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症被确诊

这样一直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果果病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医生根据果果的表现来判断,她应该得的是精神分裂症,劝其转至明康精神病医院,毕竟那里是精神病专科医院,对于果果的病情更有利。

从这里出院,爸妈又带果果去南城明康医院住院,住进来的全是脑子不正常的人,爸爸带果果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给果果检查眼睛,果果故作孙悟空动作,吓唬医生。

爸爸向医生说明了之前的一切情况:

“我女儿上高一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发病前的那个晚上一夜未眠,总是出现幻觉幻听,有时记得亲戚朋友,有时不记得,害怕陌生人,犯病时只认得得爸爸妈妈,常常说到处都在打战,有人要害她……在市中心医院住了半个多月,说是患了精神分裂症,医生让转院到这里。”

“发病前受到过什么刺激没有?”医生问。

“高一期中考试考的特别差,接受不了事实,自己凭实力考上《一中》的,期中考试居然排名倒数……”

“ 我跟她聊天试试,张果?果果?你好,你在学校开心吗?”

张果一直把头埋着很低,小心翼翼的摇头说:“不开心。”

她的大眼睛瞪了瞪医生,然后视线转向爸爸,在征求爸爸的意见,要不要和医生说话。

“别害怕,把你内心的真实想法都说出来。”

“ 学校公布中期考试后,我觉得同学们和老师都在笑话我,老师也没找我谈话,肯定放弃我了,我在她眼里是不是笑柄?后来我的耳边就会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同学们都在议论我,瞧不起我,说我中考是作弊才考上《一中》的……我无法面对。”

“ 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

医生对着爸爸说,爸爸摇了摇头,一脸愁容的说:

“不是这样的,她说的情况也跟我说过,为此我很生气,还去班级做了调查,同学们对她印象很好,班主任老师准备缓一个星期找她谈话,就是担心她压力大,受不了。老师还说为她保留学籍,等她回来。”

“确实可以判断是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症是一组病因未明的重性精神病,多在青壮年缓慢或亚急性起病,临床上往往表现为症状各异的综合症,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患者一般意识清楚,智能基本正常,但部分患者在疾病过程中会出现认知功能的损害。病程一般迁延,呈反复发作、加重或恶化,部分患者最终出现衰退和精神残疾,但有的患者经过治疗后可保持痊愈或基本痊愈状态。”

“那我女儿的病能痊愈吗?”

这时医生先开了住院单,让妈妈陪着果果去病房,有意支开果果,然后和爸爸谈话:

“这得看你们家长有没有耐心,她这个病才刚刚开始,你们及时发现就医,有很大希望治愈。如果拖着不治疗或严重才来治疗,可能就一辈子好不了……”

“拜托医生,我们有耐心的,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康复……”

“这个病的危害是影响视觉、听觉、嗅觉等功能,可引起认知功能损害、思维障碍等神经系统病变。可能会出现的并发症是精神衰退、精神残疾等。现在也需要对她做一些身体上的检查。”

医生说完开了一些常规检查项目让爸爸去缴费,缴了费就等护士先取血样标本。

5分钟后,两名护士小姐姐端着采血工具走到果果病床,果果突然脾气暴躁的大吼:

“出去,出去,妈妈,让她们出去,她们要害我,救我,她们要给我注射毒药……”

“别怕,护士姐姐是来帮助你的,你生病需要治疗。”

果果情绪一下激动起来,精神分裂症又发作了,护士靠近她,她发疯似的对她们用脚蹬,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用力按住她,可是果果力气太大了,妈妈根本搂不住果果,护士也帮忙按住她。

这时的果果手脚都不能动弹,她好绝望,认定了护士要给她注射慢性毒药,她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像要哭昏厥过去,妈妈看不了这种画面,眼泪不停往外涌出来。

妈妈用手蒙住了果果的眼睛,不让她看护士采标本,护士很快抽取了手腕的血液离开了病房。妈妈松开了手,看见果果绝望的表情,还一直边哭边说:

“妈妈,她们害我,我好怕好怕……”

这样哭了好久好久,导致胃酸过多,恶心干呕,不想吃东西,一吃就吐,直到哭累了才睡去。而且后来果果还开始绝食,不吃东西,她认为妈妈在帮助坏人害她,没有阻止护士给她注射毒液。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不吃东西,身体很快就拖垮了,爸爸又着急去医生办公室找解决办法。

“医生,孩子抗拒输液,吃不下东西。”

“她抗拒治疗不利于我们及时发现问题,家长要配合我们,暂时输一个星期白蛋白维持生命,你们好好陪着她。白蛋白我们医院没有,你去外面指定药房购买了拿过来。”

