被泪水打湿。

她的确不敢相信,晚柠才二十二岁,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

寂年站在一旁,愠怒道。

乔寂年:早在四岁时,她就已身中绝情之毒。我们曾苦口婆心劝她别轻易动情,可她偏不听,一动情又不愿积极接受治疗。再者,这些年来接二连三的变故给她巨大打击,导致毒素迅猛发作。虽说她栖身于谢家,但日子过得实为不易。即使后来小柠与阿爵携手共度,她依然得两头奔波,既要刻苦钻研学业,又要妥善应对谢氏、殷氏两大集团的种种事务,肩上担子重如山,片刻都不敢放松。因为她心中明白,有那么多人的生活要靠她来支撑。

乔寂年:说实在的,小柠心里头对公司的事务可没多大兴趣,她呀,就爱捣鼓些字画啥的。可谁叫她是殷家的当家人呢,这身份决定了许多事儿她没法随心所欲。就拿婚姻来说吧,当初白董硬是逼着她和贺家少爷订婚,若不是她在订婚典礼上成功开溜,恐怕殷老太太也不会转而让她嫁给顾家少爷。开始时,她对这门和顾少的婚事也是抵触得不行。但你晓得不?殷老太太为了这事,甚至拿自己的命来威胁小柠。如此一来,小柠实在是没法子,只能答应跟顾少订婚了。

这些,战母跟战少第一次听寂年说,光听这些,他们就能感受到殷家生活环境带来的窒息感。他之前也能体会过,那时的战家也一样。没想到,那些年发生这么多事。

战母坐在床边,握住晚柠的手。

顾茗妃:囡囡啊,咱俩得一起咬牙挺过这段最凶险的时光。为啥?还不是为了咱那群娃儿,还有你和阿爵。我明白,你肯定能感应到我在跟你说话,对吧?你要坚信,苦尽甘来,未来的日子里,咱这一大家子一定会过得甜甜蜜蜜、幸幸福福的。

战少也在一旁赶忙开口。

战司爵:晚晚,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放你自由。

顾茗妃:柠儿,你听见了吗?若是这小子骗你,妈妈给你做主。

……

顾家夫妇的葬礼在明日一早,顾少将一切从简,只通知了父母生前的好友和自家亲戚。

顾霆琛:别告诉小柠,她会扛不住的。

顾星辰:我知道,只要她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柒月: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顾星辰:我想知道小柠的最新情况。

闻言,柒月赶忙给寂年打去电话,然后将小柠的情况告知给顾少。

柒月:阿年说,小柠已经用了药,但对她体内的毒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再这样下去,晚柠苏醒的机会微乎其微。

顾少盯着双亲的尸体,面色凝重,难道他真的救不了她吗?

要不是因为他,小柠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一定让战司爵付出惨痛的代价!

……

殡仪馆。

晚柠的灵魂像一片孤叶,在寂静的灵堂中游荡。她望见顾家夫妇安卧其中,虽无法触摸,却仿佛能深深感知他们身上涌动的剧烈疼痛,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苦楚。眼眶瞬间泛红,她心中悲愤难抑:为什么?为什么……正当晚柠沉浸在无尽哀伤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灵堂的沉寂。紧接着,一队行动矫健的黑衣男子闯入视线,个个身手干练,气场冷峻。领头者身着一袭笔挺黑西装,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如雕似刻,英气逼人。然而,他眼中的红血丝却格外醒目,犹如暗夜中的火焰,透出一股阴森而摄人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当他冷漠的视线扫过众人,每个人都是心头一震,不由地屏住呼吸,同时心里震惊不已。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战家的掌权人吗?据说他手段毒辣,父亲跟继母在他掌权后直接被架空,现在战家唯他独大。顾少看到面色不善的战少也是愣了一下,霆琛跟柒月刚离开,他怎么也出现在葬礼上,他平时可不爱出席此类活动。

顾少整理好情绪,上前说了一句。

顾星辰:战总,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

战少爷一挥手,身后那群人立刻就对灵堂一阵狂砸,吓得其他人慌不迭地往外逃窜。转眼间,两拨人马混战成一团。然而,晚柠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劲儿,她竭力挡在顾少爷身前,可那男子竟如穿过空气般从她身体中直穿而过。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正处于灵魂离体的状态。也难怪,她出现在这里,顾少爷视若无睹,未曾搭理;那男子更是对她视而不见。

……

战家别墅。

巫族长领着巫女们紧张有序地布置起神秘阵法,此刻,他们的使命是为晚柠唤回迷失的灵魂。族长口中反复低吟,那声音满载恳切与力量:“谢晚柠,归来吧!谢晚柠,归来吧!”就在这呼唤声荡涤于天地间之际,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晚柠的灵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动,瞬间挣脱束缚,疾如闪电般归附到她的躯壳之内。她的眼眸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奇迹般骤然睁开,明亮而坚定。战少反应敏捷,几乎在她睁眼的同一刻便跨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来坐定。更为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晚柠手中与脸颊上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如同被无形的疗愈之力抚平,肌肤重现生机。然而,晚柠自己清楚感知到,这看似好转的一切背后,她的体内正发生着诡异的变化。一种仿佛微小虫子般的存在,正悄无声息地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带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痛感强烈到极致,迫使她口中喷涌出一口乌黑的鲜血。尽管如此,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反而让她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了几分。

晚柠用力一推,摆脱了战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是,没走出几步,她就“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此刻,她终于明白过来,刚才那个人并非阿爵,而是阿璇!尽管他容貌酷似阿爵,行为举止也如出一辙,但这一系列举动无疑会让大家误以为那是阿爵所为。想到这,晚柠心知事态严重,她无论如何都得赶往殡仪馆,否则后果将难以想象。男人眼见她如此痛苦挣扎,心中一阵刺痛,急忙跑过去打算将她抱回床上。然而,晚柠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满眼噙泪,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他,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决心与请求。

谢晚柠:我要去殡仪馆,阿爵我求你了,你带我去好吗?

巫族长目睹这番景象,随即引领着巫女,毕恭毕敬地完成了退场之礼,继而悄然离去。战少见此状况,只能携她一道,赶往顾家夫妇的丧仪。刚抵达殡仪馆门前,里面激烈的打斗声已清晰可闻,人群惊惶失措四处奔逃。霆琛迅速拽住身边一人,急切询问究竟,然而对方一瞅见战少那张脸,满脸震惊难以置信——要知道,刚才他还正在里面捣毁灵堂呢,怎会转瞬就现身大门?尽管心存疑惑,那人还是将刚才的一幕幕详述出来。战少与晚柠刚迈入殡仪馆的大门,一股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晚柠心中顿时涌上不祥预感,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心急火燎地向内冲去。

当她火急火燎地赶到灵堂外围,那里已是一片火海,烈焰腾腾。然而,她的目光却被大门外伫立的男人牢牢牵引,瞬间,一股寒意席卷全身,令她不寒而栗。尽管如此,她仍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火海。灵堂内,顾少颓然倒在地上,那画面赫然映入眼帘。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过他憔悴的脸庞,眼中只有那个陷入生死边缘的男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少,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瞳孔因极度的惊恐与悲痛而骤然染上血一般的红。此刻,无边的绝望如浓雾般将她紧紧包围,令她几乎窒息。而另一边,被冷落一旁的阿璇心急如焚,欲冲入火场救出晚柠,却被手下的人死死阻拦。阿璇内心怒涛翻涌:殷柠怎能为了另一个男人,竟对自己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晚柠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抚过顾少的脸,那股冷意直让她脸色瞬间刷白。此刻,她的眼中只剩下熊熊怒火,晶莹的泪珠滑落,在她绝美的脸庞上烙下痕迹。顾少在这微妙的触碰中感知到晚柠的存在,缓缓睁开眼睛。他无比震惊地看着她,难以置信这个在外人眼中冷若冰霜、号称“冷面阎王”的殷素,竟然会为自己落泪。她在商界向来以行事决绝、毫不留情著称,如今却哽咽着,话语间满是复杂情绪。

谢晚柠:我带你先出去,然后我再把干爸干妈送出去。

顾少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他能感受到在晚柠心中,是有他的位置的。

晚柠豁出一切,目送顾少被柒月妥善接应后,毅然决然地二度闯入那片火海,发誓定要把顾家夫妇从烈焰中救出。她深知此举是对自己对顾少许下的承诺的弥补,故而决心拼尽全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确保顾家夫妇的遗体毫发无损地脱离火舌肆虐之地。此刻,火海外围的众人无不对晚柠的生命安全揪心不已,若不是被身边人死死拦住,他们早已不顾一切地跟随她冲入火海。然而,就在晚柠身影消失在火光中的短短一分钟内,火海深处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直震得人心惊肉跳。

接着,火光冲天,无人能靠近。

战少撕心裂肺朝灵堂方向冲过去。

霆琛一看情况不妙,迅速跟了过去。

柒月把昏迷不醒的顾少交给了殷家的兄弟俩,自己也急忙奔了过去。要知道,冲进火海的可是殷家的顶梁柱,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够赔的。更别提如何向殷老夫人交代了,毕竟他们都曾对老太太许下过诺言,要一辈子护佑小姐周全。此刻,顾少虚弱地躺在尘埃中,心中满是自责。他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为何总是在危急关头,反而是晚柠挺身而出保护他。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为了寻回双亲的遗体,毅然决然地冲入熊熊烈火之中,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此刻,泪水在他眼眶中无声滑落,内心的疼痛无以言表。

当阿爵,阿璇,霆琛,柒月找我正要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又发生一次巨响。整个灵堂瞬间沦为一个火海。

他的晚晚还在里面!

他绝不能失去她!

阿爵,阿璇,霆琛,星辰只觉得整个心都要碎了。

但是他们都在告诫自己不能倒下,晚柠需要他们。

他俩继续上前冲!

霆琛拉住了战少。

顾霆琛:战少,你冷静点!你现在冲进去几乎是找死。

顾霆琛:工作人员和消防员马上就到了。

战司爵:我没法冷静,晚晚还在里面,我要进去救她!