爸爸立马按照医生的吩咐跑去医院门口各大药房,买到了白蛋白。

果果这么一闹,场面惊人,周围好多人跑到果果病房看热闹,还有好多在这儿待久了的孩子,嘻嘻哈哈看着果果笑。

这次惊吓之后,护士第一次给果果输白蛋白是趁她熟睡时套针。果果醒来,妈妈告诉她:

“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垮掉,这白白一瓶“牛奶”可贵了,500多一瓶,你要乖乖听话,早点康复我们就回家。”

这瓶子里的白蛋白看着就像浓浓安慕希。

果果注视着妈妈那深情的的双眼,此时安静的进入沉思,她想起了妈妈有糖尿病,一直身体不好,还要这么劳累的照顾自己。于是她为了妈妈乖乖听话。

她无所谓之前是不是被注射过毒药,她为了妈妈要坚强,开始放松对周围陌生人的警惕,慢慢的试着接受周围的人。

果果感觉这里的小孩和大人,与外面的人都不一样,一个个穿得破烂不堪,果果生病后,爸妈给她穿得干净整洁,她好像有优越感,这里的孩子怎么都不学习,只知道嬉戏打闹,有的看起来成年了,她们都对果果很友善,对着她傻笑,去牵她的手,表示要和她玩。

“妈妈,她们穿得又脏又破,我不跟她们玩儿。”

这个楼层到楼梯口是封闭锁着的,估计是为了防止大家乱跑走丢了,各个病房门敞开着,大家可以互相串门,这一层楼中间还有个大厅,布置得像幼儿园教室,供这些不正常的孩子娱乐。

到了饭点,还得像学校食堂一样排队打饭,不对,应该是像犯人一样打饭,打饭的阿姨用勺子从不锈钢护栏送进来,自己拿个碗接着,果果看见那些孩子拿着破烂生锈的摔不碎的搪瓷碗排队,大孩子插队,用拳头吓唬小的孩子,有的有家长排队。

妈妈也去排队打了饭,果果尝了一口,不吃这饭菜。一高个子一米七瘦瘦的短发女孩儿,男孩子气质,早就想吃果果碗里的饭菜了,她见果果不吃,立马用脏兮兮的手伸到果果的饭碗里,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妈妈只好给那个女孩儿吃了。然后吩咐果果爸爸去外面饭馆打包一份南方米线回来给果果吃,果果吃了一点点,觉得没胃口,总想恶心呕吐,可能是每天用那么多的药物,抗生素之类的,伤了肠胃,加上没生病以前身体状况就不太好。

果果吃过剩下的米线也被其他孩子用手抓着吃……有的孩子被家长放弃了,就寄养在精神病医院,从来不去探望。果果一直有妈妈寸步不离的守候,吃不下东西还每天打点滴输入白蛋白,这些情况爸爸也告诉了家里人,奶奶劝爸爸对果果放弃治疗,爸爸和妈妈都不放弃,他们一定要治好果果。

在明康过了快一周了,果果开始接受那些孩子了,慢慢的和她们玩儿,果果对小伙伴们说:

“你们看,我的衣服漂亮吗?我还有好多漂亮的衣服,谁和我玩,我就送给谁……”

妈妈和在场的其他家长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总之孩子们开心就好!

在这里没有学习的压力,没有工作的烦恼,大家只管饿了吃,困了睡,果果精神好了很多,似乎在白天又能记起很多人很多事儿,她无聊的时候会和妈妈聊天,聊她的同学,老师,还有亲人朋友。

爸爸靠着舅公在国企工作,为人不错,人际关系广,还有很多同事是结义兄弟,大家听说果果得了这种病,都来明康医院探望。

来看望果果的叔叔阿姨跟果果打招呼,妈妈向果果一一介绍,果果也很礼貌的回应,此时看起来是个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其中一对夫妻是果果爸爸的结义#老大,果果管他们叫大伯大妈,她脑子里还是能区分这个大伯大妈不是自己的亲大伯大妈,自己的大伯姑姑们也都来看望过果果,果果在明康的日子很开心。

在这儿待了快一个月,果果真的恢复了很多记忆,记起来很多人,面对陌生人也没有那么的恐惧,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定期来医院复诊,开药。

果果在12月31日这天从南城明康医院出院,跟爸妈回到北城家里,家里有疼她的外公。爱她的弟弟下午放元旦,回到家就陪姐姐玩儿,果果看见弟弟却不跟他说话。弟弟拿零食逗她说:

“你看这是什么?你叫我‘哥哥’,我就给你吃。”

“ 哥哥!”

果果果然把弟弟叫哥哥,其实弟弟想试探姐姐恢复得怎么样?认不认识他,果果是认得弟弟的,只是她的智商停留在四五岁,为了吃零食,才把弟弟叫哥哥。

“你傻呀,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叫你叫哥哥就叫哥哥,我是你弟弟呀……”

2011年一月一日元旦节这天,爸爸嘱咐弟弟:

“小伟,你带姐姐出门透透气,看着她,别走远了……”

“ 好的,爸爸。”

弟弟张伟带着张果出了门,一路一直找话题跟她聊天,可是果果只是点头或者回答简单的“嗯”字,她有些不耐烦,觉得弟弟像是限制了她的自由,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溜走躲开弟弟,”两姐弟在街上人行道走着走着,弟弟在前面说着: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给你棒棒糖……”

这时正好路过公交站台,果果一下子串上了公交车,等弟弟回头发现时,姐姐上的18路公交已启动离去,这可怎么办?小伟赶紧打电话告诉爸妈,姐姐趁他不注意,跑出去了。

这趟公交终点站是火车站,爸妈一听,急得呀,要是在火车站遇到坏人把她拐骗去其他地方,怎么找得到呀。爸爸赶紧联系果果大伯,大伯接到电话赶过来和果果爸爸还有弟弟一起去火车站寻找,果果也没有带手机,这可谓是大海捞针呀……

在火车站的果果,没有目的走啊走,她看见那些行人拎着包都向同一个方向走去,她好奇,也跟着去,可是她没有身份证和火车票,被拦住不让进。果果几次想蒙混进去都没成功,她就一直在火车站门口坝子里晃悠,午饭也没吃,一直到天黑……

果果饿了,她想吃东西了,可是身上什么都没有,她走到火车站旁边的一家小餐馆门口,看见好多人在店里吃面,她凑近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碗里的食物咽口水,对面吃东西的顾客白了她几眼,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果果穿戴整齐干净,也不至于被人当成乞丐。

店老板娘观察了果果一会儿,上前跟她搭话: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果果不做回答,呆呆的看着老板娘。

“你是不是想吃东西?”

果果还是不说话,呆呆的看着老板娘,老板娘转身去做了个小份炒饭端到果果面前:

“快吃吧小妹妹,吃完赶快回家,不然爸妈会担心的。”

果果对陌生人有防备心里,依然不理会老板娘,等老板娘忙去了,果果大口大口吃起来,实在是饿慌了,吃完还想吃。

张果就坐在门口桌子边,也没有离去,此时已是晚上9点半,店里顾客少了,老板娘又来关心果果:

“妹妹,你是哪里人?家住那里,赶快回去,你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火车站?多不安全。”

果果不耐烦的离开了,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元旦节的晚上又特别寒冷,她又走到了公交站台,看见还有公交车,她就上去了,公交车可能是最后一班了,在等人。

这次上的是11路公交,这是去南城客运站的公交,终点站叫三里坪,中途经过了一个两分钟的隧道,果果看着隧道的墙快速划过,她害怕无助,思绪又回到了20世纪战争时期,四周都在打仗,她无处可逃……

可现实是她生活在信息技术发达的21世纪,这些画面都只是她脑子里的幻觉,终于公交车停了,大家都下车了,果果没有付车费,司机师傅说到终点站了,叫她也下车,果果迫不得已下了车。

车上的人,下来后很快消失了,右前方比较偏僻,一条破烂不堪的马路,一片黑暗,这附近有一所出了名的校风不好的学校《达三中》。所以下车点儿有三处夜烧烤摊。果果就在光亮的地方蹲着,烧烤摊的老板见状,叫果果坐凳子上。

果果一直坐着也不动,坐了快一个小时,老板看了看时间,晚上11点半了,老板烤了两串豆干免费给果果吃,也像火车站餐馆老板娘一样关心她。

“小妹妹你是不是坐错车了,现在没有公交车了,你爸爸电话是多少?告诉我们,让他来接你……”

果果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这时想起了爸爸妈妈,应该是想到爸爸妈妈担心着急而流泪,她努力想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支支吾吾的说给烧烤摊老板,试了几次,终于说对了爸爸的号码。

好心的老板打给了爸爸,20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烧烤摊旁,爸爸,大伯,弟弟从车上下来了,爸爸看见果果太激动了,连声给卖烧烤的老板说谢谢!然后拿出一千块钱让老板收下……

“都是有子女的人,我们理解你的心情,钱就不用了,赶快带她回家,外面冷……”

果果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终于被找回来了,她累了,回到家,倒头就睡,妈妈在家哭成了泪人儿,这下果果找回来了,妈妈可以舒缓一下情绪了。

发生了这件事,爸妈再也不敢让果果出门,他们想着果果时好时坏,不记得回家的路,最后居然还能记得爸爸电话,一定还有希望,爸妈商量着带她去大城市医治,但是家里生意怎么办呢?关门歇业?

奶奶不同意,又劝说他们放弃对果果的治疗。

“你们走了,家里怎么办,小伟也要中考了,生意怎么办?关门不划算,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

眼看又要过年了,爸妈决定年后再带果果去成都治病,一定要去试试,不让自己老了后悔。

高一成为张果命运的转折点,串改了她的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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