战少推开霆琛,怒吼道,接着继续往里冲。

霆琛本想继续拦着他,却被战少一拳打了过去,把他打倒在地上。

战司爵:顾霆琛,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殷素!为了咱们的国家,为了殷家的荣誉,更为了我,你就别再阻拦我了!我的晚晚还在那里面,她曾经拼死救过我一命,现在我怎能丢下她不管?!

说完,战少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被大火烧断的天花板不断地掉下来,有些带着火星砸在战少身上,但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痛,继续寻找晚柠的身影。

今天,本该是他人生中最甜蜜的一天,他心爱的晚晚终于要成为他的新娘。没错,这正是他们大喜庆结连理的日子。晚晚还特地为他精心定制了一套专属婚服,那份心意让他深感幸福仿佛从遥不可及的梦中,一下子跃然眼前,变得实实在在,伸手可触。可为何,偏偏一场无情大火,竟将他满心满眼的期待,瞬间化为灰烬?

另一边,时父时母一听到凌菲冲进火海里爆炸的消息后,哭的晕了过去,慕芯立刻向前扶住二老。

顾霆琛:快,给我灭火!小姐跟姑爷在里面!

顾霆琛冲着消防员怒吼道。

大家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开始使用各种工具灭火。

战司爵:晚晚,你在哪?

他突然觉得很无助。

就在这一瞬,战少的目光捕捉到了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被一个男子紧紧拥在怀中。这一幕犹如晴天霹雳,让战少的心境瞬间崩塌。他再也顾不得任何仪态,大步流星,几乎是连跨三步并作一步,直冲向他们。晚柠瞧见战少如此疾冲而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感受到她的目光,护着她的男子才缓缓放开晚柠。此刻,战少眼中的两人,哭得如同无助的孩子,画面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这个陌生男子,尽管战少对他并无丝毫印象,但他依然不失风度,主动向战少伸出手,温和地自我介绍道:“鄙人沈知逸。”至此,战少方才恍然,原来此人就是晚柠时常提及的“沈先生”。尽管他刚刚救下了晚柠,但这一举动并未能改变战少对他的冷淡态度,心中对他仍旧没有半点好感。

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的,这摆明是没把战少放眼里嘛!怎么偏偏冲进来英雄救美的又是这位爷呢?晚柠心里一清二楚,战少吃醋啦!她赶紧抹去眼泪,打算好好给这醋坛子解释解释。

谢晚柠:阿爵,这是我哥哥。

战少对晚柠的话毫不在意,一把将她揽回怀中,打算立刻带她逃离火海。然而,沈先生反应极快,瞬息间握住晚柠的手腕,语气平静却坚决:“战先生,我清楚你对我心存芥蒂,但今天,柠宝必须跟我走。”

"柠宝"这两个字,如针一般刺痛了战少的心窝。那可是奶奶对晚柠特有的疼爱称呼,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别人用“柠宝”来替代晚柠的名字。此刻,战少眼前的男人仿佛拨动了记忆深处的弦,一种莫名的眼熟感涌上心头,却在短时间内无法准确忆起。刚才,晚柠才与那位沈少有过短暂交谈。而今,面对当前局势,既然她身为殷素,便没有退缩的理由。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战少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快步回到了沈少的身后。这一举动,如同导火索点燃了现场气氛,两位男士瞬间剑拔弩张,紧张对峙。

谢晚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回来的,请你对外说我葬身在火海里,连尸体都没找到。

晚柠耳朵一动,捕捉到外头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她眼神坚定,果断地握住沈少宽厚的手掌,两人默契十足,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之大吉。再看那战少外出时的模样,好家伙,整张脸被熏得如同锅底,黑得透亮,身上的衣服更是遭了秧,热浪滚滚下烧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就在这会,时家人闻讯赶来,焦急开口问道。

蓝缪清:阿爵 菲菲呢?

“时夫人,我们刚刚进去搜了一遍,都没看见时小姐,会不会是刚才爆炸的时候被炸碎了。”暗卫的话刚说完,霆琛立马甩了他一巴掌。

顾霆琛:你给老子胡说什么?小姐怎么会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小姐找回来。

小姐踪影全无,看来殷家上下怕是要陪葬。暗卫哪敢顶嘴,只能领着众人硬着头皮重回灵堂搜寻。依咱大哥那脾性,就算人给炸得七零八落,也得把这堆残骸拼凑齐全。战少这会儿吸了过量烟雾,早昏死过去了。柒月无奈,只得吩咐剩下的兄弟和消防队员继续找小姐,同时火速送战少去医院。

慕芯也派人把公公婆婆送回家休息。

当战少醒来的时候,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头疼欲裂。

讲真的,晚柠这丫头伤得可不轻,整个后背被熊熊烈火烧得惨不忍睹。战少受的那些伤,全让她一人给扛了。幸亏抹了特效药膏,总算是缓过来不少。可就算这样,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战少那小子,车刚开半道,她就麻溜儿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火急火燎地打了个出租直奔战家别墅去了。沈少瞧见她这般为情所困的模样,只能摇头叹气。现在的晚柠啊,简直就是被儿女情长绊住了前进的脚步,压根儿不适合坐那个殷家族长的位子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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